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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奴婢,后来又给了一首曲子并一支词,时常让奴婢一个人唱与娘娘听。奴婢之前练的,就是这支曲子。”我心中一跳。急声说:“你快唱来。”。容卿又皱眉不语。我威胁她数次,她才不情不愿地清唱了一遍。那曲子,真是不胜幽怨,不胜凄凉。果然是曲不醉人人自醉,情不迷人人自迷。一直到很久以后,我都记得她婉转低回的声音,那檀口中吐出的珠玉一般的词藻。我毕生最喜欢的词,一直是那一句。“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试遣愚衷。物不平则鸣,我胸腔之中的不平之音,像是和这词句起了共鸣,激荡成震撼生命的强音。奈何天。伤怀日。寂寥时。可不就是今时,可不就是当下。无可奈何,伤怀寂寥,无可排遣。一片伤心画不成。最是伤心画不成。很多年后,全国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最喜欢的书叫,的十二金钗曲因此家喻户晓,我才晓得明莼说的是真的,这词的作者真不是她。可这曲子总是她作的。偶尔进宫提起,明莼总是苦笑摇头。更后来,我悄悄派人把这的作者,大才子曹雪芹接入庄亲王府中,指望偷偷摸摸春风一度。谁知道这家伙却是个黑胖的大个子,实在不符合我的审美,终究是败兴而归。于那曹胖子而言,这却是一桩难得的风流雅事。他偷偷摸摸把这段琐事写进了诗话,只是不敢言明我的身份,反复在文章中抓耳挠腮的暗示。——我回去之后一琢磨,总觉得这词应该还有后续。然而无论再怎么威胁那容卿,她也说不出别的了。我想象着明莼摸到小树林让容卿那丫头给她唱曲子听,那副偷偷摸摸的小样儿,忍不住好笑。如果报给陛下知道,他一定很感兴趣,或许能增添我的恩宠。但不知怎么的,我并不想说。悄悄参与了明莼的秘密,让我有一种幸灾乐祸又微微泛甜的喜悦。这么说,血滴子的高人,也不算什么嘛。皇宫之中鬼蜮伎俩最多,明莼这么没心眼的小丫头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完全是因为她背后有靠山。太后死前总庇护着她,那时她也不算太受宠。而太后死后明莼日渐得宠,陛下不知因为什么派了血滴子的暗探在她身边,宫里众人因此才不敢下手。毕竟为了一个无子、威胁不大的嫔妃搭上自己,对高位嫔妃来说实在是个赔本生意,不值得去做。而低位嫔妃的那点手段又干不过血滴子。我基本上不敢窥探明莼的秘密。这世界上高人是很多的,血滴子哪怕在武林中也是声名赫赫,我一个没入门小丫头,就不要去挑衅他们了。所谓后宫之中风生水起的日子,那真心和我入宫前想象的不太一样。每每想起之前为了博取熹贵妃信任,对她的贴身宫女讨好卖乖的日子,都忍不住要感叹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低位嫔妃讨好宫女太监,这种事在深宫并不少见。雍正九年打头的那几个月,我是真的很难受。原以为已经忍到头了,结果竟然是忍无可忍,从头再忍。而且皇后居然交给了我这么艰巨的任务做投名状,我应该怎么去把熹贵妃干掉?我怎么可能把熹贵妃干掉?。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完成的任务,皇后你怎么就敢交给我做?。回到园中后有几次受到陛下的召见,我便去御前侍奉。那时候明莼也在,我常在陛下面前作出一副和宣妃姐妹情深的样子。大概是被我欺负多了,明莼淡淡的懒得理我。结果陛下后来对我亲近很多,有一次还婉转地向我抱怨,说明莼太过傲娇,像我和他,这么巴心巴肝,她还爱理不理。我听得简直想跪在地上挠墙。这种内伤得要喷血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明明陛下不会武功。那时候是有点怨天尤人,总觉得大家都很好命,只有我苦到根子上了。但有一次,御前侍奉的时候,陛下接了道士进上的金丹,很是享受地磕了几颗,我和明莼都不忍直视,他却忽然说:“阿莼,这是上好的丹药,你也随朕服用几粒,最是补气养身的。”我缓慢地扭过头,几乎听到了脖子发出的嘎巴嘎巴的声音。有片刻,室内是完全沉默的。皇上疑惑地说:“怎么?阿莼?”。明莼上前一步接过丹药,声如冰铁:“谢陛下恩赏。”。皇上高兴地微笑了一下,明莼站直身子,微微闭眼,把剩下的丹药一股脑都塞进了嘴里。我简直忘了眨眼,一直看到双眼酸涩。明莼扬着头,那修长洁白的颈项就如同一只绝美高傲的、垂死的天鹅。只是天鹅尚且能发出凄凉的哀鸣,她却只能静谧无声。到底谁比谁可怜?。明月谦妃篇第十八章。我望见有两个月亮,一般的样,不同的相。——徐志摩。我是学过医的人,当然比谁都明白这金丹吃不得。我一直自负才干,自信能掌控自身的命运,然而在那一刻我才发现,除了沉默我简直无能为力。痛恨那一刻软弱到想要流泪的自己。这事儿过后我不再自哀自怜,但我心中却像积郁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怒气,憋得胸腔都要炸了。走回宫殿时,我看着路边杏树上结出的小小青涩果实,渐渐拿定了一个主意。这件事让我这么愤怒,所谓怒伤心,为这事我心脏都受损了不知道多少遍。那我就一定要报复回去。不让我好过的人,我也让他不好过。就算是皇帝又如何?有关心的人,就有缺点。而我碰巧知道一件事,能够让他面临双重背叛,悄无声息地被炸个体无完肤。就像他让我和明莼不得不吃个闷亏一样,我也要让他忍无可忍,从头再忍。由于皇后表现得很好,陛下逐渐把后宫大权还给了她,同时也让她常驻圆明园。这样,宫斗的主战场就转移到了圆明园,戏台子搭好了,演员粉墨登场,亟待着演出一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争储大戏。我去皇后宫中时,她正在和弘晖、弘昼一起说笑。皇后娘娘已经五十五岁了,自然不必忧虑避讳的问题,弘昼却是急忙退避。弘晖也打算走,皇后却叫住了他:“我的儿,你且留下来帮我倒杯茶。”。弘晖点头应是。皇后指使大宫女吟兰:“没见着贵人来了吗,去倒茶来。”。我急忙说:“主子娘娘,婢妾不喝茶,婢妾此次来,着实是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