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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几次想出言劝说,又咽了回去。过了一会,时燃终于重新抬眸,“不了,让他回去吧。”管家应了一声,又道,“既然小姐做了不见的决定,就给老爷回个电话吧,他也能给那位先生一个满意的交代。”时燃点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书房那边的内线。“想清楚了?”时老浑厚低沉的声音自那端传来,敲打在时燃心头,一阵的疼。“嗯。想清楚了。”尽管疼,她却还是要给自己加油打气,屏住呼吸道,“您帮我找个借口推了吧,身体不好,精神不济,修养要清净……总之,不要让他见我,我也……不想见他。”最后那四个字出口时,已经是勉强。字字如针,从口中说出简单,扎在心上,却是鲜血淋漓。至此她才懂得,什么叫心如刀割,又不得不割。时老叹了一声,“你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总教育你,做了决定,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哪怕是个错误的决定。这次,也是一样。”时燃静了一会,才弯起一丝笑意,撒娇道,“我知道,但我不还有您吗?您这么疼我,就算是……失个恋,我也不会孤苦伶仃的。更何况,我对他……”她神色突然黯然下来,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强打精神,继续说道:“不过是年纪小,贪玩罢了。”旁听的林沉澜瞧见她眼神中的光芒涌动,不忍地转过头去。时老宠溺地说了她两句,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是以为出去玩这一趟,让她对言淮失去了新鲜劲儿,自然随着孙女的性子去了。然而,在时老笑着挂掉电话的那一刻,这头,时燃眼中,已经蓄满泪花。她不知道,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立着一个男人。因为房门没有关严,她在电话说的那些话,全都一字不落地传入男人的耳中。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一直沉默地在门口待着,刚才管家过来请示时,他明明有机会看她一眼,却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没有现身。她说,她不过是贪玩而已,新鲜过了,也就失去了兴趣。明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听到时,却仍觉得撕心裂肺地疼。这样高阔寂寥的走廊,一道墙壁隔绝了一对相亲相爱的人,也隔绝了所有探视的可能性。言淮倚在墙壁上,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红色丝绒的心型盒子,握在手里摩挲。那是本来打算向她求婚的戒指。他来之前,也以为这次一定能成功。然而此刻,他却只觉自己溺毙在汪洋深海里,再也见不到那道白月光。作者有话要说: 拍胸脯发4,就虐一章,下章就不虐啦☆、第七十一颗药圣诞节。在这个基督教最古老的节日里,俄罗斯全国放假一天,许多公共场合,诸如克里姆林宫、剧院、商场等,都早早立上了数层楼高的圣诞树。庄园里也不例外。时老有意想让时燃热闹热闹,吩咐所有人好好准备,手巧的仆人用锡纸包好糖果,再裁剪出各类可爱小动物,悬挂在圣诞树上,装点出一个个漂亮的圣诞树,摆放在庄园各处。到了平安夜,林沉澜更是夸张的派人送来一颗挂满礼物的圣诞树,放在客厅里,仆人打扫时都要绕道而行,看起来相当引人瞩目,不过也因此,更添一番热闹氛围。谁都知道,这么多人费尽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一人欢心。时燃安静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巧克力,仆人将树上的礼物都取下来,由她一一过目。无外乎是些女孩子喜欢的香水、手表、化妆品,这些东西她都不缺,所以兴趣缺缺。唯独有一件,让她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与众不同。那是一套首饰,很复古,打开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檀木盒子,里面是用东珠镶金打造的簪子、耳环和项链,看上去就很有些年头了。一直负责照顾她的阿姨瞧见了,笑着问,“小姐喜欢这种复古样式?这东西看上去很精致,连盒子都做的这么漂亮,应该很贵重吧,林少爷真是有心了。”时燃微微一笑,解释说,“这是东珠打造的。”之所以能认出这是东珠,源自小时候曾见母亲戴过一件样子相仿的耳环,清朝年间,人们把产自东北松花江流域的珍珠称为“东珠”,是顶级宫廷珍品。因为珍贵,市面上几乎寻不到它的踪迹,只能在各大拍卖会上看见一二。也不知道林沉澜是怎么知道她喜欢这种风格的首饰的。她端详了片刻,重新放回盒子里,柔声道,“放我卧室吧。”阿姨应了,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上楼,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过了会,房门上挂着的风铃忽然叮当响动。在这平安夜里,居然有客到访。阿姨不在,时燃只能将腿上的薄毯掀开,走过去开门,随后就见林沉澜的笑容,映入眼帘。“圣诞树可还喜欢?”他衣着风尘仆仆,语气却洋溢着热情,在这寒夜里,听上去熟悉又熨帖。风雪夜归人,归的是故人。这样的惊喜,让时燃不得不欣喜。“傻站着干嘛,进来说话。”她让开地方,林沉澜在门口换了鞋子,又熟门熟路地摸到衣帽间,将脱掉的大衣挂上,这才回到客厅。时燃已经重新躺回沙发上,听到脚步声看过去,笑着打趣,“这才几个月不见,你这是跟谁学得花哨形式?中看不中用,”“排面,懂不懂?小气吧啦地送一件礼物,不符合你四哥我的气质。”林沉澜在对面沙发坐下。知道她指的是那棵负重累累的树,笑的痞坏。时燃被他逗得一乐,“那倒也是,你没送我一尊用纯金打造的雕塑,我应该就感天谢地了。”“贫嘴丫头。”林沉澜也翘起唇角,瞥了眼她腿上盖着的薄毯,收回嬉闹神色,关切地问,“还是时常觉得冷?”“都是冬天了,难道还能觉得热?”时燃不甚在意地回道,将电视声音调小些,打算谈点正事,“我听说你和林家脱离关系了,是打算出来自己单干?”林沉澜点点头,接过仆人递上的红茶,“林家看起来家大业大,其实早就已经中空,徒有招风外表罢了。百年老旧家族,如果再不革新,就只能等待被淘汰的命运,所以,我带走了一部分业务,准备自己做。”时燃一本正经地颔首,“这样也好,省的我以后难做。”对林老发难是迟早的事情,林沉澜和林家脱离关系,届时,她也不会有什么顾虑。林沉澜却嗤的一声笑起来,“还没开始行动,派头倒已经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