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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的跳跃,都是那么的有趣!她爱上了这个活,她感觉到了一种跟平时干活不一样的乐趣,它跟机械地重复的体力劳动不一样,做衣服它是活生生的,富于创造而又有生命的!赵知青不仅教了她缝衣服,还教了她“画”衣服。贺松叶看着屋里渐渐少起来的布料,叹了口气。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这简单又有趣的“裁缝”生涯大概就要结束了吧!在这即将结束的节骨眼上,贺大姐心头沉重的石头移开,却又复杂地留恋了起来。她不舍地摸了摸机身,“今天有人来取衣服了吗?”赵兰香点了点头。她数了数这阵子她们的劳动成果,一个月下来她们两个人一共做了三十件加厚的中山装套装。嗯,其实干活的主力还是贺大姐。赵兰香一件件地把衣服平摊好,用搪瓷杯装着开水一件件地把衣服烫工整了。她用熟稔于心的折法,将烫整齐的衣服叠成方块,叠得大方又美观。没多久,暗沉的天空渐渐变成灰蒙蒙的颜色,远处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儿。铁柱骑着他的大金鹿来了。他数了数衣服,按照和赵兰香事先约定好的,把三十块的钞票一张张地当着两个女人的面,数了出来。“喏,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够不够。”“手工费你们算的是,上衣七毛、裤子三毛,整套一块。”铁柱轻松地念出了这串数字。这个价格中规中矩,在赵兰香眼里还算是低了。做了一个月的衣服,还不够她多做几次糕点来得挣钱。不过这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跟她预想的差不多。因为眼下地衣服算是奢侈的消费品,布料的价值本身就高,但手艺却不那么值钱,大伙的消费观念还没转变过来,还不太习惯买成衣。只要是家里有缝纫机的,都不会选择买成衣的。百货商店里摆着卖的成衣,只有着急着结婚、或者条件宽裕的人才会购买。衣服的款式和料子也是规规矩矩的,并不提倡个性化,走在大街上同颜色的中山装看起来几乎都差不多。直到八十年代,国人开始注意起物质生活,各式各样的服装才渐渐兴起。在七十年代靠着做衣服致富,赵兰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靠着它混个温饱倒是没问题,让大姐靠着它过上温饱的日子,才是她一开始打起的“坏主意”。缝纫机这种宝贝不容易折旧,结实耐用,买回来用个几年再转手卖出去根本不亏。赵兰香淡定地将“酬劳”塞入兜里,脸上还颇为遗憾、流露出些许嫌钱少的意思,然而搁在贺松叶眼里却完全是吃惊了。她们花两天做出来的一套衣服,竟然这么值钱。贺大姐还是遵循着“慢工出细活”的道理、干完自己的活才抽空做的衣服,要是抓紧时间闷头一直干活,恐怕一天做两套都是使得的呢!铁柱取走了衣服之后,赵兰香在屋子里把“赃款”给贺大姐分了。一人十五块,她把厚厚的一撮钞票推到大姐的手里。“这段日子多亏大姐了,这是你应得的。”贺松叶推拒了,她摇摇头。“我搭把手,不费事。”“做完就好。”赵兰香指了指铁柱拿过来的几捆布,“无奈”地道:“那边缺人做衣服。”“也只有我这里有缝纫机了,毕竟是照顾我的生意照顾了那么久,一时之间也不好推辞……”她明亮漆黑的杏眼微微眨了眨,在老实的大姐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够够的。如果不是她的脸庞就被屋里暖和的空气熏得发烫了的话。“你看,你要是不要酬劳,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请你帮忙了。”贺松叶垂头,沉默了许久,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因为这段时间勤奋上山打柴的缘故,她那双破旧的布鞋裂开了一圈笑脸,贺松叶窘迫地缩了缩大脚趾。她沉默了许久,才伸出了大拇指,冲赵兰香点了点。好的。她没要赵兰香的钱,“这次,我答应过帮你。”“钱不要,算跟你学做衣服的,答谢。”赵兰香听懂了她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去吃早饭吧,等会回去睡个回笼觉。”赵兰香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想着贺松柏也快要起床去干他神神秘秘的活了,她去柴房做起了早饭。贺大姐给她烧火,打下手。她用红薯淀粉揉面团,面团被她搓成一个个面剂。用擀面杖把球碾成扁平的皮儿,把皮冻混着鲜rou玉米、韭菜揉成了八道皱褶的小包子。皮儿越薄,蒸出来之后越是晶莹剔透。锅里放油,稍稍地煎炸一会包子,加水盖上锅盖。等到锅里的水蒸干了,她掀开了盖子,锅里头水晶煎包黏糊糊地冒着热气,透着那层凝脂般的皮儿,她仿佛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着rou的香味。“来吃早饭啦!”贺大姐蹲在灶头边,看着胖乎乎的水晶煎包,有胃口极了。她咬了一口,从下至上,包子底被煎得脆脆的,面皮儿凝软,流出满口的rou汁。又香又好吃,她三口两口解决了四只包子,洗干净了手又钻入了赵兰香的屋子开始埋头苦干了。……早起的贺松柏也急匆匆地啃了两只包子,扣好衣服问对象:“想不想跟我去看看我干活的地方?”他昨夜几乎彻夜未眠,然而精神还是很充沛的,漆黑的眼睛明亮而幽深。赵兰香闻言,几乎是眼前一亮,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他。“你不瞒我了?”贺松柏无奈地点点头,拉着对象上了他的凤凰车。连身上的猪屎味都逃不过她的鼻子,他又哪里瞒得过哟!不过那边的养猪场已经已经差不多建好了,情况也稳定下来了,新养猪场被他们收掇得齐整。他迫不及待地同她分享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好让她也尝尝他的快乐。赵兰香哎了一声,简直哭笑不得。“你的包子还没吃完呢,等会肚子肯定饿。”匆忙之下,她用干净的手帕包了好几只揣进兜里,男人骑着二八式的单车载着她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他宽厚的肩膀几乎替她挡去大部分的寒风,她靠在他的背上,心里止不住地温暖。等他终于骑得不那么颠簸,嗖嗖的山风也变小了,她才默默地伸出了手凑到他的嘴边,指尖拈着只包子。“来吃一只?”贺松柏才略略低头便含住了一只热滚滚的包子,腮帮不住地嚼动着,深邃的眉目含着隐约的笑意。一连吃完了四只包子,他才含糊地评价道:“甜的。”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