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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着龙凤麒麟等瑞兽的雕像,古拙大气,从广场的台阶一直延续到路两旁。那是征召而来的上千名石匠在这数年间完成的作品。而半山腰的最顶层广场上,礼部已经早早搭建起了高台。按照钦天监卜算的时辰,秦诺率领宗室和文武百官来到广场上。随行的官员不少,但都只是三四品或者工部、礼部闲差的居多。因为如今前线战事紧急,朝中离不开人,所以霍东来等要紧的重臣都是留在京城的,还有范文晟这种年事已高,经不起车马劳顿的。宗室倒是来得齐全,反正也没有多少人了。进了广场,燕王秦泽迎了上来。秦诺扶起他跪了一半的身影,沉声道:“十弟不必多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秦泽承担着守皇陵的重任,发生塌陷之后,也是他顶着重重压力,主持这里的修缮等一众杂务,这些日子忙碌之极,一声辛苦真是实打实的。“分内之事,皇上不追究之前守陵不力的罪责,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秦泽苦笑一声。这些日子奔波在皇陵工地上,彻夜赶工,他虽不用亲自干活,但日日风吹日晒,比之前所见,真的黑瘦了很多。“此事关系外力,非你我可以挽回,朕岂能是非不分,以此责怪兄弟。”秦诺握住他的手。一直走到宗室的前端,秦勋的身边。他才放开手,让秦泽进入了宗室的队伍。众人看了,心知肚明,皇帝这是要恢复燕王的亲王封号了。之前因为皇陵坍塌,守护不力的罪名,秦泽被降为郡王,如今修缮完毕,没有大错,恢复爵位也在情理之中。秦诺继续往上行走,最高一级的广场祭坛上,唯有他和霍太后能登上,还有主持祭礼的礼部官员。秦诺上了高台,居高临下站在这里,下方的群臣像是一群被放牧的羔羊。秦诺身边就是霍太后,而高台一侧站着指导祭礼的礼部官员。一切庄严肃穆,清晨的风吹过山间,偶尔带来细微的鸟鸣声。礼官高举手中的玉碟,立刻,古朴嘹亮的钟声从远方响起。祭礼开始了!群臣纷纷跪伏在地。秦诺也转过身,按照冗长的礼节,开始躬身祭拜,然而就在他弯腰跪伏下去的一瞬间,突然他脚下的木板翻过去了。秦诺甚至来不及惊叫一声,整个人就直接消失在了祭坛之上。他的身边,霍太后恍如未觉,跪伏下去的身影没有一丝异样。只有眼中那一抹亮光,泄露了得意的心情。同一时间,从祭台后方,一个人影轻巧地翻上高台。他穿着整齐的皇帝冠冕,不仅背影,连容貌都与秦诺有六七分相似。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礼台搭建地很高,祭祀的跪伏又是行大礼。此时此刻,就算群臣目光盯着高台,也不会发现那一瞬间的变故。唯一可能发现的是同样站在高台之上的礼官。可惜,两名礼官仿佛完全没有往祭台中央看,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机械式地继续指挥着场中的典礼。第一声钟鸣终于结束了。群臣从冗长的叩首中起身,视线的尽头,是皇帝和太后尊贵的背影,依然站在高台之上,继续着典礼。第133章反目秦诺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果子,正从生长大树上跌落。在曲折漫长的甬道中滚了不知道多久,终于他后腰一痛,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秦诺看向四周。顶上自己跌落下来的地方已经关闭了,看起来是完美无瑕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否能推开,不过秦诺没兴趣尝试,他不可能顺着那陡峭光滑的通道爬上去,又不是一只老鼠。这是一个黑暗的地方,仿佛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或者说是一条什么通道的尽头。三面都是墙,墙上描绘着精美的壁画,大多数是佛国往生的题材,还有蛟龙腾飞在云海之中。每隔一段路,会有玄武献兽灯镶嵌其上,里面盛放着长明不灭的人鱼膏。说是人鱼膏,其实只是一种高度油脂类的东西,取自东海的鲸类,火焰纤细,一盏大乌龟肚子肥肥的油量,能维持灯芯燃烧数月不熄灭。再往里,到了地宫的正堂,会换成青鸾衔珠灯,上面的夜明珠才是真正的长明不灭,多年散光。这便是帝王陵墓的奢华了。秦诺沿着通道,一路向前。曲曲折折很快到了地宫的中央。那是一处宽阔的大殿,除了没有窗户,几乎看不出山洞原本的模样,从顶部到四壁,都镶嵌着明净的金砖,地上则用琉璃铺陈台阶,镶嵌着各色珠玉,拼凑成种种吉祥如意的图纹。在这一切金玉灿烂当中,帝王的巨大棺椁就陈列在最高层的台阶上。通体金漆的巨大棺木上浮雕着金龙腾飞的图案。造型之巨大,几乎等同于平民人家的一间房子了,但是在这个宽阔的大殿里,却并不显得突兀。显得突兀的,是站在棺椁之前的那个人。他正背对着这边,一身郡王的云青色朝服,高挑的身影立在阶前,凝望着巨大的棺木出神。秦诺叹了一口气。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终究还是要面对。“你来了!”高台上的人转过身来,俊美无涛的熟悉容颜,正是秦泽。他望着从通道尽头缓步走出的秦诺,目光复杂之极,有冰冷的杀意,有深深的仇恨,更多的却是一种纠结的感情。“十弟。”秦诺比他更冷静,招呼了一声。“九哥。”两人相对的时刻,他们恢复了最初的称呼。秦泽笑了笑:“九哥不意外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很意外,没想到会用这种手段。”秦诺苦笑着摇头,外面应该会有一个替身,正在接替自己完成祭礼。其实,比起这种让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冒险手段。安排刺客截杀,或者下毒什么的,应该是更稳妥的计划吧?“还是之前九哥你吩咐林嘉假扮金衣教主,才让我们想到了这个计划。”秦泽平淡地交待着自己的“罪行”。“哦,这么说来,这个计划又是林嘉制定的?”秦诺笑道。“是我坚持的,只是想找个冷静的地方,跟九哥你好好谈一谈。”秦泽简单解释着。目光投向虚无,仿佛是在怀念着什么。“就在父皇的寝陵前,想必九哥不会再欺骗我了吧。”“你已经知道了。”秦诺语调沉重。这么爽快地承认了,秦泽眼神骤然一紧,“果然是你杀了母妃。霍太后竟然没有骗我,你……为什么……”秦诺叹了一口气,他又能怎么办?从杀掉葛贤妃的那一天起,就开始防备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