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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夫人,少夫人来了。”“娘。”月连笙才走进前厅便觉到了气氛的不善,但更多的是震惊。诧异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夏温言。因为夏温言就在她身旁,他陪同着她一齐来到了前厅。寻常他便鲜少在府中走动,他走动的范围几乎都是在谦逊园内,因为他的身子吃不消他走动太多,而往些年这般寒凉的天气里,他更是不曾离开过谦逊园,今年冬他娶妻亲自背新嫁娘进门以及陪她回门已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眼下他竟又离开谦逊园到了前厅来。这如何能不令人震惊?只见徐氏慌忙地站起身来,急道:“言儿怎么也来了?快些坐下,绿屏,赶紧给言儿看座。”“谢谢娘。”夏温言温温笑了笑,继而转头对月连笙道,“连笙过来坐。”月连笙本觉夏温言是个很聪慧的人,可这会儿却怎么有些傻呢?娘可是只叫他坐而没有叫她坐,而且看这情况也不是请她来坐坐而已的。月连笙没有动,夏温言便又唤了她一回,“连笙?”“温言哪,你身子不好,自个儿坐便好,至于你那新过门的娘子啊——”马氏本生得貌美,可她的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说不出的刺耳,“且看她自己好不好意思坐吧?”“二姨娘此话何意?”月连笙未坐,夏温言便也没有从她身旁走开,他亦没有坐,仍旧站在她身侧。“何意?”马氏轻轻一笑,“你何不自己问问她咯。”夏温言没有问,而是徐氏问道:“连笙,前边你可是有到你三妹那儿去过?”徐氏虽正着脸色,但与月连笙说话时依旧是温和的态度,没有质问的口吻,更没有张嘴便是训斥,惹得马氏又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徐氏一记冷厉的眼神给打了回去,只听她从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回娘的话,连笙前边的确是到三妹那儿小坐了一会儿。”月连笙稍稍上前一步,如实道,“约莫半个时辰。”“连笙怎的忽然想到了到你三妹那儿去坐坐?”徐氏又问。“今儿知信到府上来找连笙去外边量新衣,回来时在府中遇到了三妹,三妹请连笙去坐坐,连笙便去与三妹说了些家常。”月连笙句句属实,但马氏脸上却现出了深深的质疑,显然并不相信她所言,“就这样?你就只是去坐坐和茵茵说了些家常而已便没别的了?”“二姨娘好似话中有话。”夏温言面色淡淡,看向马氏。“我可没说咱们的大少夫人从茵茵那儿偷拿了东西。”马氏抚抚指甲上新涂上的大红蔻丹,状似随口道。月连笙的心颤了颤,不由得握紧了双手。果然。就在这时,本就与她站得极近的夏温言轻轻握住了她紧握成拳的左手。他的手依旧很冰凉,但此时此刻,月连笙却觉得他的手很温暖,温暖到给了她不紧张的勇气。“事情是如此的。”一直沉默着的姜氏这时开了口,“前不久连笙从茵茵那儿离开后,茵茵便发现她的一只茶花白玉绞丝耳坠不见了,那是你二叔去年特意从外域带回来送给茵茵的生辰礼,可是珍贵稀罕的物事。”姜氏的话不若马氏那般尖酸直白,毕竟在这样的深宅府邸里她呆的时间要比马氏要久,她的话点到为止,明面上并没有指责谁的不是,可实际这话里却又已让人都听得出来谁是那偷窃之人。月连笙自然也听得出来。这二夫人姜氏故意强调那是珍贵稀罕的物事,无非就是让人相信只有她这么个出身卑微的外人才会偷拿这样稀罕的东西。月连笙并未急着给自己辩解,因为夏温言给了她冷静应对的勇气,也因为她很清楚,这时候她越急着解释,就越是让人相信东西就是她拿的。她虽然没有高贵的出身,但她绝不是那会行剽窃之事的小人,她们诬蔑她不要紧,可如今她不再只是月家的二女儿,她还是温言的妻子,她绝不能给温言的脸上抹黑。“连笙你可曾见过你二婶说的那只耳坠子?”徐氏此时也问月连笙道。“回娘的话,连笙只是在三妹屋中坐了坐,喝了一盏茶而已,并未见到二婶说的耳坠子。”月连笙冷静回道。“既是如此,连笙你便随言儿回谦逊园去吧。”徐氏不再问什么,反是让月连笙离开。月连笙很诧异,便这么……什么都不再问了吗?夏温言点了点头,对月连笙温和道:“回吧连笙。”月连笙朝徐氏福了福身,扶着夏温言离开了厅子。马氏想要说什么却不敢在徐氏面前放肆,姜氏紧紧蹙起了眉,显然对徐氏让月连笙离开非常不满,便是明明是当事之人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一个字的夏茵茵这时也变了变脸色,却又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自月连笙来到厅子开始,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她与夏温言身上,最终落在夏温言轻轻握着她的手上,直到他们离开,她的目光也仍旧落在夏温言的右手上。而在看到夏温言随着月连笙一齐来到前厅的那一瞬间,夏茵茵美眸深处的那汪潭水便猛的晃动,迟迟没有平静下来。“大嫂你这便让她离开了?”月连笙与夏温言将将走出厅子,姜氏便忍不住问徐氏道,语气里带着nongnong的恼意,“你可什么都还没有问!”“就是啊大嫂,那可是小贼!她今儿个能偷小的东西,指不定哪天就把咱们家给偷了去!”马氏赶紧附和,话语语气皆夸张,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嘭!”徐氏将茶盏重重搁在茶几上,冷眼看着口无遮拦的马氏,厉声对姜氏道,“姜妹,你要是管不好你们二房的人和事,我就让二弟亲自来管,二弟若是也管不好,届时就由我这个大嫂来管了。”这话既是说给姜氏听,也是说给马氏听,既是指责姜氏对二房之事管教无方,也是在斥马氏的放肆。马氏当即彻底闭了嘴,什么都不敢再说。姜氏被徐氏这么一斥,脸色很是难看,偏又无从反驳,谁让她确实连一个妓子出身的妾室都压制不了?但她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只听她道:“那大嫂也不能就这么让她回去了,那只耳坠子可是我们茵茵的宝贝,大嫂你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