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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定下了,就在正月十五,你觉得怎么样?”卫辞心里沉到底,只觉满心的凄凉,一回宫就急着召她来仁寿宫,她天真的以为她真是挂念着她的,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再可笑不过,连日子都定下了,还来问她的意愿,难不成她说不嫁,这婚事就能撤回么?这回是彻底死心了,她这样对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良心?说到底都是为了她司马家的基业,她爹娘为此丧了命,现下还要拉上她,若不是这一趟姑苏遇着厂臣,难道她就真的被钉着等死么?正说着外间咯咯笑声传来,帘子一掀,女子莹莹然跑进里间,朝着太后怀里拱,“娘,我今儿穿了阿荣的团领罗袍,皇兄站在背后,只当我是阿荣呢,还说要给我个妃子当,我一转头,瞧见他脸都绿了,形容儿真笑死我了!”“胡闹!”太后顿时气昏了头,指着她道:“你皇嫂还在这儿呢,说这些像什么话,你皇兄是皇帝,你这般无法无天让他脸面往哪儿放,看来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了,这三天你就待在宝华殿里不许出来,主子生事做奴才的也不知道劝阻,拉下去,充进浣衣局,任何宫殿不允录用。”“娘!”司马云锦拉着太后的衣袖恨喊道,太后头一回发了这么大火,往常开些顽笑也曾有的,太后宠爱云锦公主众所周知,以往在仁寿宫里比这更撒泼的事儿也有,不过这回不一样,牵扯到皇帝的头上,饶是公主也宽恕不得。皇帝爱美色,整个郢都都是出了名的,郑贵妃一直盛宠不衰,这也是其一缘由,看上了哪个宫人随手就纳了的,后宫里也有好几个,眼下后宫妃嫔无数,可皇帝生不出子嗣,太后在这件事上极为严厉。“瞧瞧你整天没规没矩,也怪我平日里纵着你,卫辞比你还小一岁,样样也比你强,等年下我和皇帝商量商量,给你也找一门亲,也该收收性子了。”“娘!我不嫁!此前我和你说过的,你答应过要我自己选夫婿的!”云锦不依不饶,扯着太后的衣袖哭喊道。太后拂了拂袖,“婚姻大事,岂由你自己做主!我主意已定,来人,带长公主回宫。”第38章平地风波长公主被带回了宝华殿,贵妃素来和云锦交好,见状也心有不忍,遂朝着太后道:“老祖宗消消气,公主气性儿大了点,但没有坏心思,那阿荣是她身边的婢女,侍候了她几年,老祖宗这样处罚,似乎有些重了。云锦她自幼就调皮惯了的,在您跟前儿说话也口无遮拦,您不如就宽宽心放她一马,如今公主也大了,母女间哪有仇呢。”太后听了贵妃的话,神色微恙,小时候调调皮处罚不记仇,如今越发大了,她这样的性子说到底也是她惯出来的,骄纵是骄纵了点,不过也无坏心眼,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哀家上辈子是欠了她的债!我这一辈子就两个子嗣,一个也不让人省心!”转过头来朝着贵妃,拉过她的手,宽慰道:“还好有你这么个人儿在身边,后宫打理的有条不紊,你和云锦向来处的好,你的话她也能听进去。再有,亲事也该考虑,我听陛下那头说,戎狄王阿卓尔八汗年前会进京,我打算将云锦许给他,你也斟酌着劝劝她,其中道理利害你也该懂。”贵妃和卫辞同时一怔,长公主要嫁给戎狄王!这是措手不及的事,大郢与戎狄的关系向来貌合神离,眼下戎狄王亲来郢都,这么突然的事儿这会才得了消息,估摸着皇帝和太后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燕王要造反,届时倘若出了差错,也好歹有个戎狄亲家鼎助,算盘打得果真是好!郑则盈讪讪点头,微微蹙眉道了声是就出了仁寿宫。太后回头,见卫辞愣在炕沿边儿上,才想起来道:“卫辞,才刚和你说的事你也考虑考虑,日子定下了就和云锦一块出嫁。”卫辞起身,腿里发软的站不住,病娇在一旁扶架着她,太后见她脸色苍白,忙问道:“这是这么了,才好还好好的。”病娇见卫辞变了脸色,忙替她打掩,“回太后,主子路上生了一场大病,再加上舟车劳顿,眼下还没好利索。”“那赶紧搀回去,叫个太医瞧瞧。”病娇道了个是,忙架着卫辞往外走,掀了帘儿出外间,低声劝慰她,“主子,您先别急,事情准不准还不一定呢!您这里慌了神,可叫掌印怎么办?”一石激起千层浪,事情朝着歪道上发展,到底还能怎么办?本来在建安之时,与燕惟如达成协议,可偏偏半路上杀出一个阿卓尔八汗,这下全乱了!太后这头已经开了口,说明是早已商议好的,倘若她这里再推脱,不是正好让人起疑么?“病娇……”卫辞转头叫病娇,却侧脸瞥见从贞顺门进来的一行人,陆渊也看见了她,不过只匆匆一瞥,人就隐进了西廊里,卫辞望着哪里久久没回神。这会已然申时了,宫门一会就下钥,这会子进宫做什么?“病娇,刚刚西廊走过去的人你瞧见了么?”“倒像是承乾宫里的人,陛下这会召见督主是为了什么?”卫辞摇摇头,她也闹不清,先前听闻燕惟如说过,皇帝想建办西厂,也不知是不是为着这件事。一走就是两个月,不单锦衣卫东厂惦记他的权势,现下连皇帝也要插一脚,她似乎能想像他的处境有多艰难。承乾宫内,临到傍晚,皇帝召集一帮殿阁大学士议政,司马翊抬头朝一旁的王直问:“陆渊到了不曾?难道还要朕陪着一帮大臣等他不成?”皇帝的怒火发的没由来,话刚一落音,殿门上陆渊踏进来,正好听见皇帝刚刚说的话,望见他身边的王直,神色一凛,稳着步伐朝前打千福道:“奴才来迟,叫万岁爷等候,实在该死。”座下首辅大臣郑安见状忙和煦道:“陛下息怒,陆大人舟车劳顿,才下了船就急忙赶来,估摸着还没来得及歇息吧。”陆渊一福,“谢郑大人挂记,为陛下效力,不辞辛劳。”郑安是郑则盈的哥哥,前年才刚提上来的,皇帝宠幸郑贵妃,连带着郑安也做了首辅大臣,陆渊曾在柔仪殿当差,自然帮着他说话。“厂臣替朕下建安采办,确实辛劳,朕也会记在心上。”皇帝说的轻飘然,他心里如今是越发忌惮他了,一趟建安,迟迟不归,他以为他和燕王勾结,遂派了高宏才下去接替,如不是这道旨意,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别的乱子。司马翊坐在鎏金地屏宝座上,抵着身姿道:“前日,王直得一高人,要向朕进献,过些日子就是太后寿辰,太后向来礼佛,想必心里也能高兴高兴。”立在下面的王直一听,立马凑道:“陛下可知,这人就是上回收服那狐妖之人,奴才就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