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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做一件大事!金大舟力大无穷,扛着湿透了的被褥竟也身轻如燕,到了月华城东城门外,他只把被褥卸下一床就跑。守着城门的侍卫闻着刺鼻的酒味,又看见怪物似的形态倏忽而至,倏忽又走,赶忙鸣金示警,众人一起去查看那地上黑乎乎的物事。谁料空中几个带着硫磺硝石的箭矢呼啸而来,未到城门已然着了明火,落在地下的被褥之上自然火势骇人,其间火药硝石炸起,倒轰轰烈烈!城门处的火其实不能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威胁,可侍卫们一时慌乱,竟然伤亡十数人,待冷静下来扑火,又耽搁了一些时候。众人被烧得灰头土脸,不禁急怒交加,急忙忙发了讯号给城中兵马,四下里只当城门处出了大乱子,一时间都往东门涌来。众人乱纷纷赶到东门,却又见北门着火,北门乱罢,又是西门、南门……各路兵马明知被人牵了鼻子走,却也无可奈何,各自将纵火的情形形容得十分可怕,纵火的金大舟不但变成了三头六臂,功夫又“提升了”几重,而且是伙同了许多强人,精心设计了此次纵火……金大舟肠子直若竹竿,原就是为出自己一肚子的恶气,再想不打此番行径造成的后果,真真是“翻天覆地”……先是萧央因此难辞其咎,早朝就被刘旭降了三级,责令待罪立功。朝中早有人眼红萧家历经三朝屹立不倒,此刻见萧央被罚,暗地里生了许多口舌,甚至有些想藉此踩一踩升平将军府的,退了朝便凝神静气开始拟折子。沈灵犀听闻此事,不禁大为担忧,搜肠刮肚准备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语赶到萧府,却见观棋无精打采守在门外。沈灵犀大奇,问:“观棋,你如何换了差事?你家三爷可在府中?”观棋见她,拿袖子遮了脸回到:“回沈大公子的话,奴才犯了错,被罚守门,无颜见沈大公子。三爷今下朝就没回来,听说约了兰神医去逛酒肆了。”酒肆?莫不是借酒消愁?沈灵犀大为不满:想要畅饮开怀,为何寻兰亭那个痨病鬼?半斤酒下肚,就要出洋相!灵犀以为,萧央受过打击,简直成了个傻子,千杯不醉的沈灵犀!酒中君子的沈灵犀!就这么被人轻飘飘忽视掉了!忍无可忍!却原来:江湖仇冤,不知今夕何年,前生旧恨,向谁空怨怼?梦不留眠,怅惘何处婵娟,了却尘缘,可肯独自归?第35章生死间酒量不大好的兰亭和被打击成了傻子的萧央,此时正站在一家酒窖里。酒窖的掌柜姓陈,他家传的方子,经年不变,口味不能出新,只还留着些恋旧的顾客罢了。陈氏酒坊,每次出窖的酒不多,一夜间,竟又被人偷去了大半。做生意的人,本来就痛恨小贼行窃,损了利润收成,割rou似的心痛。陈掌柜不及因失窃心痛,又眼见得酒坊里东倒西歪的酒坛子,四下流溢的酒水,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酒香……原来可恶的贼竟不曾把酒拿去喝,都白白倒在地上,糟践了东西,真真是该天打雷劈。遭窃、心痛本来就把陈掌柜折磨得几乎要一夜白头,谁料,倒霉的事情还更在后头。天色不亮,酒窖里已经来了一拨拨衙差与侍卫,后来索性来了些兵,把酒窖围得严严实实,风也不透。陈掌柜从来谨小慎微做些度日的营生,再想不到有此晦气的一日,他讷讷想要吩咐家人煮茶备酒,略做打点,却也没有机会,被几个黑脸的将士,推搡到院子里,不准进酒窑子,也不许出门,呆愣愣仿佛被人罚了站桩,左右晃动些就被人不客气训斥。眼瞅着日头渐渐升起,烤得人浑身汗涔涔十分不适,陈掌柜苦恼非常,想着不如索性昏过去,还落得眼不见为净。他刚要尝试慢悠悠溜倒在地上,不至于摔得太痛,却见门外走进个少年将军,身着墨绿团花的官袍,腰间束着虎头玉带,头上不曾戴冠,只束着一条玄色锦带,坠了一块紫金蝉。少年将军的身畔,又跟着个白面的书生,一身青布的长衫称着亭亭的身段宛若修竹飘逸,墨染的发丝又被一根墨漆色的竹节簪挽在一起。陈掌柜一时也顾不上装昏,双眸精光闪动,将来人细细打量,心头暗暗称赞,开口道:“昨夜里灯花结彩,今晨又听喜鹊枝头唱,原来是有贵人登门,陈氏酒坊蓬荜生辉啊!”他话音未落,脑后就被个冒失的将官拍了一巴掌,险些栽倒在地,又被眼前的少年将军轻轻扶住,慢慢往上一拖才将将站稳。那冒失的将官没好气道:“真是掌柜的嘴,八两的金,见到咱们萧侍卫,你不赶紧跪拜,唠叨什么。”陈掌柜心头一堵,先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酸涩思量:可不是混账,昨夜就听见院子里有夜猫子叫,今天果然晦气连连,刚是脑子抽了,才会以为贵人登门,必有喜事。他心头落落,沮丧地掀了衣摆就想下跪,却依然被萧央拦住,只得作揖道:“小民陈仲,见过萧侍卫。”萧央淡淡一笑,反还了一礼,道:“多有搅扰,陈掌柜包涵。”他与人见礼罢,再回头斥责刚才的莽撞将官,道:“你是乾卫的刚辉?扰民滋事,罚俸三月,回去自领二十个军棍。”刚辉愣住片刻,才想起来,道:“城门因有贼人拿酒纵火,他家的酒窖子偏偏被砸,定与刺客脱不了干系。”萧央黑了一张脸,道:“领军棍三十!”刚辉赶紧闭嘴不言,心中却多有抱怨,把一双眼翻出了三分之二的白。“你好没道理,谁家做了杀头灭族的营生,偏把证据摆给你看?!分明是贼人盗了陈家的酒,你们不好言安抚,反在此处作威作福,岂不混账!”萧央看他不屑模样,本待革了他的前程,又颇不忍心,终于耐了性子,提点他几句。见到刚辉终于把头低下,涨红了脸,萧央才觉得略略消气,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向着陈仲递了过去,好言安慰:“陈掌柜先收着吧,回头等拿了贼人,再有说法。”陈掌柜不想小将军如此殷勤和煦,他心中一暖,受的委屈登时烟消云散,言笑晏晏谢过萧央,却推辞不接银票,道:“哪能让萧侍卫破费。”萧央见他推辞,把银票强塞了给他,笑道:“不让陈掌柜白拿,我想问问,昨夜酒窖里可有什么动静?家人可发现什么异常?”听萧央询问,陈掌柜霎时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话。陈家的酒窑子足足被倒掉了近百坛子的好酒,按着常理,动静应该不小,可偏偏陈家上下,竟无一人听到动静,值夜的陈九,混混僵僵问不出所以也就罢了,可连看院子狗都没叫一声,这可找谁说理去?看陈掌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