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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饱蘸墨水的笔尖悬于白纸上方。她目光落于虚空,再想着什么又似没想什么。阿桑等了半刻钟,就见姜酥酥蹙眉落笔——“并蒂连理,鸳鸯比翼,君之慕悦,可为我乎?”姜酥酥写完后,还不等墨迹干掉,又觉得不满意,随手一揉扔地上,蘸墨写第二首。“山有木木有枝,枝有叶叶不知,年有岁岁几何,心悦君君可知……”“这首好!”阿桑拍了一下手。姜酥酥放下毫笔,她活动手腕,又看了几遍,仍旧觉得这诗用词太直白大胆了,一想到会让息扶黎看到,她就心慌的紧。“不行,不行……”她说着,伸手就又想揉。然,不等她动作,伏虎从外头大踏步进来,表情冷凝的道:“酥酥,世子收到京城的消息,姜家出事了,要速回京城。”姜酥酥心头一惊,她脑子里诸多记忆片段闪过,当下点头正色道:“半刻钟,我收拾一下马上来。”话毕,她提着裙摆,冲进里间,飞快打包行囊。伏虎看了书案一眼,默默将案上那首诗给叠好揣进了袖子了,便是脚下揉成团的也没落过!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有点短小。已捉虫。盘丝先悔过,周末一起补粗长章!第097章呸呸呸姜家,共有三房,且以大房姜程远为首。剩下的二房,姜二爷学识有限,只在户部领了个闲差,每天点着卯,吃着公粮渡日,姜二夫人商贾出身,多年来融不进京城贵夫人圈子,但架不住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商贾的精明,为人处世很有一套。自打二房出了个姜家嫡长女姜窈窕,十来年前,姜窈窕才貌双全,享誉京城,一度被盛赞为京城第一美人。这两夫妻逐渐心比天高起来,重金砸姜窈窕身上,指望有朝一日她能跃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到时二房风头就可以压过大房,成为姜家主事人。可谁也不曾料到,姜窈窕自个作死,惹了隔壁那混不吝的端王世子,枝头没飞上去,反倒摔下来,最后还是姜程远出面,为她选了户诗书门第的人家。那户人家家底虽不殷实,可架不住姜窈窕嫁的长子,为人上进好读书,如今已进了翰林院,再熬几年,前途不可限量。便是如此,暗地里二房夫妻并不感激大房,反倒认为姜窈窕没攀上高枝,那都是姜程远继女姜阮之故。当然,面子上,二房并不表现出来。剩下个姜家三房,乃是庶出,姜三爷老实本分,很有自知之明,晓得自个不是读书的料,也没有商贾的精明。遂在姜程远的关照下,于京城西市那边开了家小小的旧书铺子,娶了个秀才的女儿。三房没有大房和二房过得风光,但姜三爷甚是满足,早年便主动提及搬出了姜府,分房不分家。如今三房在外头的小日子,那是过的有滋有味。这些情况,姜酥酥再清楚不过,再加上脑子里那些上辈子的记忆片断,她一算时间,也约莫猜到姜家是发生了何事。马车颠簸晃动的厉害,息扶黎见她小脸紧绷着,手还死死抓着膝盖上的裙裾。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莫担心,万事还有我在的。”姜酥酥摇了摇头,软糯的眉目之间泛出少有的坚毅,竟像是明珠一般耀眼:“这事大黎黎不能掺和,弄不好会连累到端王府,我自己能处理好。”见小姑娘这模样,息扶黎恍惚之间,还以为看到了上辈子那个姜阮。他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说:“酥酥,需要帮忙就说,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听闻这话,小姑娘眼梢一弯,好似有碎金星光在她黑瞳之中褶褶生辉,她嘴角扬得很高,粉唇明亮而温暖。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低声说:“大黎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童言无忌都是儿戏的,你和我又没有任何关系。”不等青年回答,她一连抢白将他可能有的借口全给堵死了。琥珀瞳色,在这话之后流蹿过幽幽点光,犹如星空下萤火虫飞过的轨迹,缤纷扬扬,飞向遥不可及的夜空尽头。他轻笑了声,大力揉了把小姑娘的发髻:“就指望你日后给我养老来着。”姜酥酥看他一眼,晓得他是在敷衍,可又找不到原因,她只得按捺下心头的不满作罢。两个时辰后,姜家在望。不等马车停稳,姜酥酥提起裙摆蹬蹬跳下来就往里跑,她嘴里还喊着:“姜爹爹,姜爹爹……”息扶黎眉心一拢,想要提醒小姑娘慢些,可人已经跑得不见了,他大步下来,撩袍随后进了姜家府门。彼时,姜家正厅博雅堂,三个房的人难得齐聚一堂,姜程远背负双手,背脊挺的笔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上悬挂的“君子如兰”匾额。站他下手位置,是身姿俊逸如松柏的姜玉珏,他身边还站着个一身书卷气的大家闺秀。他对面,则是一身玄色斜襟束腰窄袖长衫的高大青年,那青年眉目同姜玉珏有三分的相似,不过他身上多刚硬的杀伐之气。至于二房和三房的人则站在最后,姜三爷面有忧色,时不时看姜程远一眼。姜二爷和自家夫人对视一眼,姜二夫人又轻轻扯了扯匆匆赶回家的姜窈窕袖子。姜窈窕手边牵着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娃娃,她犹豫了下,还是凑到斯文儒雅的夫君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姜窈窕的夫君姓秦,单字勤,从前在国子监做监生之时,有幸得过姜程远的指点,也算有一番师生情谊在里头。只见秦勤脸色一变,很是凌厉地瞪了姜窈窕一眼,随后还冷哼了声。姜窈窕有点急,她咬了咬唇,呐呐闭嘴再不吭声。除此之外,正厅中央还站着个身形削瘦,面容微白,年约二十二三的男子,只见他低着眼睑,双手自然下垂穿,身上穿着着洗的泛白的粗布长衫,有些穷酸。“姜爹爹!”姜酥酥一路小跑着进来,跑的太急,跨进门槛之时,人还在喘气,鼻尖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她的出现像是冰坨子砸进了沸水里,嗤啦一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姜程远亦是猛然转身。“姜爹爹,没事的,没事的。”她说着,拿帕子擦了一把汗。姜程远皱起眉头,他看了那穿粗布长衫的男子一眼,声色厉下的对小姑娘喝道:“谁叫你回来的?玩你的去!”姜酥酥视线从厅里众人身上划过,她笑眯眯地道:“我挂念姜爹爹了嘛。”她说着走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姜程远臂膀。一边的姜玉珏也是不赞同的道:“酥酥,回家去。”姜酥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