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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着烟草味。管越吸吸鼻子,接着走想上前准备按货梯的下键,可却见那键一直亮着,像是有人已经按过。显示屏上的数字,正是在由13楼往上升。管越只当有人来过,却没等电梯上来就走了,不作他想,她站在电梯口,略闲适垮着肩膀。脚上那穿了一天高跟鞋的脚,板心此刻正酸胀的很。她当知四下无人,也就没顾忌起来,将鞋子稍稍脱出一点,踮着脚趾扭来扭去。叮。电梯恰巧到达,门缓缓打开。管越穿好鞋子,大步迈了进去,再转身,急性子的人总爱按关门键。管越按了,但门没有如愿关上。只听嘭的一声,有只手按在了想要关闭的电梯门上。电梯像个胆小的孩子,它缩了缩,重新回到刚才开门时的状态。管越不由看向来人,脸色微怔。随即又如常打招呼,“李总。”她弯唇笑笑。有些疏远的笑意。李斯远瞥了她眼,点点头,然后走进电梯里。管越这会儿盯着大开的电梯门,手上总有点耐不住的还想去碰关门键。只是碍于李斯远在场,她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四根手指搭着细白的手臂,上下跳动。电梯里明明很静,她也明明没有戴着耳机听音乐。李斯远瞄了眼,继而笑笑,“管主管很紧张吗?”管越站在他右侧前面点,闻言便微微后侧了点头,否认,“没有。”“你鞋带扣散了。”啊?管越不解,顺着望向自己的脚,大概刚才脱鞋时挣开了凉高跟的带扣。她心有所想,现在如果蹲下来扣,会不会有点不雅?毕竟穿着裙子,李斯远还就在后面。管越左思右想,寻到个折中的方法。她侧抬起带扣散了的那条左腿,再往后翘了点,接着伸手快速绕过小腿,找到扣子处。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不到三四秒钟,却也正好,电梯在11楼停住。货梯不比客梯,上升下降开门时都不是很稳,只感觉晃了晃。管越还单脚站着,她来不及放下,一个踉跄,险些向旁边倒去。所幸,左手当即抠住了货梯里的木头隔板。起身时,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她似乎看到李斯远伸手了,短短一瞬,见她站稳又收了回去。来不及细想,货梯里已经从外面挤进一大堆人。管越意料之外,没想到11楼居然这么多人,年纪看着还都不大,青春气。她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待到和李斯远并肩处。管越清咳一声。“谢谢。”李斯远垂眸看了她眼,“你指哪件事?”管越猝不及防,本想李斯远大概就回个不客气或者恩吧,结果没想到是这出。她谢他什么?好像实在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细细数下来,他李斯远简直是她管越的人情主啊。所以管越怕见到他,总归不是很自然,不在一条平等线上。只是面色依旧作淡定状,想来问道:“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中国人,有事没事,饭桌上解决问题。托人帮忙,往往回的都是“下次请你吃饭哈。”下次,那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这可是个未知数。管越不愿做这种敷衍,于是眼下就问他,感觉是个好机会,让她还点人情,不然心里总不舒坦。“今天不行,我等会有事,抱歉。”李斯远道。管越抿唇,“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说。”可惜劲,管越心里沉了些。叮。随着货梯的一阵晃荡,显示屏上的数字已经停在1上。电梯门大开,11楼那群人率先走了出去。管越跟在后面,不紧不慢。李斯远最后一位从电梯里出来,但他并没有急着出跟随前面人的脚步出写字楼大门,而是在拐角处,站着。男人掏出手机,拨电话。“喂。”电话那头是个声音年轻的男人。“盛元换帅了。”短短一句话,不轻不重。电话那头的梁斯近闻言不禁一愣,“这么突然?”李斯远恩声,道:“管越刚搬到和KOK合作的新事务所里了。”“那盛元市场部,谁接替了?”“暂时不清楚,只是我感觉,张汉生突然这一手,有点让人看不懂。”梁斯近沉吟起来,“据我所知吧,他疑心很重,一般手下并没有什么信任的人,管越原先还不是主管时,他就时时盯着她。不过都是些趣闻,说是有日管越一早去勘察现场了,忘记告诉他,结果他到公司没看到人。你猜怎么着?”梁斯近突然像个说相声的卖起关子,可李斯远却不怎么领情。他故意没回应他。只听梁斯近嗐了声,有些笑意,“人厉害着,不直接给正主打电话,反而舍近求远,绕了多少人,打听管越去哪。”李斯远想了想,不由冷笑。梁斯近那头听着,有些寒意未解,“你这是怎的,有什么打算?”“没有。”“可这对我们是好事啊,盛元新换的帅,我得去打听下,如果是个容易对付的,那不就是天助我SK。”梁斯近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几声。李斯远泼他冷水,“你想的未免过于简单。”梁斯近不以为然,“你别不信,就我对张汉生那老头子的了解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人才。就像管越,你说她算不算个难得的女英才了?”李斯远不置可否,他之前熟悉江市目前几家公司时,就详细看过管越的资料。这个女人,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做事周全的很,市场上无论大盘小盘,她都照单全收。小单通常自家不做,挂给别人,如此既是给小单位提供资源,另一方面自家也不亏。T3项目初见时,她一直持观望态度,他本以为是她有意让给百联,毕竟盛元如今不缺机场项目业绩,但百联缺,她若陪百联围标,也不为过。只是大概没料到他们SK突然杀出,抢个头筹。管越清楚,单论这个项目,就算他们SK中标了,也必定会遭受质疑,特别百联,肯定更视他们如眼中钉。李斯远不由想起,他先前问管越,为什么没有跟百联一起质疑他们。她说,盛元最近忙,不想参与这种小打小闹。李斯远忍不住笑出声。梁斯近在那头,很是疑惑,“嘿我说,你怎么回事,笑的阴森森。”李斯远勾唇,渐渐收笑,“我笑张汉生不惜才。”“恩,是有点,年纪大了就这样,不懂变通,满眼只有名利。”“行了,你要晚上没事,来滨江水岸吃饭吧,我们好好聊聊。”李斯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