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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的勋贵之家都兴养些舞乐伎给爷们取乐,成国公府里没有,但别的公侯府邸都有的。许是自家没有,沈莱在席间见了这丫头,便入了迷,一夜春宵之后,向顺城侯要了人,安置在朱桥巷的一处院子里。若只是置个外室,邱氏忙于安胎,也不见得会知晓,更不会跟夫君闹上。可沈莱不知怎么想的,要把那丫头接进府里,还要邱氏答应给个正经的名分。这可就捅了邱氏的肺管子了,一怀孕她就抬了翡翠,又给琴棋两个丫头开了脸,这还不够贤惠,沈莱竟然要弄个下贱之人到屋里来,这让她如何忍得。沈莱还没说完,邱氏就顶了回去,别说是妾了,连当通房她都嫌脏。什么顺城侯府的丫头,说的倒好听,不就个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子罢了,还敢妄想进成国公府,做她的春秋大梦去。盛怒的邱氏口不择言,直说得沈莱恼羞成怒,夫妻俩闹得上头,邱氏还上手锤了沈莱两下,她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劲儿,还不就像挠痒痒似的,然而沈莱却受了刺激,反手推了一把,将邱氏推到在地,便不管不顾的走了,几天都没再回过府里。他们夫妻吵架,伺候的下人都避了出去,等翡翠察觉不对进来时,只见邱氏倒地不醒,身下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张氏得知消息赶来时,胡大夫已开好了安胎药。“大奶奶胎元不固,恐有小产的征象。”“竟如此严重......”这是沈家下一辈的第一个孩子,还是成婚近四年才来的,张氏极其看重,“还请胡先生尽力保住这个孩子。”吩咐下人好好照顾邱氏,张氏马不停蹄地叫人拿着帖子去请太医,太医的说辞却与胡大夫的相差无几,都不敢十分确定,只说尽力而已。“这个孽障,好好儿地跟媳妇儿闹什么,要个丫头还不简单,非要这时候说,”张氏揉着额头,老大跟他父亲没个两样,见着有些姿色的便想上手,又不会挑时候,把事情闹成这样,不管不顾地就走了。骂完了沈莱,又说邱氏:“她也是傻的,什么不比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不好好护着,跟爷们争一时之气。”梁嬷嬷和半夏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当母亲的嘴上再凶,说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儿子错的再厉害,也有媳妇儿的不是。*张氏忙着照料邱氏,又要着人去找沈莱回来,无暇顾及沈莹。沈莹就像个出了笼子的鸟儿,整天想着往外面跑。“表姐,咱们今儿去的是蜀香楼,媗jiejie说是这两年才兴起的酒楼,做的都是蜀地的特色菜,很是新奇别致,定符合你的胃口,”偷跑成功,沈莹开心的很,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的。“蜀香楼我如何不知,你忘啦,去八宝楼那回,咱们还来买过点心呢,”杨熙也跟着来了,这次徐媗邀约,说不准是有什么举动。“哦,对哦,”沈莹摸摸后脑勺,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因着先前吃了她做的点心,沈莹那时还嫌弃蜀香楼来着,今儿却这么兴致勃勃的,可不就是徐媗的缘故么。杨熙倒也没提醒她,沈莹一贯这么没心没肺的,习惯就好。“先生说金匮书局有,我要去看一看,你可要同去?”杨熙今儿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去金匮书局。“不去不去,”沈莹连连摇头,出来一趟可不容易,怎么能浪费在书局那种地方。“那我自个儿去了,稍后再去蜀香楼找你们,可好?”沈莹不去,她才能做自己的事儿。“嗯,”沈莹想了想,“不然先把你送去书局,待会儿我到了蜀香楼,再叫马车回来接你。”沈莹觉得,表姐一个女子在外面行走不太安全。“嗯,也好,”杨熙点头,难得这么周全,都不像沈莹了。到了金匮书局,杨熙再三保证,一定等到马车回来,绝不先走,才叫沈莹放了心。金匮书局与八宝楼格局相似,却比八宝楼大上许多,一楼陈列着数不清的书籍,有青衫学子驻足在书架前专注的看书,有姑娘进来,都守礼的避开了目光,并不直视杨熙。杨熙一路上了二楼,人就少了许多。二楼有格子间,是店家仿照着贡院作的,学子们坐在此处读书作文章,便像是在贡院里科举一般,是以这隔间很是受到读书人的好评。先时有人兴致上来,在隔间的木板上题诗,老板也不恼,还说诗作得好的,可在此挑一本心仪的书。此烟一出,吸引了成百上千的读书人来,家境贫寒的,作首好诗就能免费得一本书,省了家中一年的收入。家境富裕的也想来搏个好名声,要知道,金匮书局是全京城最大的书局,朝中的大人们也爱来这里,若是运气好,被哪位大人瞧中了,就不愁以后了。作诗的人越来越多,“木板诗”也成了佳话。杨熙倒不是冲着这名声来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在读书人中名声响亮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历来受读书人推崇的,不是易安先生这样的奇女子,便是那些沦落到尘埃里的可怜人。她来这里,是为了谢晋安。前面说了,杨熙托成叔打听谢晋安,根据成叔传回来的消息,谢晋安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却是个爱附庸风雅的纨绔。他心悦的女子,也都是才华不凡的,连先前杨熙遇到的那个媚娘都不例外,难怪谢晋安那日说她“出淤泥而不染”,这不正是文人们最爱形容风尘女子的吗。杨熙也没想到,谢晋安竟比她想象的还要一言难尽,她从未听说过,一边打马游街,一边吟诗作对的纨绔。而她想要谢晋安的好感,就必然要投其所好,但又不能太过露骨,损了名声,听先生说了“木板诗”后,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诗是早就作好了的,不是别的,正是游烟霞湖那日,看了张珂的画有感而发,只是当时没有说。叫素月拿了笔墨,杨熙挽起衣袖,正要提笔时,忽听得隔壁传来了谢晋安的声音。“敢问,这位姑娘可是成国公府的?”谢晋安肩膀以下都被杨熙这边的木板挡住,只有脑袋露在上面,正定定地瞧着面前的杨熙。杨熙也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她,刚有了机会单独出门,就碰上了正主儿,不免有些激动,但面上还是淡淡地:“正是,侯爷有礼。”“我就觉着眼熟,原来真的是你,”谢晋安欣喜道,“那日在烟霞湖,我看见你弹琴了,弹得真好。”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比了个大拇指。杨熙微微低头:“侯爷过奖了。”“你不必自谦,也不是我一个人说好,他们都说好呢,”那日他们一群人听见琴音,都跑出去看,其他姑娘的倒还罢了,也就那样,唯独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叫人听得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