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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世子……这……这……我不明白,难道你看上我了?”惊恐得看着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了。谢聿倒是坦然,索性直白地点了点头:“嗯,你就当我瞎了眼,看中你这个没良心的。”“……”一下睁开双眼,酒醉之前的点点滴滴都像做梦一样,在脑海当中反复出现。顾今朝双手抚额,用力揉了揉,还有点头晕,矮桌上的烛火飘忽不定,屋里灯火昏暗,隔着窗纸往外看,似乎还是漆黑一片。再往屋里看了眼,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屋里。艳阳楼里,谢聿竟然明着暗着和她说,要和她好?尴尬得她不知说什么好,今朝回眸间瞥见酒菜,灵机一动与他说,不如两个人行酒令比个酒气,谁后醉倒就送另外一个人回府去,假如谢聿能送她回府,那她就认下他了。别的不说,喝酒的话顾今朝很有底气,不过是想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他,谁想到喝到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醉倒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艳阳楼的酒从来都是后劲大,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脑子里清明了些,抓过旁边薄衣穿上了,即刻掀开被子下地。才穿上鞋子房门就开了,来宝提着灯走了进来,一眼看见她起身了,诶呀一声:“诶呀可是醒了,回来之后就这个睡呀,一直睡到现在,再不醒可要给你灌点醒酒汤了。”顾今朝饥肠辘辘,精神还好:“还没亮天我怎么又饿了,我好像也没睡多久。”来宝叹了口气,往外指了一指:“还没睡多久,半夜被世子送回来的,还是第一次见你醉成这样,这都第二天晚上了,整整一日一夜呢!”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今朝讪讪地笑笑,随即又想起什么似地看着来宝:“世子送我回来的?他下车了吗?”来宝摇头:“他并没有下车,是他身边的侍卫将你背回来的。”没道理她都醉了,他还一点事没有。既然没有下车,那他……她拉住来宝,接过灯来:“你们可见着世子了?他是不是也醉了?”来宝白了她一眼,直摇着头:“别提了,怎么突然和世子出去喝酒了,你这一直睡还好些,世子回到世子府一直吐,听说白天也折腾好半天,晋王爷让人来请夫人去给他看的。”谢聿从小身子不好,轻易都不会饮酒。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今朝叹了口气:“那我娘现在回来了吗?”来宝摇头:“没有,一直没有回来。”顾今朝提着灯来回在屋里踱着步,思来想去总不放心,这时候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宿醉的头痛了,她向来不喜欢在一件事上纠结太久,站了片刻,这就往外面走。“不管了,我过去看看。”来宝追了她出来:“你去看什么啊,车马都没在府上,宵禁了!”京中宵禁时,只有主街才有禁卫军巡夜,她走偏街小巷,身上还有世子府的信物,撞见了也不怕,心中念着不放心,到底是往出来了。到了门口了,来宝拿了斗篷追过来才发现自己身穿薄衣。顾今朝披上斗篷,肚子提灯,这就出了大门。出了巷口一直快走,到了中郎府门前,她回头看了看,垂眸走过。和她想的一样,光走偏街小巷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到了设防的主街上遇着巡夜的,只说是去世子府给世子送药方的,亲自被人送了世子府去。世子府朱门紧闭,顾今朝在高墙边上溜边转悠着,不知疲惫。猛然间,似乎想起些事来,她沿着高墙往后门走去,记忆当中仿佛给她开了一扇门,小时候她偷偷来找谢聿,似乎就这样一直这么走下去,印象当中有一棵高树。她提着灯,到了世子府后门处,果然有一棵高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为何还留着它,她将灯火吹灭藏了暗处,双手扒着树身这就爬了上去。果然和记忆当中一样,顺着这棵大树有枝杈伸到世子府墙上,顾今朝身轻如燕,上了高墙猫着腰,紧紧抓着斗篷找了个落脚点,反身扒着墙身这就滑了下去。她知道谢聿住在哪里,更是小心。走上长廊了,忽然失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明明可以有许多借口过来看一看,非要跳什么墙,如果真的被人抓到了,真个是说不清。身上的翻毛斗篷幸好是玄色的,在这夜色当中不易被人察觉,连带着自己都觉得可笑了。更加坦然,脚步轻快许多。当然了,立即被侍卫队撞个正着,顾今朝还未拿出信物,都未开口,那打头的侍卫提灯一照发现是她,上前抱拳,恭恭敬敬地点了头,比她先一步离开了。她站了一站,不愿细想,赶紧去寻谢聿了。后院里静静地,谢聿屋里还亮着灯,顾今朝快步上了石阶,先到窗前听了一听。没听见有她阿娘的动静,这才到门前敲了敲。屋里的丫鬟给开了门,她闪身而入,赶紧关上了门。这丫鬟可不认识她,张口惊呼,惊得她一把给人嘴捂上了。顾今朝可不敢放手,直在她耳边急急道:“别叫啊,我是景夫人的儿子,给世子送药来的,他醒了没有?如果醒了看见是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小丫鬟往里指了指,今朝挟着她往里走了走。到了里间,一眼瞥见谢聿靠坐在软垫上,似乎听见脚步声了,也抬眸看着她。他脸色苍白,长发垂在背后,眼边还有些许碎发,看着又添病色。看见她这般模样进来的,他怔了怔,随即失笑:“你要来便来,挟持我府上丫鬟干什么?”顾今朝忙放开这丫鬟,可是长长松了口气。她大步上前,站了床前。醉酒之后,她在榻上滚来滚去也滚了一整天多,双髻微松。耳后掖着碎发,虽是粉黛未施,但是就是这么一张脸,看着也是少年英姿,精致容颜雌雄难辨。这屋里太暖了些,走了一路更热。顾今朝伸手解开斗篷,随手挂了一边,她看着谢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了下,才开口:“昨日是你送我回去的?”谢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给一边还惊慌失措的小丫鬟撵了出去,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不可思议,今朝就那么看着他:“其实吧,其实我昨天说的是玩笑话,心情不好想喝酒,但是这个吧……”不等她说完,他已是打断了她:“并非玩笑,你这是输不起?”她当然不是输不起,她觉得这是她的失误,是以无言以对。谢聿神色淡淡地:“其实你昨天喝醉了之后,还干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