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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抱到了怀里来。只听黑衣人沉声道:‘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是要拿去烧的,谁知——’青溪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惊恐又防备地看着黑衣人。‘恩公夫人,带着他,你们会有噩运的。’黑衣人声音更沉,作势要把孩子拿过来。青溪抱着孩子即刻往后退了几步。‘恩公夫人可知这是谁人的孩子?’黑衣人忽然问青溪道。青溪摇摇头,而后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双腿一软,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了自己也摔了怀里的孩子。‘所以,恩公夫人还是把孩子给我吧。’黑衣人说着,朝青溪伸出手。谁知青溪在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后,非但没有将孩子给黑衣人,反是将孩子抱得更紧。黑衣人拧起了眉,将手中的长刀握得紧紧的,但他终是没有举起刀,也没有夺过青溪怀里的孩子,反是收回了手,‘恩公,保重!’抱着孩子,青溪泪流不止。趁着夜色逃离京城时,青溪看着浑身是血的薛嶙与怀里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那个人,青溪再也想不到谁会与她在同一天生孩子,且还对他们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她今儿本是没有要生的迹象的,是因为白日里她睡觉时突然在被褥里发现一只被扒了皮的血淋淋的死猫,受了惊吓才会在今儿生产的。可他们府上向来安好,又会是谁往她床上放这么大个惊吓?而且除了那个人之外,还会有谁人会让那黑衣人与他们说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再也不用回来?可——‘她是我的亲jiejie啊!’‘她为了自己夺我孩子想要取我性命便也罢,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她的亲生骨rou啊!她如何忍心下得了手!?’青溪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到孩子脸上,心有如被万千针扎刀刺,喃喃道:‘乖孩子别怕,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娘,嶙哥就是你爹,我们养你,把你好好养大,你就是我们的孩子……’青溪说完,抬头看向薛嶙,哭着道:‘嶙哥,我们养他吧,好不好?’‘好。’薛嶙想也不想便点点头。看着青溪哭成了泪人,他也红了眼眶。‘可是,他这么小这么小,他的鼻息这么弱,怕是不会好养活……’青溪泪流更甚。‘只要溪溪想养着他,那就不管多艰难,我们都会养着他,看他长大。’‘那嶙哥,我们能去哪儿……?’‘天地之大,总有我们能去的地方。’*往昔的一重重一幕幕,出现在皇贵妃青澄的脑海里,也出现在了徐氏的脑海里。徐青青与夏哲远,是青溪与薛嶙离开京城后换的名字,夏哲远的“夏”姓,则是认恩人夏老为义父后才随的姓。徐氏看着青澄,仿佛又看见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一场仿佛将天都烧了的大火。虽然她已经做了再见到青澄的准备,可真的再见到她,那被她深埋在心底的害怕还是蓦地涌了上来。“二十二年不见,小妹你老了许多。”青澄看着徐氏,话里尽是感慨。此时的青澄与徐氏,不管在任何人眼里,瞧着都是徐氏像是jiejie,而青澄才是meimei。“娘娘还是和二十多年前没什么太大差别。”徐氏忍着惶恐,道。“小妹从前可从不会称本宫为娘娘。”青澄轻轻一笑,“可是太久太久不见,小妹连怎么称呼本宫都忘了?”“娘娘从前在小妹面前也从不会自称本宫。”徐氏也笑了,却是笑得艰涩,笑得难看。“是啊,时间久了,变了,都变了,你变了,本宫也变了。”青澄这大雨夜天到夏府来,好像仅仅是为了来与徐氏说些家常话而已。可却没有人认为她仅仅是来感慨而已。“若是本宫没有记岔的话,商户薛嶙夫妇早已经死在了二十二年前某个夜晚的大火里吧。”果然,青澄话锋一转。她的声音依旧柔柔软软,带着懒洋洋的味道,很好听。可这样好听的声音,却能让人觉得寒意频生。“娘娘记得无错。”这回,是夏哲远回了青澄的话,他站在徐氏身侧,握着她冰冷颤抖的手,“现今站在娘娘面前的,是青州商人夏哲远和他的内子徐青青。”“是么?”青澄不急不躁,依旧慢悠悠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怎么本宫瞧着你们府上像是有要搬家的迹象呢?本宫听闻你们夏家的生意在青州做得挺不错的,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为何忽然之间想着要搬家呢?”“娘娘误会了,草民并未打算搬家,只是今日正好给府上下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家探亲去了。”夏哲远冷静地回道。“哦?还真是好主子。”青澄又轻轻笑了笑,“下人们放假,主子怕是不需要吧?既是如此,便让你们儿子过来让本宫见见吧,白日里虽瞧见了,但是瞧得不仔细,小妹的孩子,自然是要瞧仔细些的。”“回娘娘话,犬子身子骨差,早早便睡下了,怕是不能出来招呼娘娘了。”夏哲远道。“若本宫非要见他不可呢?”青澄美眸微眯,语气也冷了些,“来人,去将夏大公子叫起来然后带到本宫面前来。”青澄话音才落,便有五名黑衣人恍如凭空出现般齐刷刷出现在了前厅里。不多不少,正正好五人。和二十二年前那个大火的夜晚出现的黑衣人数一样。徐氏身子猛地一晃。一眨眼间,三名黑衣人如鹰隼般掠出了厅子,掠进黑沉的雨夜里,往谦逊园的方向去了。徐氏的手颤抖不已,夏哲远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厅子里没有人再说话,唯闻院子里哗哗的雨声。可徐氏却觉这夜静得可怖。未多久,那三名黑衣人去而复返。“禀娘娘,谦逊园里没有人,这府上他处属下们也找过了,什么人都没有。”黑衣人恭恭敬敬禀告。“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