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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何俞......他来做什么?苌笛微微蹙眉,也对哦,何俞是李斯的门生,何李两家也是世交,何俞还是李念年的知心知己,更是慕爱恋着李念玥。不论哪种关系,何俞都会到刑场送李斯最后一程。从苌笛撩起帘子的间隙里,崔柔也瞧见了何俞一脸急色的催马前行。“啧啧,果真是对那位一往情深呐!”崔柔状似惋惜的叹息,眼角一缕偷笑却出卖了她。苌笛不点破,只点头轻声道:“何小侍郎也算是个痴情之人。”从小到大对李念玥如呵护至宝,极尽奢宠,却没想到李念玥半路被胡亥深深吸引非君不嫁。作为一个年少俊才,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爬到刑部侍郎的何俞来说,李念玥该不值得他如此做,注定得一生栽在女人手里了呀。“可叹,可惜......”崔柔笑着接了句:“李念玥还要加上个‘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苌笛的眸光平静如晨日湖泊,看不出什么波澜。何俞的马蹄声渐渐褪去,路人再次回归街道四面,车夫挥起鞭子赶着马,马车沿着铺着刻石的街道往西街的刑场而去。车内的五人心思各异,小圆和崔柔在闲聊。子婴好奇的趴在对面的小窗旁窥探外面的车水马龙,喧街闹市。唯有小静安稳坐着,她的双手交握的小腹前,并拘谨的垂着眼睑。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儿。苌笛如是想道。准备闭上眼睛假寐休息一会儿,不经意间看见小静的脚边,被小静揉搓成麻花的洁白手帕。苌笛轻笑道:“小静,你的帕子掉在地上了。”小静啊了一声,忙看了下自己空空的手心,竟在脚边瞧见那块已经不成样子的手帕。小圆崔柔依言望过来,只见小静已经弯身捡起了一块白色的帕子,由于小静故意侧了下身子,她俩只看见了小静捡帕子的动作。崔柔沉下眼眸,却取笑小静道:“贴身的东西,小心收着。”“是。”小静被崔柔微沉的眼色吓到有些方,又心虚的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假寐的苌笛,暗自松了口气。————————————从街上到菜市场还有一小段距离,车内的气氛因小圆和子婴的恬躁倒活跃了不少。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苌笛乍然的睁开清亮的一双眼,长长的眼睫抬起,露出那双略染尘灰的眸子。若她不进宫,眼中还可尚保一丝清明,如今倒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俗尘烟屑。崔柔笑了笑,说道:“夫人,我们到了。”苌笛“嗯”了一声,由崔柔扶着下车,再把子婴牵着跳下车。但他们不是在刑场内,而是被士兵包围的圈子外面。赶车的小太监小银子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的人太多了,马车进不去......”明事理的人就不会追究这莫须有的责任,苌笛点了点头,牵着子婴往人群最集中的那个地方走去。小圆和小静侍在两侧,崔柔在前方探路,小银子跟在她们所有人的后面。大多是平民百姓,因都穿着朴素的麻衣,贫穷一点的衣服上就有几个大大小小的补丁,花杂花杂的。约莫家里富态一点的,便穿的是质量好些的布锦,花色鲜艳。“苌笛,我们去那边吧。”子婴兴奋的抓着苌笛的衣袖指着刑场高阶台上的后方。苌笛微眯了下眼眸,扫视那上面坐着的人们。嘴角抽了抽,苌笛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着:“你倒识货,知那里视野最好。”不但能更清楚的看见刑场上,还能把刑场外围观的人一览无余收进眼底。子婴撅嘴,见苌笛一副嫌弃他的眼神,立即就有些郁闷:“你那什么眼神啊?跟我欠了你钱似的......喂,苌笛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子婴的吼声引来四周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侧目,似是有些鄙夷的目光,认为苌笛对子婴怎么了。苌笛:“......”行,她的错。苌笛低头看向子婴撅嘴斗气的神情,子婴见她理会自己,便以为是苌笛理亏要来给他赔罪了,于是傲娇的别开脸,摆明一副不听苌笛说话的小样儿。“我确实没在听你说话。”她淡淡的吐字如云雾般轻飘。子婴气得脸都红了,忿忿的跺跺脚,却在接触到苌笛平静淡然的眸子时缩了缩头,并不敢在公众场合使小性子。小圆小静嘴角抽搐了几下,她们家夫人什么时候这般有威慑力和震慑力了?子婴瘪着嘴,拽拽崔柔的衣服,用一副大受打击和大被压榨的小眼神儿控诉着崔柔见死不救。崔柔望天,好半晌,才拂开子婴的手,似笑非笑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那个恼你的人是夫人,我也没胆子找她为你出气呀。”况且苌笛的头上还顶着个胡亥呢,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苌笛略抬了下下巴,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子婴淡然一笑,嘴角弯起的弧度十分好看。子婴深呼吸一口气,对苌笛做了个鬼脸,对崔柔嚣张的竖起中指。“......没什么胆子不胆子,你这就是‘怂’了!”崔柔梗了一口老血在喉间。“眼看我这个年少小英俊可爱战无敌聪慧人人爱的小子婴,立马就要被苌笛这个恶势力摧残得人不人鬼不鬼,变成悬崖上那朵摇摇欲坠的小花,你们忍心么?忍心么?”崔柔:“......”关我何时?众人:“......”“你莫不是那日......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苌笛神情讷讷的开口。苌笛拽起子婴的手就往人群稀疏处走,子婴骂骂咧咧的挣扎,四周人对他们一行人摇摇头,指指点点的议论他们几个人。“你若再不安静,继续这般无理取闹,我就把央鱼接进宫,日夜住在你的院子!”苌笛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子婴瞬间瞪大了眼睛,小手无力的软下来不再垂死挣扎。☆、第一百四十六章请求这......倒是尴尬了!苌笛轻咳一声,崔柔察觉到身旁的异样,转头回眼看了下苌笛。“无事。”苌笛颔首敛下眉眼。“......哦,那便好。”任谁都看的出来此中有猫腻,但都不方便追问。既然如此,崔柔何须去做那个恶人,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就行了。临近午时三刻还有两刻钟,中午的太阳猛烈了一些,还未褪下冬袄的人们的额头开始渗出汗珠。严肃的判官高高的坐在最中央最显眼的地方,红袍黑冠,手持堂木。身旁还有几个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