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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蘅心里酸溜溜的。余家日子一向过得不错,现在却穷得连着几个月都吃不上白糖。看看铁蛋这个谗样,就知道张桂凤手里一定很紧。铁蛋是张桂凤最疼爱的小儿子,如果有好东西,少了谁也少了铁蛋啊。“姐在给人做家教。”余清蘅低声道:“这个白糖是昨天拿到家教费才买的,平时我也舍不得吃白糖。”“姐,你咋不回家?”铁蛋吃完糖水泡馒头,眼巴巴的看着余清蘅,“我可想你了。”余清蘅心里更难受了。这个小弟弟前世没什么出息,一直靠她养,不过跟她感情一直是很好的。重生之后很多事都变了,不过这个小弟弟对她的依恋,一如从前。还是弟弟好。顾思齐会变,mama会变,哥哥会变,弟弟还和上辈子一样。“我不能回去。”余清蘅温柔又耐心的向铁蛋解释,“我如果回家了,妈和大哥会逼我嫁人,那样的话,我一辈子就毁了。”“可是你嫁了人,家里就能收彩礼,我就有rou吃了。”铁蛋不假思索的道。余清蘅一颗心登时冰凉。不光mama和哥哥要拿她换彩礼,弟弟也想让她嫁人,这样他就能吃rou了……余清蘅声音发颤,“铁蛋,如果jiejie吃苦受罪,你才能有rou吃,那你还想吃rou吗?”铁蛋犹豫了下,舔舔嘴唇,“好几个月没吃rou,我想吃rou都快想疯了……”提到rou,他贪婪得咽了口口水,“姐,你不是发家教费了吗,带我吃rou去呗。”余清蘅拒绝了,“现在学校食堂不开门,要吃rou只能出去吃。国营饭店菜价不便宜,rou咱可吃不起。”“你不是发家教费了吗。”铁蛋吵吵。余清蘅皱眉,“铁蛋,这真的不行,我以后要自己供自己读书,钱要省着花。”“你坏死了!”铁蛋气恼的瞪眼睛。余清蘅不光心冰凉,手脚也是冰凉。这就是她的好弟弟,一旦他想吃rou她不能满足他,马上就变脸了。也对,前世铁蛋一直听话,一直和她姐弟融洽,那是因为她一直经济上帮助铁蛋啊。如果她不给铁蛋花钱,铁蛋就不愿意做好弟弟了。这个发现,让余清蘅心灰意冷。“走吧,我送你去车站。”余清蘅让铁蛋走。铁蛋走了这么远路才找到jiejie,结果jiejie就给他吃了个开水泡馒头,连rou都没有,气鼓鼓的。姐弟俩出了学校往公交车走,冬风呼啸,寒冷刺骨,两人都缩起脖子,手抄在袖子里。街头有两辆车停下来,车里的人探出头打招呼。姐弟俩都好奇的转过头去看。“齐哥,这是嫂子和侄女吧?你们一家三口这是上哪儿去?”开货车的人笑声爽朗。“去火车站。北京有个亲戚,一起过年。”小轿车里的人态度也很热情。打过招呼,两辆车上的人挥手告别,货车向南,小轿车向北。黑色小轿车是向着这个方向来的,天冷,路上结了冰,车开得很慢。姐弟俩眼睁睁的瞅着那辆车,只见齐铁庚开车,余小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他聊天,夫妻俩时不时开心的笑,而后座那个红衣白帽、打扮时髦的少女更是嫣然而笑,这一家三口可真开心啊。“姐,他们要去北京过年。”铁蛋怪叫,“我还从来没去过北京呢,齐郁杨一个丫头片子,她能去!”余清蘅理都没理他,眼睛紧紧盯着坐在后座的那明媚少女。齐郁杨的穿戴可以说是这个年代最讲究最时尚的,明眸皓齿,娇嫩美丽。不知齐铁庚说了什么好笑的事,齐郁杨笑靥如花。余清蘅看看车中的齐郁杨,再低头瞧瞧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她自己,心一下子就灰了。此时此刻的她,和此时此刻的齐郁杨,相隔的岂止是一辆车,简直是十万八千里。天太冷了,余清蘅的心成了冰砣砣。她整个人,也仿佛成了冰砣砣。--到了火车站,齐铁庚把车停好,一家三口下了车,说说笑笑的往候车室走。他们各拎了一个行李袋,齐铁庚拎的那个最大最沉,余小妮和齐郁杨的就轻多了。“杨杨,你还记得顾爷爷吧?”余小妮问。齐郁杨笑咪咪,“当然记得了,顾爷爷可喜欢我了。顾奶奶不待见我,不过没关系,她脸色不好,我就当没看见。”余小妮欲言又止。齐铁庚忙道:“顾奶奶也不是不喜欢你,她是知识分子,清高。”齐郁杨顺着他的话意往下说,“是,单从表面上看,有些高冷。”余小妮挽起齐郁杨的胳膊,“杨杨,不管咋样,咱到了顾家是客人,有啥事忍忍就过去了。”齐郁杨笑,“妈,北京也有商品房,普通的不到两千一平。咱要是在顾家住得不舒服,又不想去招待所,干脆买个小房子也行。”齐铁庚被她说得动心了,“干嘛买个小房子啊,大的咱也买得起。”“买买买,杨杨想要咱就买。”余小妮这真是挣钱了,听语气就不一样。把齐郁杨给乐的。买买买,多美的事啊。一家三口才到候车室台阶下,一直在上面焦急张望的刘科长就跑下来了,“铁庚,小妮,杨杨,你们总算来了。快,杨杨,有你的紧急电话,快跟我来。”“什么电话。”齐郁杨纳闷。刘科长抹抹头上的汗,“是从北京来的电话,有急事找你。电话在站长办公室,快跟我过来吧。”“那边是不是姓顾?”齐铁庚忙问。刘科长摇头,“不知道。”齐郁杨把行李交给余小妮,“妈,您先替我拿着。我接好电话,马上回来。”她跟着刘科长走了。余小妮又纳闷又担心,“会是谁的电话?有啥要紧事?”齐铁庚也猜不到,“咱在北京除了顾家,没别的亲戚朋友。不会是顾家吧?顾家有事应该找我、找你,不应该打杨杨啊,杨杨还是个孩子。”刘科长着急,一溜小跑,齐郁杨情不自禁也加快了脚步。尚岩前两天去的北京,难道是他?可他会有什么要紧事呢?站长正在着急,见到齐郁杨进来眼睛亮了,忙拿起话筒,“来了来了,她来了。”殷勤的把话筒递给齐郁杨。齐郁杨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慢慢接过话筒,“你好。”“杨杨,是我。”苏尚岩的声音不像平时似的清朗,有着明显的焦灼,“我现在机场,马上要飞三藩市。我爸妈和奶奶都在那里,奶奶出意外摔折了腿骨,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爸妈和我都很担心……”“天呢。”齐郁杨惊讶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