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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跟奶奶的房间隔着中间的小客厅。新搬了家,小石头又分房睡了,屋里也就没了小石头的小床。于是,姜茂松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和得意。其实也不是他满脑子净想着……那什么,两人“和平共处”地分床那么长时间,也习惯了,他真没多么冲动和猴急。他就是很期待,期待看到田大花晚上不得不跟他睡一张床时,会是个什么有趣的表情,以及……期待那样的共处。现在田大花带着一家人搬进城,以后他就可以每天回家,两人每天都要一起住了。可他心里却也有某种预感,又不敢尽情得意。以他跟田大花打交道的深切体会,得意不能过早,她那儿,还不知道怎么等着他呢。姜茂松心有不甘地承认,他如今跟田大花之间,他说了不算,就看田大花怎么想了。至于今天晚上……第24章承诺这种期待让姜茂松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督促小石头和福妞背书的时候,眼睛还看着书,脑子就出神了。“爸爸,我背完了。”“嗯?”姜茂松回过神来,背的对不对,他似乎,呃,没仔细听呀,想了想,一本正经坑儿子:“石头,再背一遍。”“为什么?”小石头抗议,“我都背出来了呀。”“那个……你刚才背的还不够熟。”姜茂松掩饰地咳了一声,“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背一遍又不是坏事。”小石头叽里呱啦又背了一遍,歪着脑袋问:“这次行了吗?”“还行,背得不错。”又换了福妞开始背,他听着听着差点又走神,赶紧集中注意力。“背得也很好,福妞很用功。”姜茂松抬手拍拍福妞的背,又揉揉小石头的脑袋,笑着说:“明天就要去新学校了,赶紧洗漱去睡觉,明天早点起,我送你俩去。”姜茂松看着石头好收拾书包,去东屋看看奶奶,奶奶刚洗了脚,身边的椅子背上搭着两条长长的裹脚布,正坐在那儿,眯着眼睛看屋顶的电灯,福妞则依偎在奶奶旁边,正在翻一本小人书。“奶奶,你看什么呢,盯着电灯闪眼睛。”“这个灯,也不用洋火点,也不用油,可真稀罕。”奶奶说,“茂松啊,你说咱们村里,也不知哪天能点这个电灯,晚上做针线多亮堂呀。”“会的,早晚咱们村能点上电灯。”姜茂松笑着说,“奶奶,刚搬来新地方,你要有啥事,一定跟我说啊。”“知道了。”奶奶拖长了语调,“大花刚来问我一遍了,你们小两口也赶紧睡吧,这都累了一天了。”“哎。”姜茂松答应着,顺手把奶奶用过的洗脚水端起来,关上了门。他走到院子西南角的下水道,把盆里洗脚水倒了,一回头,眼角瞥见西屋里田大花的身影,她还在忙碌着收拾着什么。姜茂松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换了田大花平常洗脚的盆,去厨房炉子上倒了半盆热水,端着进了西屋。“大花。”“嗯?”“洗脚睡觉吧,今天可累得够呛。”“嗯。”姜茂松把洗脚盆放下,等了一下,见田大花还是只顾收拾一堆家织布,多一眼都没看他。姜茂松心里忍不住开始埋怨了,这女人,也太那什么了吧,他一个大男人,他都亲手把洗脚水给她端来了,却连个反应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给,你说……谁家的女人像她这样啊。“大花,洗脚啊。”姜茂松拉长了语调又催一遍。“嗯?给我倒的啊?”田大花一转头,挑眉看了他一眼,表情无辜得气人。“……”姜茂松顿了顿,说:“给你倒的,你先洗。”说完又多余地解释了一句:“这不是看你累了一天了吗,烫烫脚早点儿歇着。”“哦,那多谢了。”田大花把手里的一大块家织老粗布抛到床上,自己从善如流地坐在凳子上,脱了鞋子洗脚。她舒舒服服地烫完了脚,自己端去外头倒了,回来的时候,居然也顺手端了新的热水回来,往地上一放说:“有来有往,你洗吧。”姜茂松忍不住笑了一下,脱了鞋洗脚,心里却在琢磨着,她这究竟是“投桃报李”,还是单纯的“还水”?其实他想的有点多,田大花根本是单纯的“顺手”罢了——他们的小厨房在前边的倒座房,泼水的下水道就挨着小厨房旁边的墙根,田大花泼完水,顺手倒上新的罢了。她的性情,尤其面对姜茂松,根本懒得多花心思,压根就没那么多弯弯绕。姜茂松洗脚,田大花则把床上还没放开的被子抱到一旁,抖开那块家织的老粗布铺在床上,这时节已近初夏,用这样的老粗布当床单,平整滑溜,不容易起褶皱,很舒服的。姜茂松一边洗脚,一边看着田大花。田大花铺好了床,然后理所当然地转头问他:“你睡哪儿?”姜茂松就有一种预感果然应验了的感觉。他洗完脚,一言不发端出去倒了,重又回到屋里,看着她说:“你说我睡哪儿?”“打地铺,去茂林屋里睡,茂林去医院陪床他屋子空着,要不你去跟小石头睡也行,他今晚第一次单独一个屋子睡,说不定会害怕。”田大花一口气给他提供了三个建议。姜茂松慢吞吞走到床前,慢吞吞坐下,小声商量说:“大花,奶奶就在东屋,这大晚上的,我要是去别的屋睡……奶奶问了我们怎么说?”“那你是要打地铺了?”田大花很良心地建议道,“这时节地上还有点凉,我给你多拿了一床褥子出来,你自己铺吧。”“现成的床,我在床上睡不行吗?”姜茂松站起来,两人离得很近,田大花身材娇小,姜茂松低头看着她,身高优势让他多了些勇气,放软了声音说道:“大花,你看……我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从我回来到现在,都大半年了,七个半月了吧?我们一直分床睡,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怪我,我自己没把握好那些事,我的错,我现在,更加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也没勉强过你……可我们总是夫妻,不该一直这么过一辈子。”他拉拉她的衣袖,商量央求的语气,“你要是……要是气够了,不如就别让我打地铺了吧?”一开始,他是被逼无奈地继续这段婚姻,加上她的强势抗拒,他也就坦然接受了分床,甚至觉得,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姜茂松这样一个男人,做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就好,不勉强她。再后来,天长日久的相处,她的各种举动表现,让姜茂松不止一次去想,记忆中两个月的新婚生活,那个温顺羞怯的小媳妇,和眼前直白强势的田大花几乎没法重合,变化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