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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战事中被压着打的颓势,拔高点说,这根本就是国之大事,傅雁回毕竟也是战将出身,便是再对傅凛有什么结不开的心结,也不至于会拿这种大事来泄私愤吧。傅凛挥了挥手:“你就权当我小人之心,反正有备无患。”“不是,你这会不会有点风声鹤唳、谨慎过头了?”裴沥文还是有些不解。“爷如今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自然得谨慎打点家业,对任何隐患都不能有半点轻忽,”傅凛骄傲地白了他一眼,“你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自然不懂这种责任与担当。”“是是是,你有夫人,我没有。”裴沥文偷偷还他一对白眼,莫名觉得被什么东西噎了个半死。傅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后院去了。望着他得意远去的背影,裴沥文咬牙对身旁的闵肃抱怨道:“他若有尾巴,这会儿指定能翘上天!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闵肃同情地拍了拍裴沥文的肩,难得一见地开口宽慰人:“之后若你得空,多在桐山宅子住几日吧。”“啊?为何要多在桐山宅子住几日?”裴沥文与闵肃一道出了门,朝停在门口的马车走去,“你是叫我多看看他那种炫耀的嘴脸吗?”闵肃点点头:“嗯,多被他俩齁几次,你就心如止水了。”裴沥文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看闵肃,同情地摇头啧啧。这黑大个真不容易,也不知被迫看了多少齁死人的场面,啧啧,不容易啊。第六十三章清芦距离临川约莫百里,便是去了之后什么事也不做,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日。裴沥文与闵肃陪着赵通特使走这一趟,还得与州府各部协商,将临川城门楼上的火炮搬到城郊槐花渡的船上去尝试开炮,以便赵通特使亲见并记录相关过程与结果,是以少不得要三、四日才会回到清芦复命。按理该坐立不安等结果的傅凛却是不急不躁,每日悠哉从容地陪着叶凤歌窝在书房;每当叶凤歌专心画画时,他便绝不搅扰,安安静静在一旁随手翻翻米铺的账本,有时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本闲书来看。只是,每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傅凛便会以指节轻叩桌面,含蓄地提醒叶凤歌休息暂歇。“你是十二小人儿报时钟吗?”叶凤歌放下笔笑嗔他一眼,转了转略略发僵的脖颈。“自然不是,”傅凛拎了桌上的小茶壶斟了一杯温热的蜜果茶递过去,眉梢轻扬,唇畔隐隐噙笑,“那十二个报时小人儿,可没一个有爷这么好看的。”“怎么还自卖自夸起来了?”叶凤歌忍俊不禁地接过茶杯,反手捶着自己的后颈。傅凛笑着站起身,走过去站在她的椅子后,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让她坐下,替她捏捏酸疼的肩膀与颈子。“自夸是不假,可任凭我自夸成这样,你也不肯买,我委屈。”这话里有话的含笑低语,果不其然让叶凤歌面上一红。站在她背后的傅凛垂眸瞧见她颊边的红晕一路染上耳廓,无声笑开。早前他一直追着问她几时成亲,她始终不肯松口,多问几次她还恼呢。于是他就学精了,逮着机会就迂回地提一下,倒也没逼着她立刻就应,只是随时提醒着,免得这位漫不经心的小jiejie又将这事忘到九重天外去,想都懒得想。叶凤歌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什么,沥文少爷那头也没消息传回来,我瞧你半点不急,你就这么胸有成竹啊?你也没亲自用火炮试过,怎么就知道黄豆减震一定是有用的?”面对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傅凛并未穷追猛打,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口中缓声应道:“我虽没试过,可先祖试过。里有记载,只不过当初他们用的是谷壳和稻米,并非黄豆。”“那,万一黄豆的减震效用并不如谷壳和稻米……”叶凤歌扭头望向他,有些担忧。照此说法,若谨慎保守些,傅凛理当用上已有成功先例的“谷壳、稻米减震法”与赵通交易才稳妥。傅凛不无得意地淡挑眉梢,笑道:“爷算过,也推演过,黄豆的效用会比稻米、谷壳更好。沅城不太产稻米,寻常吃的稻米大都是米粮客商自中原贩运过去的;再加上这隆冬时节,即便是没有战事的太平年,也该到家家户户吃存粮的时候了;若再让沅城水师去用稻米去做这种消耗,最多一个月,整个沅城都能被拖死。”沅城不产稻米,靠近沅城的陵州却盛产黄豆。叶凤歌如梦初醒地点点头,双眼中不自知地闪着晶亮亮的光。被心爱的姑娘用这般惊叹赞赏的眼神看着,傅凛心中猛地一甜,面颊浮起淡淡赧红。“这法子只是权宜之计,虽说赵通放过话任我坐地起价,可我也不会报出太过离谱的要价。等这法子在沅城水师那边彻底奏效,后续我再与少府谈新式火炮与战舰,那才是坐地起价的好时机。”而后续这桩,才真真是通天的大生意。“所以呢,那法子原本就十拿九稳,我又让裴沥文带了闵肃去,以防有人从中作梗,如此就不会出什么茬子,我只管等消息就是,没什么好急的。”他抿了抿笑唇,轻轻掩落微颤的长睫。此刻叶凤歌瞧着他的眼神,再不是从前那种“大人看着一个出色的小孩子”一般。那是打从心底里的激赏与赞叹,与有荣焉的骄傲。****“我打小就觉得奇怪,你那鬼脑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叶凤歌歪了歪头,笑眼里有调侃的疑惑。“要夸人就好好夸,什么叫‘鬼脑子’?”傅凛没好气地笑瞪她,将她的脑袋推回去面朝前方。叶凤歌微垂脑袋,状似专注地凝着自己膝头裙摆上的花样,抿笑沉吟半晌后,忽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傅凛没听清,停下手中动作,倾身越过椅背,将耳朵凑近她的侧脸:“你说什么?”“我说……”叶凤歌右臂一抬,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偏过红脸神情复杂地蹙眉,苦兮兮觑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呢?”长这么好看还这么聪明,简直不讲道理。傅凛被她勾住脖子压下了脑袋,心口正正硌在椅背上,可说是十分难受的。“我……嗯……我怎么了?”他一开口,就忍不住逸出难受低吟,只好稍稍抬了抬身,艰难地将心口位置与椅背拉开略有一指宽的距离。叶凤歌倏地放开他,捂住耳朵跳了起来,三两步跳到桌案的那一头去,满面通红地瞪他。“好好说话,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到清芦后花了三日的功夫,叶凤歌终于画完了孔家那本启蒙册子的配图。叶凤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