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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或不在,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不必耿耿于怀。”下了长廊,顾容华目不斜视,低下头来。她平复片刻,已恢复寻常神色。二人跟着春时,这便进了太和殿,太子李煜不在,老御医已是等候多时。他端坐桌边,手里拿着茶碗正在喝茶。景岚扶着容华,上前见礼。这老御医已是隐退多年,花白的胡子修整得很是齐正,看年纪得有七八十岁,慈眉善目和善之象。不知怎地,一见他就觉得很亲厚,景岚见了礼,抬眸一笑:“徐太医有礼了,这便是我meimei容华,想必太子殿下已经与您说过了。”她笑意浅浅,面前的人见了她,手里的茶碗却一下掉落了去。徐老太医已然失态,一下站了起来。翩然下马,火红的披风扫过脚面。谢聿脚步匆匆,大步进了世子府,地面已是一片白了,他走下石阶,火红一下掠过眼前。何老五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路琐碎的事讲个细致,才下长廊,就讲到了中郎府夫人过世,顾今朝突然弃考之事。前面那团红顿时站住了,谢聿回眸,笑意已失。何老五见他神色,继续道:“主子莫恼,秦大公子看着呢,跟老太傅求了情,许她自考,今个也正是初考,已经让人跟着些了,不能再出差错。”雪花一片一片自空中飘下,谢聿身形一动,火红又扫过雪上。一路快步走进世子府后院,到了屋檐下才伸手解开系带,进了屋里,随手放了一边,回身就坐了桌边。风尘仆仆,一路奔波,生怕被大雪隔住。已是一整日没有喝过一口水了,何老五赶紧给倒了水,谢聿接了手中,却是低眸盯着杯中水,那漾起的水波像是难以掌控的什么,着实令人生怒。他抿了两口放了桌上,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拂袖扫落在地,碎成几块。何老五忙是上前:“初考也是第一,顾小郎君还是下了功夫的……”话未说完,谢聿已是怒目:“以她身份,如何能上朝堂,可以弃考,但为了穆家那小子弃考,是什么道理!”正是恼怒,外面又有人来,说是脚前脚后,太子来了世子府。勉强收敛了些怒容,不消片刻,李煜在禁卫军的拥簇下,便是到了。随行侍卫都在门外守着,他竟是连春时都没带,一个人来的。谢聿起身,兄弟久不相见,上前击掌。何老五转身去沏茶,一脚踢了碎茶碗,才想起来地上还有这个,赶紧低了头收拾走了。李煜瞧这光景,坐下来了也是笑:“才回来,怎个就动怒了?”谢聿骑马赶路,身上穿着厚些,此时屋里也无别个,他伸手来解锦带,低着眉眼,看不出喜怒:“家养的猫儿,登梯子上房天天闯祸,再不回来,怕是要无法无天了。”何老五过来倒茶,李煜未接茶碗,光只瞥着谢聿:“你临走时托付之事,如今也有眉目了,不过药膳太过复杂,还需亲见景夫人,让她与你说才是。”谢聿走进里屋,换了常服出来,一身轻松。他比之走时,似乎又高了一点,去了锦衣华服,身穿常服也难掩风华:“既有了眉目,那就开始抓鬼吧,世子府和宫里,总有那么两个小鬼。”说起宫里了,李煜轻笑出声:“你不在时,也生了许多趣事,顾今朝有个疯疯癫癫的姑姑,你可见过?”谢聿也坐了一边,他拿了茶碗托住,想了一下:“小时候听她提过,说她姑姑长得很美,就是身子不好,总是病着。”李煜拿了茶碗也到面前:“机缘巧合我见过两次,原本就觉得眼熟,可后来你猜怎么着,知道为什么眼熟吗?”谢聿喝茶,以眼神询问。李煜不得不感叹人生奇妙,直叹着气:“原来是我少年时就见过的,我很确定,一定是她。”什么是她,没头没脑的两句话,谢聿见他笑颜,不由皱眉:“景夫人于我有恩,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伤人。”李煜扬眉,顿时失笑,不说这个了:“行吧,说了你也不知道,因为你没见过,底细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我心中有数。说个别的,你肯定知道,父皇登基之后,据说丢失了一样东西,那可是传国的玉玺,至今并未找到。”的确,此事机密,为此登基以后,曾有先太子旧部大闹朝堂,怒斥新帝名不正言不顺。一场清君侧,可谓清了能有十几年,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并不容易。此事当然蹊跷,谢聿看着李煜,并未开口。李煜不以为意,只淡淡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样,此事怕是与皇叔一样,要深埋于世了。”谢聿心思深沉,只是皱眉:“太子如今名誉天下,储君在位,实在不该再提先太子之事。”左右无人,何老五守在门前,也是尽心。李煜笑意一收,已是冷面:“储君之位,高处不胜寒矣,你不在京中却是不知,母后已三月未见我,若非从来小心,只怕早被人拿了错处。”太子亲生母亲身份卑微,当年皇后未育,为与徐贵妃争宠,才将他养在身下。皇帝膝下,如今三男一女,太子之位,不过就是个空谈。长公主前些日子数次提及东宫婚事,皇后并未应允,称病不起。他去了多次,都未得见。也只是二人在一起时候,能放肆一些。绕了一绕,李煜将此事讲了一半,谢聿就明白过来了,传国玉玺就是在皇帝登基之前丢失的,是丢的还是根本没有,从来就在先太子那里,已不能细论。如果太子得了此物,储君之位,更胜一筹。此事非同小可,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李煜以茶代酒,举碗:“总之,很高兴你平安归来,并且比中郎府更早回来,京中多事,以后也得放开手脚了。”茶碗轻碰,谢聿一手在腰间的福袋上轻抚而过:“我有万福附体,自然平安。”一盏茶罢,李煜起身,邀他去东宫,说是景夫人稍后会到,可以一探究竟。谢聿知道在药膳当中,查出些许眉目了,本该前往,不过,他瞥向门口的五叔,几乎已是磨着牙的了:“稍晚些再见景夫人,我还有一事未了。”李煜见他神色,直摇着头。看着时候不早了,顾容华该是到了东宫了,他也起身离去。谢聿让五叔送他,回身又进了里屋,片刻之后,何老五送了太子回来,没瞧见有人。进了里屋了,才看见谢聿已然又换了一身。他站在镜前,正看着镜中自己。真个是华服美冠,盛世俊颜。一看就是要出门,何老五不由多问了一句:“王爷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