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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了眼帘,若有所思。自她进宫以来,的确是日夜陪伴。不过皇帝每日政务繁忙,她最多也就是研磨,从不多嘴。她还在试探,不知自己定位在哪里,一个毫无用处的贵妃头衔,或许只有徐贵妃那些人才在意的紧,她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听着外面动静,想了一想,才是抬眸:“皇上,我听着外面动静,好像有人给送补汤来了。”周帝嗯了声,头也未抬:“怎么,你想喝?”她闻言便笑:“既然人家一番好意,就这么打发走了怪可惜的,皇上不想喝,可以给我喝吗?”他抬眼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笑意,有异于这些日子以来的小心翼翼,便点了点头,一摆手,门口的宫女打开了房门,请了淑贵妃进来。徐淑宁才还与刘总管说着话,听见皇上有请,站住了。刘总管自然是低头认错,连翻好话,才算放过他了,嬷嬷上前递上了食盒,徐淑宁亲手拿了,才是上前,进了御书房,里面的宫女翩翩施礼,她笑意浅浅,走过她们身边。在往里,笑意顿失。女子研着磨,坐了周帝的身边,她一脸笑意,分明已不是少女了,但那样精致的容颜,笑起来竟带了几分娇俏。稳稳走了过去,她恢复了笑意,将食盒往前举了下。“皇上,臣妾送浓汤来了,这天寒地冻的,补补身子吧。”周帝眼帘一动,淡淡地:“放那吧!”徐淑宁双手扶着食盒,放了一边案上,回眸瞥着容华,带了三分探究:“皇上,却不知这位是谁,我在宫中多年,怎从未见过呢!”顾容华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上下打量了两眼,扬起了脸来。四目相对,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敌意。不过,容华随即轻笑,别开了眼去。徐淑宁得不到周帝回应也习惯了,她亲自将浓汤盛了一碗,拿了过来,才送了他面前,他抬手接过,竟是一脸柔色,她心中暗喜,才要劝上两句,却见汤碗被他直接放了容华面前。周帝回眸,看着容华:“你多补一点也好,想喝的话日日让人去做。”顾容华毫不客气地捧碗,随即低头,轻轻叹气:“那多麻烦,其实不喝这口汤也没什么。”周帝一脸怜惜,见她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气,不由失笑。再抬眼看见徐淑宁了,好像才想起她一样:“可是听见了?回去让人每日都做,送来给云贵妃,太医院善于调药,给她身子调养好了才行。”她口中称是,指尖却是抖了一抖。顾容华将补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还柔和道了谢,徐淑宁亲自收拾了空碗,有心在御书房再做停留,可惜容华低头抚额,又打起瞌睡来。周帝当然瞧见,再次瞥见徐淑宁:“下去吧。”仿佛她再多留一刻,多打扰了一样,徐淑宁提了食盒,连忙告退:“臣妾告退。”说着退出了御书房。徐嬷嬷赶紧迎了上来,一行人很快离去。这两日皇帝宠幸新妃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听闻徐贵妃到御书房送汤,得以相见,也有人效仿,徐淑宁脚步匆匆,食盒摔了嬷嬷手上,只是回眸。“让赵太医过来,皇上要给云贵妃调理身子。”周帝从未管过后宫事宜,这可是多年来头一遭,徐嬷嬷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要不要……?”话未说完,徐淑宁已然恼怒:“你疯了!正值风口浪尖,这位贵妃可要好好伺候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御书房中,顾容华研好了墨,抬眼看见周帝来拿笔了,随手拿了一支递给了他,两手碰擦而过,周帝忙是避开,光只接了笔去。她在旁看着他,越发的奇怪,总觉得他就是行云。十几年了,她甚至已经记不太清他少年模样,但依稀还有星点记忆,李行云那张脸与李煜有些相像,跟周帝更为相似。如果他还活着,又该什么模样?周帝在御书房挂着她的画像,为何执迷,她还一无所知。即便是那副画像,现在也未见到,但是奇怪的是,自从她进了宫来,他果然待自己很好,那双眼中,总是有深邃目光,看不透底。他不碰她,只是一有空就让她陪着自己。当真奇怪,今日淑贵妃过来送汤,她试探之下,发现他果然让了自己几分。即使是徐贵妃那样的人,他也淡淡的,可待她却温柔得很。她准备好的条件,甚至都没有拿出来讲的机会,先太子仿佛是皇宫当中的禁忌,从未有人提及过,皇帝更是不会问她,不过这样也好,容华心中衡量一番,自有主意。片刻之后,太子进宫,她自然告退。顾容华才出御书房,身后跟了侍卫队护着她,两个宫女在旁搀扶着,就连刘总管都一旁亲送,李煜匆匆而来,正是撞见。顾容华上前见礼,他淡淡一笑,擦肩而过。容华也没有回头,回了德轩殿。李煜进了御书房,周帝正翻阅奏折,见他独身一人,也将宫女和小太监都撵了出去。片刻之后,李煜上前跪下。周帝垂眸,神色不变:“这是干什么?”李煜跪行大礼:“母后已有数月不见儿臣,儿臣不知错在哪里,还请父皇教诲,若是为了太子之位,母后大可不必如此……”话未说完,周帝已然恼怒,奏折随手按在案上,他已是冷冷瞥了过来,不怒自威:“朕无意换太子!”李煜才失言脱口而出,实则是故意,见周帝渐怒,即刻认错:“儿臣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还望父皇莫恼,只是母后她不见儿臣,实在令儿臣伤心。”周帝嗯了声,只说不必在意,让他退下。李煜伏身不起:“儿臣斗胆问一句,不仅是母后,即便是父皇,也疏远许多。当年皇叔回宫之后,父皇命我远征在外,一直未得相见,自父皇大病一场之后,不喜见我,这是为何?”周帝垂眸:“身为储君,莫要像个孩子。”李煜生母身份低微,从小养在皇后身边的,如今皇后已经数月不见他了,起初只因他的婚事有过分歧,不想她一怒之下,当真拒见。他此刻储君之位还未坐稳,形势微妙。李煜自当力争,百般试探:“云贵妃是偶然遇见,现已查明她竟做过皇叔妻子,既与皇叔一起过,那传国玉玺许有线索。”周帝嗯了声:“此事朕自有计较,你不必再插手。”正说着话,外头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刘总管上前敲门,可是一副急得不行了的样子,李煜起身,人便已冲进来了。本就是个太监,说话带着些怪异的嗓子,一喊叫起来自然也是刺耳。“皇上!可是不好了,才送了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