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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金子,不是银子,更不是市面上惯常所用的铜钱,出身市井的学子,就算有机会见识达官显贵的阔气,但放在他们身上却是一时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要一掷千金的还是魏熙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知道魏熙是天家之人,而且听了魏熙方才那一番话,他们也知魏熙不是寻常女子,可再不寻常,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而已,拿出这么多钱怕是抹不开面子被逼无奈,于是有几个学子很贴心的躬身推拒道:“学生谢公主赏,只是这金子,学生们却是不能收的。”金尊玉贵的昌乐公主领会不了学子们的心意,反而对于这些贱业子弟还未入学便学来了那些拘儒莫名其妙的傲骨感到惊奇,她心中下定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要将他们这些惹人讨厌的脾性改了,面上却依然摆出疑惑神色:“为何?”先前问魏熙务农之事的学子道:“公主仁善,于我们本就是再造之恩,此等大恩不亚于父母养育之恩,学生们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就更不能再收公主的金子了,否则,学生们受之有愧。”魏熙展颜一笑,故意曲解了这人的意思:“原来你们是担心还不起呀,没事,我都说这个是见面礼了,不必还的。”学子们仍不起身:“学生受之有愧。”魏熙看着底下神情各异的学子们,突然觉得就算她吸取了施冰的教训,在民间待再多次,于他们的所思所想却依然是无法理解的。魏熙心中隐隐有些烦闷:“好了,我既然给了,就证明你们值得,你们好好收着便是,若是觉得受之有愧,便好好听学,将来学有所成,做个于民有益,于国有功的人。”听了魏熙这话,先前好些拒绝的学子也不再坚持:“学生定当不负公主所望。”说罢,他们就起来了,魏熙看着他们,心中对他们的知情识趣也还算满意,至于其他几个依旧坚持的,就真让魏熙有些头疼了,魏熙道:“你们也起来吧,别耽搁了时辰,入学第一天我是不想你们记过的。”学子们闻言终是不再提此事。魏熙见了,忙吩咐岳季泽领学子们去拜文宣王,虽是入学,礼仪却是纷杂的,说是去拜文宣王,却也不止是是上个香再磕几个头这么简单。魏熙素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可看着前面按照岳季泽指示行入学礼的学子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些学子事太多了,和他们说话又得端着,魏熙也是很累的。到底是冬日,魏熙虽穿的厚,可在风口里站了那么久,身上的热气早就没了,一进了文宣殿,她便靠了香炉站着,虽有些烟尘,但也好歹暖和些。她正侧身站了没一会,便见泉石猫着腰过来了,魏熙见了他才想起,魏潋应是来了,不只魏潋,怕是其他因她而来的人也到了。魏熙有些懊悔,她方才竟将这些人给忘了,但愿岳季泽能提前差人安排好吧。泉石似明白魏熙所想,轻声道:“公主不必忧心,您身边的陈大人早就将来客都安置好了,殿下也在里面帮您招待着呢。”魏熙闻言轻轻嗯了声,心中却不期然有种还是自家人靠谱的感觉。她正感慨着,却见泉石自袖中拿出了一个外包红底缎面绣联珠瑞兽纹的精巧小炉,小炉严实合缝,女子掌心一般大小,很是可人。她正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却见泉石躬身将这炉子递给了她:“这是殿下怕您冷,特意准备了给您暖手的。”魏熙接过,一阵暖意自炉中蒸腾而出,温暖了魏熙早已冰凉的双手,魏熙张口想要道谢,却想起她还在和魏潋闹脾气,抿了抿唇,将感谢的话咽回去,对泉石道:“你回去吧。”在泉石心里,魏熙向来是因着魏潋的喜爱恃宠生娇的,因而也未对魏熙的态度有什么疑义,微微躬身便退下去了。魏熙抱着手炉还未暖和一会,便见对文宣王行完礼的学子转了个方向,对她躬身一拜。一千多人,拜起来颇有些声势浩大之感,魏熙隐隐约约的竟觉得此景有些幼时她坐在皇帝膝上,看众臣朝拜的感觉。她是个虚荣的人,在还是个四五岁小娃娃时便喜欢这样的场面,哪怕是坐在皇帝怀里沾了皇帝的光。可这样的机会其实并不多的,仅有三次,还是在她阿娘刚走了的时候,因而她格外珍惜,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乖乖窝在皇帝怀里,瞪大眼睛,看着臣子矮下一截的身子,和带着官帽的头颅。皇帝好似觉得她这样的神情很有趣,每次都会在臣子低下头时扯一扯她的脸颊,她也懂得见好就收,皇帝一扯,她从臣子身上移开视线,专心的在皇帝手里夺自己幼嫩的面皮。可今日,魏熙再也不是借着皇帝的光,这些学子拜的只是她,他们感谢她,他们要依靠她,或许以后他们的生死前程也都要由她而决断。可魏熙却再也没像幼时那般瞪大眼睛,带着惊奇,带着憧憬的看他们。魏熙侧身一避,唤众人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当不起你们如此大礼。”一学子道:“再造之恩不可忘,公主于我们,如至圣临世,这一拜公主当得起。”这人的话一听就是以前上过学的,但恐怕是只学经义,没长脑子,更可怕的是没长脑子的不只是他一人,其他人认同也好,抢风头也罢,听了他的话皆纷纷夸起魏熙来,一个比一个离谱。魏熙听着,没有半分愉悦,心里只觉得冤枉,她魏熙再如何,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娘子,如何能和孔丘相较,这不是平白惹人忌讳嘛。这些趴在地上拜她的学子,是没瞧见崇文馆里出来的那六个先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嘛。魏熙可不想书院还没办成,就被这些人讨伐。她急中生智,转身走到林良俭等先生身边:“我不过就是出了个主意罢了,真正于你们有恩的是陛下和书院里的诸位先生。”魏熙笑吟吟的看着林良俭:“若不是陛下支持,只凭我一个小小的公主,哪里有能耐开办书院。”“若不是诸位先生才高德重,一视同仁,无门第之见,便是我这书院办起来了,也不过是个空壳子。”她说罢,看着先生们好了一些的脸色,勾唇一笑:“所以你们第一要谢的就是陛下和为你们传道授业的先生们,他们才真是诲人不倦的至圣临世。”至圣这顶高帽子可是谁都戴不得的,尤其还是在文宣殿里,当着孔圣人本尊的面。林良俭蹙眉道:“公主说笑了,从古至今只有一个至圣,我们这些人皆是传承至圣理念的弟子罢了,分内之事,当不起公主称赞。”魏熙闻言对林良俭躬身一礼:“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她说罢起身,对学子们道:“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