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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映着满满的戏谑的笑意。这个时候,绿灯亮了。林贝贝用力挣脱了他的胳膊,低着头,大步流星地穿过一条巷子,走到对面的公交站。“我到公交站了,你可以让你司机过来接你了。”林贝贝对跟上来的叶熙言说道,她之前看到过叶熙言的保姆车停在学校门口。“我最近都搭公交车回家。”叶熙言双手插着口袋,往前探了探身子,又看了眼手表,似乎经验老道。过了五分钟,林贝贝等的车到了。她朝叶熙言摆摆手告别,然后刷卡上车,司机把车上的灯都关了,车上只有寥寥几个乘客低头在玩手机,屏幕发出幽幽的白光映在脸上,好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夺命鬼。她习惯性地找了个后排靠窗的座位,刚坐下,旁边落下一个黑影。叶熙言精致的的侧脸被窗外路灯的光亮包裹出一道立体的轮廓,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我也搭这趟车。”那之前怎么都没碰见过你?林贝贝的问题已经到了嘴边,但还是被她咽了下去。毕竟这个问题有点暧昧,问出口的话搞得自己好像很迫不及待想碰见他似的。而如果搞得他没办法回答,戳破了他的谎,到时候两个人都会很尴尬。所以她猜到,叶熙言大概因为让她耽误到这么晚回家感到过意不去,所以才想着送她一程罢了。她扭头看向窗外,但窗户上叶熙言的倒影却挡住了大部分的风景。“你之前说的特别想做的事情是指唱歌吗?”林贝贝盯着窗户上的叶熙言开口道。林贝贝看到叶熙言突然转过头来,眼睛亮亮的,然后他轻轻地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嗯。”“那你回学校上课时是因为被公司雪藏了?因为不配合公司的计划?”林贝贝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嗯。”叶熙言轻描淡写地点点头。“为什么?”林贝贝不自觉地锁紧了眉头。叶熙言低下头,嘴角在半明半暗中勾起一个弧度,“因为我太不自量力了。”林贝贝几乎可以看见叶熙言的笑容里近乎悲哀的自嘲。“我跟你说过了,故事里的潘恩是不值得同情的,所有自不量力的弱者都是不值得同情的。”叶熙言的声音平缓,听不出一丝情绪,好像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是,在路灯的浮光掠影里,他眼里漆黑一团的火焰似乎快要喷涌而出。林贝贝差点要被这团火焰灼伤,她转过头,盯着窗户里的叶熙言,她觉得这样果然比直面他要轻松许多。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叶熙言,安慰本身就是一种亲近但无用的举动。所以,她觉得自己不适合这样做,况且叶熙言或许也不需要。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跟着一片安静的车厢一起涌向黑漆漆的沉默。只有屁股底下小小的晃动,轻微而坚定,林贝贝轻轻地闭上眼睛,跌进深不见底的睡眠里。她垂着头,皮肤微微透着浅粉,发丝从一旁乖顺地落下,收敛起了白天的锋芒,周身散发出春风和煦的味道。叶熙言看了一会,心里那份原本真假参半的愧疚感竟不自觉地烙得更深了一点。车子往左拐进一条步行街,林贝贝依然闭着眼睛,整个人稍稍往右晃悠了几下,脑袋仿佛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缓缓地落到叶熙言的肩膀上。然后,车子突然急刹车,林贝贝猛地往前一靠,震醒了熟睡中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脖子有点酸,好像保持了很久的歪向一边的姿势,但刚才那一下把还在昏睡中的她震得七荤八素,清醒时只有肋骨撞上前面座位的痛感异常明显。林贝贝揉了揉肚子,忽然反应过来尖叫道:“到哪了?”“华丰大厦。”叶熙言好像因为刚才那一下而惊魂未定。“幸好,还有一站。”林贝贝拍拍胸口,心跳逐渐恢复正,“对了,差点忘了,有个东西给你。”她在书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埋在一堆课本下面的磁带,“呐。”叶熙言接过,就着手机的手电筒看了一会,眼睛一下闪出光芒,“你哪里找的这个?”林贝贝打算把磁带给叶熙言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好说辞,几乎是出于一种理所应当的本能反应,她甚至觉得是因为叶熙言更有资格拥有它。“湖西公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面走。”林贝贝第一次感受到报幕机里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声听起来是那么亲切动人。“我到了。”林贝贝指指门口,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你应该能听懂唱歌的人。”“谢谢。”叶熙言的声音透着十分的真诚。车门开了,叶熙言站起来让出位置让林贝贝过去。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叶熙言笑道:“虽然我不是很懂音乐,但我觉得你的歌挺棒的。你没有自不量力,我想总有一天会有人认可你的。”她说完急匆匆地下车了,在两扇门合上的瞬间,她看到了叶熙言脸上逐渐放大的笑容。☆、有我在期中考前,学校规定每位同学都得把自己的座位清空,因为考试的座次是按照名次来排的,到时候班级的顺序会被打乱。于是考前一个礼拜,大家都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座位。放学的时候,同学们纷纷把自己的位子收拾得焕然一新,整个教室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台风过境的惨状。“啊!”突然,林贝贝的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其专业度绝对够得上恐怖片的配音水准。“怎么回事?”同学们以为哈雷彗星要撞上地球了,都兴冲冲地跑过来凑热闹。只见地上扔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阴森森的女人,血红的嘴唇咧向两边,眼神诡异而直接地盯着前方,似乎要把人剥皮抽骨,然后看到你的灵魂里去。照片中的女人身上,被人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血淋淋的叉号。这显然是个威胁的信号。赵新阳上前用两根手指捏起照片的一角,嫌弃地把它举在一臂之外的距离,眯缝着眼睛查看,“谁这么无聊?搞这种恶作剧。”林贝贝站在一旁惊魂未定,两只手撑着桌子,她怕自己万一脚下一软会倒下去。叶熙言又翘掉了最后一节历史课,猫到天台晒太阳去了。他一手插着口袋,懒洋洋地拖着步子进门,看着几个脑袋围着自己的座位,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让一让。”叶熙言好不容易挤开一条缝,走到中间,只见林贝贝像被敲傻了似的站在那儿。叶熙言注意到赵新阳手里的照片,“发生什么事了?”赵新阳把照片递给他,压低了音量说道:“大概是从班长的书里掉出来的,不知道是跟谁结了什么深仇大恨。”末了又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