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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望来。老人的目光落在人身上,空气都千斤重般,无形的压力当头笼来,夏芍含着冷笑,步子连停都未停,不挡,不化,视若无物。温烨跟在她后头的温烨在这压力里皱了皱眉头,步子微顿,但随即便咬牙忍着,跟着夏芍上了台阶。师徒两人径直入内,扫了眼屋里。土御门老家主正对着夏芍和温烨坐着,身后一扇松鹤延年的织锦屏风,屏风前架着把武士刀,老家主正端坐于武士刀前。老人左手旁坐着两人,一名穿着黑色和服秀丽端庄的中年女人,女人下首坐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男人面皮白净,五官帅气,眉眼却有些阴柔,给夏芍的第一印象与安倍秀真有些像。但男人的目光却比安倍秀真犀利,从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不善的目光。坐在男人上首的中年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这才收敛了些,两人看起来像是母子关系。老人的右手旁同样坐着两人,一名同样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十七八岁面容可爱的女孩子,瞧着是父女俩。那名女孩子虽然面色严肃,但沉稳内敛。她的父亲却脸上敌意明显。这两家的态度,让夏芍兴味地一笑。夏芍对土御门家做过一些了解,这代的老家主膝下一女一子,长女名叫善子,夫婿是入赘的土御门家族,两人育有一子,名叫秀和。老家主的次子善吉,膝下只有一女秀知子。看来,这对母子和父女,便是土御门本家的两脉了。两脉身后,各跪坐着一排弟子,此时都面有不善。“老家主,近来可好?”夏芍淡定自若,打招呼道。这声问候却激起了土御门家弟子们的强烈不满,这简直听起来就像挑衅!“夏小姐,你废了我们土御门家的弟子,现在来问老家主好不好?欺人太甚了吧?”土御门秀和怒哼道。“秀和君。”土御门善子看了眼儿子,秀和顿时闭上了嘴,但脸上的怒意却未减。土御门老家主却对夏芍做了个坐的手势,见夏芍和温烨坐了下来,他不看夏芍,反倒目光往温烨身上一落,道:“他的修为不足以对抗我的威压,为什么刚才不替他一挡?”土御门家的弟子们一愣,谁也没想到,双方有仇怨在身,今天相见,老家主一开口,竟是这么一句不相干的话。夏芍倒是气韵悠然,一笑,“我事事替他挡,他永远都成长不了。言传身教百次,不抵他亲身经历一回。”“没错。”老家主点头,神情威重,“被护在羽翼之下的雏鸟,永远成为不了雄鹰。这也是老夫的训教之道!我的弟子秀真才能出众,但身为修心者,却不知人外有人,败给了自己目空一切的求胜之心。苦果只能他自己承受,我放他飞翔,哪怕跌落,也是他选择的命运。”夏芍闻言,轻轻挑眉。“他挑衅在先,就应该承担胜败。土御门家族没有向强者挑战,输了却责怪对手强大的懦夫!”老人端坐,紧紧盯着夏芍,空气中的压迫感如山沉重,恍惚令人望见巍峨不动的山岳。夏芍与老人对视,仍淡然自若,目光却深了几分。果然如她所料。眼前这位老人,未必不痛惜弟子。若他不痛惜,此刻威压不会如此沉重。但他更看重家族真义,身为家主,他将家族的“道”放在帝一位,看重并遵守,所以才没有去找玄门报仇。老实说,夏芍不太喜欢日本人,但抛开国籍和两国以前那段历史仇恨,仅仅从做人的角度上来说,她倒是有些认同土御门家主。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么理智的。世上不乏护短之人,包括夏芍。但当初在世界拍卖峰会上的事,若是角色互换,换做玄门弟子被人废了,夏芍一样不会理会。因为那天是安倍秀真挑衅在先,他并没有以修行者的身份向她发起切磋邀请。若两人是正当切磋,夏芍再不喜欢日本人,也不会废了他。但他背后出手,还是在有普通人在场的情况下,当时龚沐云等人就走在夏芍身边,安倍秀真的出手险些伤到她的朋友,这犯了她的忌讳,若当时不是公共场合,夏芍可能会要了他的命。若那天的事,换成玄门弟子背后偷袭,不顾误伤普通人,就算对方不处置,回了门派,她也要处置!但若玄门弟子若是在堂堂正正请求切磋的情况下,被人废了,这事她就不会不管,必然会向对方讨个公道!所以,今天土御门老家主这番不追究的话,夏芍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占便宜,坐得稳稳当当。她的心思早在听见这番话的时候就转去了别处——夏芍确定,东京发生的事,这位老家主必定被蒙在鼓里。“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了,昨天为何有阴阳师伤我的人?”夏芍挑眉,望向老家主。老家主果然愣住,“什么?”“华夏集团的两名员工昨天出了事,我想老家主应该知道这则新闻。但事实是,我的两名经理殴打官员、猥亵客户,都是阴阳师所为。老家主,他们可都是普通人,土御门家的道心是有仇不报,专欺凡人的?”“什么?!”老家主还是这句,却显然震怒,扫一眼两旁的弟子。弟子们却震惊的震惊,愤怒的愤怒,土御门秀和却怒哼一声,冷嘲一笑,“夏小姐,你说是阴阳师所为,就是阴阳师所为了?你们华夏集团的员工做出丑事来,也要扣到我们土御门家?夏小姐是不是觉得土御门家好欺辱?”“住口!”老家主怒喝一声,“我说过几遍了,不要再提秀真的事!这是秀真自己的问题!”“祖父!难道这个支那女人诬陷我们土御门家,难道你也相信?”夏芍目光倏地一冷,一眼扫向土御门秀和,为他刚才的称呼。看来,土御门家果然是有极端主义分子。这一冷,土御门家主和屋里的人脸色都倏地一变,秀和抬眼之时,只觉空气都是一震,眼前明明是透明的,却好像有什么凝结成了实质,利剑般锋锐,直刺而来!秀和只觉咽喉一紧,一种冷到被一刀刺穿的感觉,让他脸色大变,猛地向后一仰!这时候,屋里有三人已经反应过来,离秀和最近的善子和周身元气大涨,朝着那道杀气一震,她的力道却似撞上一道墙,被砰地震了回来。善子大惊,眼看着儿子就要被夏芍的杀气伤到,老家主的气劲远远震来!两道气劲撞上,屋里平地起风,猛烈的风一瞬吹得人眼都睁不开,两排弟子虚了虚眼,待感觉到风平浪静之后,睁眼一看,秀和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看起来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