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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都蕴出一层烫金般日光,洒落在她窗台。徐叶羽打开手机,发现收到了陆延白的几条消息。早上八点半的时候他问她:【醒了没有?】过了几分钟,他又继续发来:【江宙的父母和我联络过了,商量之后决定这几天我都去给他做心理疏导,时间可能会比较久,我工作起来很投入,可能会看不到你的消息。】陆延白:【有事打我电话,半小时后我就出发了。】徐叶羽看了眼手机上头显示的时间,心想大概心理疏导已经开始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她也回复:【我这边没事,你好好忙着,阿宙的事比较重要。忙完喊我就可以。】后来的小半天,徐叶羽都一直处于一个比较迷幻的状态里。一面是相信着他肯定能够和江宙好好沟通,一面又为不知事情会往哪方面发展感到无端地着急。就这么束手束脚心不在焉地写了五百字,下午六点的时候,陆延白的消息传了过来:【到你家楼底下了,下楼吧。】徐叶羽看到消息闪动还有点懵:【到我家楼底下了?疏导结束了?】【嗯,结束后我就来了。】徐叶羽急匆匆下楼,看到他正半靠在梧桐树的斜影里等自己。她赶快跑过去,连招呼就没来得及打就赶忙问道:“怎么样,效果还好吗?”“还不错,”他失笑,把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捋顺,“他的情况有些顽固,不是一时片刻能够好转的,但好在之前有你的影响,他的观念现在也转变了一些,疏导起来不会太难。我在T市的这阵子,通过密集的沟通,应该可以让他初步接受去医院这件事,到时候能到医院去配合医生的治疗,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江宙目前的问题就是没有顺利地开解自己,不愿就医,陆延白只有慢慢说服他,让他打心底去接受治疗这件事,事情才会开始好转。治愈这个病症并不是能够立竿见影的事,需要长久的斗争决心和努力,只要伊始最艰难的几步能走通,后面再难也不会更难了。徐叶羽一听他说完,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我知道会很难,但幸好事情都往好的方向走了。”她相信假以时日,在自己、陆延白还有医生的帮助下,江宙可以重获新生。“会好的,”他安慰她,“江宙还有很长的人生,这只是派给他的一个小挫折,挺过去就好了。”当晚,徐叶羽带着陆延白去了自己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吃晚餐。离开了太久,就连这里最寡淡的东西她都惦念,更何况当时就喜欢的餐厅。“我以前和向微总是喜欢坐这个位置,”点完餐之后她和陆延白回忆,“每次下课时间餐厅人都很多,我们周五下午没课,提前来占位置,可以聊着吃一个多小时。”他勾唇:“还有呢?”“还有?没什么了,”她撑着脸颊说,“那时候没恋爱谈,每天就是写文吃饭上课,最有意思的也就是寝室集体活动,没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后来吃完东西,她和陆延白走出餐厅,看到对面的小网吧,莞尔:“哦对了,还有一次下班前半个小时,校对老师等着我交稿,结果我电脑突然死机了。那时候我室友都在用电脑,我二话没说冲到这个网吧里,身份证都来不及登记,直接火烧眉毛地让老板给我开一台电脑,总算在下班前交了稿。”“当时有个同班同学在场,后来他形容那一幕,说我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抢劫犯。”他垂眸,拉着她手腕规避来往车流,唇畔笑意不减:“那时候应该是累并充实着。”“累?开玩笑抱怨的时候才会说累,”她忽然唏嘘起来,“你知道我那时候吗,十八九岁就写出畅销书,各大荣耀榜我全都在列,很多人写了几年都没我运气那么好,菜鸟似的不做指望一头栽进来,却忽然被那么多人知道了名字。”“那时候可真是意气风发啊,怎么会觉得累呢,感觉全世界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自己面前了。”说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写文的朋友正给她发来十几二十张激奋的截图。“可能是那时候太好了。”她说。陆延白:“嗯?”“那时候太风光了,甚至现在沉寂两年还是没被读者遗忘。很多人都在盼着我犯错,等我发挥失常。”落井下石常常是围观群众最爱的戏码,她年纪轻轻就被捧上神坛,所承受的嫉妒按秒膨胀滋长,太多人红着眼,想等她落魄时踩上一脚了。这个世界上,弱是原罪,强也是。它让很多人不敢碰你,却无时不刻想碰你。陆延白看着她,声音很笃定:“你不会失常,你只是走入了瓶颈期,很多著名的作家在创作过几部惊艳的作品后都会这样,很正常。”徐叶羽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昨晚发了个微博,说我下本书会尝试新题材,你不知道,现在作者论坛里都炸了,关于我的那个帖子一晚就飘红成了热门。”说完,徐叶羽给他看朋友发给自己的截图,里面说什么的都有。【当年这位能走红都是靠运气和流行题材吧,我倒是想看看脱离了流行题材,她最后会写成什么样。】【这本扑街预定了,仗着自己有读者就为所欲为,吊着读者一本写了几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写名著,太骄傲的作者都会摔跟头的,等着看吧。】【现在一个字内容都没出来大家就预测得这么火热,看来即使她不在江湖江湖也有她的传说啊。】【我看她是被那些虚假夸奖弄的迷失了自我吧,这种题材没有过硬的基本功谁能写好?她真觉得自己当代曹雪芹么?】【她已经江郎才尽了,就别逼自己非得出山了不行吗,好好就当个神话活在历史里,何必自毁神格呢?】……“太多人不看好我了,其实我自己也很忐忑,”徐叶羽漫不经心地笑笑,“这次突破真的很大,没写完我都不知道我能写成什么样。”男人声音沉了沉,在夕阳里洇开一片:“但很多时候,只有走出舒适区,才有惊喜和进步。”她惊讶于他的通透,和对她现下做出这个决定的理解,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她还以为他也会问她——那为什么还要写这个故事?可他其实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想固步自封,想挑战自我,在尝试中更进一步地抓准自己的定位。因为他的理解,她忽然感觉不那么沉重,也有了倾诉欲。“想挑战自己其实只是原因之一。”他愿闻其详:“哦?那还有什么?”“我是真的想要写这个故事,我就是属于那种……因为想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