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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这个梦真好啊,谢柔嘉怔怔。她不是第一次梦到小时候,事实上她常常梦到小时候,但却不是这样的,她以前的梦里只有站得远远的冷冷看着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冰冷的一遍又一遍倒下浮起的jiejie的尸体。她几乎已经忘了,小时候原来也有过这样美好的场景。母亲带着笑做针线,丫头们肆意的围着说笑,jiejie娇憨的坐在她身边,还有这些丫头……她看着屋子里的大大小小的丫头们,说的笑的灵动鲜活,陌生却又有熟悉的面容。她想起来了,这些丫头是母亲屋子里的以及从小就服侍她和jiejie的,但这些人在她十二岁后也都不见了。“……关在山后一把火烧死的……”“……死的这样惨,都怪她们没有照看好小姐……”她听到过有人私下议论,她还偷偷的跑去山后看,但什么也没找到还迷了路,一个人坐在山里抱着树哭,是江铃找到她。江铃!谢柔嘉转头看身边,不是带着几分沧桑的老姑娘,而是一个十五六岁正直芳华的小姑娘,她的身子跪的直直的,青春靓丽的脸上神情专注,手里夹着发绳簪子,在头发间灵巧的飞舞着,日光照在她身上,生机勃勃。江铃日夜都守在她身边,今夜偏偏看不到她,是不是已经被镇北王府的人关起来了?周成贞杀了自己,肯定也不会放过她。谢柔嘉的视线又转向母亲。周成贞说,母亲跳下山崖死了……那现在她看到的这些人都是已经死了的人,她终于和她们团聚了。母亲,jiejie,我终于和你们在一起了。谢柔嘉放声大哭向母亲那边爬去,正喂茶的丫头被打掉了勺子,才哎呦一声就见谢柔嘉从床上跌下去。“怎么了?”屋子里顿时乱了起来,喊的问的声中,女孩子的哭声格外的凄厉。……细碎的脚步声从帐子外传来,停在床边,帐子被小心的掀起一角,四眼双目相对。“木香。”谢柔嘉说道。木香笑了。“二小姐,你醒了?要喝水吗?”她低声轻语问道。“母亲和jiejie呢?”谢柔嘉问道,一面要起身。木香忙伸手扶住她。“大夫人在丹室,大小姐快要下学了。”她柔声说道,一面坐下来让谢柔嘉靠在她身上,一面问要不要喝水还疼不疼。一旁便有丫头捧来水,木香伸手接过要喂给她喝。谢柔嘉从床上摔下来了,磕到鼻子流血,现在还有些疼,但她顾不得这些。“母亲和jiejie会来看我吗?”她问道,扭头避开水杯。看她一脸紧张期盼还有忐忑,木香有些惊讶。“当然会。”她又笑道,一面有力的扶住谢柔嘉的肩头,“来,先喝口水。”谢柔嘉喝了一口,又有小丫头捧着一碗走进来。“药好了。”她说道。木香接过准备喂药。“母亲和jiejie,没有生气吗?”谢柔嘉再次避开,急急问道。她当时因为大哭激动手脚不稳结果翻下了床,碰破了鼻子流血,引得屋子里乱成一团,喊了大夫又是擦药又是喂药,因为看她哭的停不下,大夫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她竟然哭着睡着了,这一醒虽然还躺在母亲的屋子里,但母亲和jiejie都不在身边了。她有些不确定了,母亲是真的和她说话了吗?jiejie也真的在和她玩笑吗?会不会再一见,母亲和jiejie就又和往常一样冷冷的厌恶的看着她?谢柔嘉的眼泪忍不住落下来。木香和小丫头都吓了一跳。“二小姐,二小姐,大夫人和大小姐怎么会生气,她们都可担心你了。”木香忙柔声安慰道,将手里的药碗放回去。不会的,不会的,都是因为她,母亲和jiejie才死了,父亲也关进大牢生死不明,母亲和jiejie怎么会不生气?怎么会不生气?谢柔嘉泪如雨下。“怎么了?怎么了?”屋子里的动静让外边的人都涌进来,看着大哭和不安的木香,大家忙上前帮着安抚。“是鼻子又疼了吗?”“是嫌药苦不吃吗?”“不是的,二小姐要找大夫人和大小姐。”乱哄哄中,捧药碗的小丫头大声说道。这话让屋子里的丫头们有些为难。“可是大夫人在看砂,大小姐在上学呢。”她们说道。大夫人是丹主,大小姐是未来的丹主,她们从生下来就开始被严格的教导,要学习很多能够负担起她们身份的技能,这关系的是谢氏的存亡,所以她们在家中享有无上的地位,但又有着苛刻的规矩遵循。大夫人在静思领悟朱砂精妙,大小姐在学堂学习,这是没人敢去阻止和打扰的。这些事二小姐自然也知道,怎么今日耍小孩子的脾气了?“一会儿大夫人和大小姐就来了。”大家只得这样哄劝道。谢柔嘉哪里听这个,都已经死了,在地府团聚了,却还是看不到母亲和jiejie,可见母亲和jiejie还是避开她了。她有罪,她害死了她们,不,不止害死了她们,眼前的这些丫头们,也是因为她的事受了牵连。谢柔嘉看着她们,这些丫头最大的不过十八九,最小的也才十一二,能在这里服侍都是精挑细选的,她们长得俊俏,做事伶俐,为人和善,忠心为主,以来这里服侍为荣,她们的家里人也都因为而欢喜,想象着她们将来能随着丹主祭祀酬神,能踏入丹山,纵然是奴婢,将来也会有个好前程。但是,这一切都没了,为了惩罚,为了失去jiejie的愤怒,也为了掩盖姐妹身份互换的秘密,她们都被处死了,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世上。谢柔嘉看着这一张张真心关切的面孔,泪如泉涌,俯身大哭。“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看她这样子,丫头们惊吓不已,木香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二小姐要找大夫人,我去请大夫人。”有人大声喊道,“二小姐,你别哭,我这就去。”这声音让其他人都看过去,那人已经蹬蹬跑出去了。“江铃!”木香喊了声。屋子里廊下便一叠声的喊江铃,但江铃还是跑走了。“这死丫头。”木香急道,“她可真敢去吵闹大夫人呢,她挨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