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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了吧,儿子你当上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时,可只有二十岁,再说他不过是个武职,根本就没法跟你比。”顾青撑着额头,不太能理解他爹的脑回路:“这有什么好争的?”从来都是“我儿子是最优秀的”的庞太师还振振有词道:“这当然有得争,能在二十岁时做到正四品,儿子你是本朝以来第一人,说不得能在青史留名的。说起这个来爹就一肚子火,当年殿试时你明明是最拔尖的那个,状元之位当之无愧,偏偏官家只点了你做探花郎,长得好看碍着谁了?”这都哪年的旧事了啊,都还记到现在。顾青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您说官家给展昭的封号是‘御猫’?”庞太师应了一声,还顺带咕哝了句:“还不如叫御虎呢。”——这俩绰号都没好到哪里去吧?顾青想的倒不是绰号的雅俗共赏性,而是若他没记错的话,现如今的江湖上有兄弟五人是以“鼠”为外号的,其中最小的‘锦毛鼠’白玉堂最为心高气傲,恐怕是不会坦然接受有人的外号克他的。这谁知道他又会因此闹出什么事端来呢?想到这儿,顾青就抬起头来跟庞太师说:“爹,我明日要出门一趟。”庞太师随口问道:“去哪儿?”顾青回得也很随意:“淮南。”庞太师不由得瞪眼:“你不是才刚出过远门?”顾青没接这话茬,只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建昌县知县许楌遇到了一桩疑案,实在是犹疑不定,便写了信给我,我看了案宗觉得它值得我过去一趟。”许楌先前在大理寺任大理寺正,后来因为父老母病,就申请从大理寺调职回了老家,任建昌县县令。他调职前可以说是顾青的下属,适才有了写信给顾青请教的事。庞太师暗自给许楌记了一笔,面上好奇道:“什么案子?”顾青神情微妙起来,慢吞吞地说:“女人杀鬼案。”庞太师:“……”“哦,我口误了,其实是女鬼杀人案。”顾青纠正过来后,朝着他爹摆出个无辜脸,还似自言自语道:“根据案宗上说,‘女鬼’已经杀了三个人,一个是吓得肝胆破裂而死,一个是被拔了舌头,还有一个是在行周公之礼时,被生生吓出了马上风。”庞太师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会被吓住?笑话。庞太师只是听到‘马上风’后感同身受了下,抹了一把额头道:“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一应事宜,你快去快回。”顾青乖巧的点了点头。庞太师当天晚上就没进小妾的房,修身养性嘛。翌日,顾青在向赵祯递上告知外使的折子,并得到批复后就带着庞谢,坐上管家一应给准备的车马,轻车简从的去往淮南建昌县。建昌县“大人,那女鬼一说近日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闹得人心惶惶的,您看要不要去请个大师来做场法事?”说这话的是建昌县县衙的柳主簿,他其实更想说做场法事后,确定那女鬼被制服后就定案吧,这事儿怎么看都叫人心难安。许楌却不赞同:“子不言怪力乱神。”柳主簿是信了犯案的是女鬼的:“可大人您也看到了,这桩案子邪乎的厉害。”许楌自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有他写信给顾青的事。恰好这时有衙差从外带了加急信件来,许楌连忙拆开来看,看完后露出个这半月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太好了!”柳主簿好奇道:“大人?”许楌神情轻松了不少:“庞大人已在赶来的路上,有他在定能将这桩疑案查个水落石出。”“庞大人?”柳主簿作为许楌的佐吏,自是得清楚顶头上司的来历,稍微一想后就诧异道:“莫不是说大理寺卿庞大人?”许楌点头道:“正是!”柳主簿也是听说过小庞大人的事迹,而且他家大人就常常把他挂在嘴边,显然是对他推崇至极的。柳主簿是没想到堂堂大理寺卿,会这么离开汴梁城到地方上来,要知道在大理寺,出使到地方复审案件的一般都是大理寺正,没得劳动到大理寺卿的道理。还是说他家大人很得小庞大人器重,进而高升再望?只还没等柳主簿激动起来,许楌就神情兴奋的说起来:“我就知道庞大人会对这桩案件感兴趣的,柳主簿你是不知道,当年我还在大理寺任大理寺正时,就见过庞大人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看完了大理寺存着得真宗时期的案件,越是疑案悬案他越感兴趣。有个隔了二十五年的案子他查到疑点后,还跑去挖了人家的坟,把骸骨带了回来,他就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一刻钟,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出来后就让狱卒去抓人,那犯人还以为这么多年已经逃过律法制裁了呢。”末了许楌喟叹道:“庞大人啊,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柳主簿:“……”在断案上有多厉害先不说,单论去刨了人家的坟,还跟骸骨共处一室这两点,那庞大理寺卿就足够不一般了。柳主簿想到他曾听说过的事,就试探着问许楌:“庞太师他时常关照大理寺吧?”“是啊,像我当初因要奉养父母,就奏请调离大理寺调回老家来,就是庞太师和吏部打的招呼。”许楌想了想又说,“庞太师还是个慈父来着,为了能让庞大人在大理寺吃住得宜,就自掏银子修缮了大理寺,当时我们都很感念他的善举呢。”柳主簿觉得他是没办法和许楌说到一处去了,这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而且他可没办法把许楌说的庞太师,和他认知中高高在上,可呼风唤雨的庞太师联系到一起去。又三日,许楌带了柳主簿,还有两个衙役去县城外迎接小庞大人。柳主簿终是没按捺住对许楌说:“大人,这是否太简陋了些?”别说是迎正三品的大理寺卿了,便是迎他县县令来的仪仗都比这隆重。许楌不甚在意道:“无碍的,庞大人素来不爱这些个虚礼。”柳主簿半信半疑,等半个时辰后他们迎的人到了,别说鸣锣开道,便是衙役列队的情景都没出现。他们满打满算来了有十个人,其中还有八个就没有跟着进官衙,据说是先给他们家少爷打点住处去了。许楌对这情况见怪不怪,悄悄跟柳主簿说:“那是庞家的家仆,该当是庞太师担心庞大人在外面吃苦,硬塞过来的吧。”柳主簿木然脸,总觉得心里有块地方轰然倒塌了。说好的呼风唤雨,血雨腥风庞太师呢?暂且不说庞太师是如何的儿行千里他担忧,还是回归到“女鬼杀人案”本身上来吧。许楌对他前任上司的行事作风还是很了解的,没有弄什么虚的,在稍作休整后就领着顾青去义庄看被害人的尸体,一路上还跟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