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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快凉掉,时燃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握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神色有一瞬的恍惚。不得不承认,言淮的确是个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两米多宽的双人床,三个人睡在上面都有空余,他洗澡出来后,却直接从柜子里取出一床羽绒被,什么话都没说,就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时燃枕在枕头上,半晌没有睡意。许是来回翻身的动静吵醒了言淮,他忽然出声问,“还没睡着?”时燃嗯了一声。“听了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感觉世界观都有点颠覆了。你说,那些夫人,会不会是被人……那个的?对外却宣称因病去世,或是其他冠冕堂皇的原因。”从小见过的类似事情太多,她忍不住阴谋论了一下。“虽然我也很希望,她们在林家能得以善终,但……”言淮停顿了一下,“我们现在的担忧,只怕已经是徒劳了。”他含义隐晦,但时燃却听懂了意思。她静了片刻,没有出声。言淮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忽然直截了当地问,“你想插手这件事情?”时燃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会猜出什么,只能实话实说:“应该不能说是插手,毕竟我也不是林家的人。只是想了解更多罢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牵扯的,不止是那几位消失的夫人,也不止是林家,应该还有更多的人……譬如,她的母亲,林老曾经的义女。小时候去林家老宅作客,她无意中曾听到母亲和林老吵过一架,年头隔得太久,具体内容大部分已经忘了,但母亲曾在争执质问过林老,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陪他经风历雨的发妻。之所以记得这句话,是因为当时她年纪还小,从未见过已故的林老夫人,只觉得从母亲口中听到,很是新奇。现在想来,母亲应该是知道什么,才会和林老争执。“这件事情太过邪门,知情人很少,那些消失的林家夫人,估计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当成了替代品。”言淮似乎反对她想插手的注意,“现在我们也只是推测,还不能肯定。不过既然是秘密,迟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也别想太多了。”她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游轮上每一层都有多家餐厅,但只对金卡和银卡客人开放的,只有占据最佳地理位置的日光浴场餐厅。时燃早晨起来的有些晚,到餐厅的时候,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她在自助区挑了几样早点,回头发现,靠窗的好位置已经不多了,只剩一个。就快走到时,人影一晃,有人比她先占到了那个位置。“一个人?”听到声音,吉冈椎名很快抬起头,看见是她,先是流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随后笑道,“在这里碰见你还真是意外,这里的环境可比不上金卡套房。”这艘游轮的金卡套房相当炙手可热,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套房拥有伸出海平面的无敌海景阳台,透明的钢化玻璃地板,在上面用餐或休息,都仿佛是直接在海面上进行,连泛着阳光的波浪和潜泳的鱼都能看到。时燃不禁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船舶公司对船客身份的保密工作,就这么松懈吗?“这条船上,只要是有些人脉的客人,都不会错过对金卡套房主人的好奇心。”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如既往地笑着,“来自沙特的某位富商,以及来自新加坡的一对华裔夫妇,你们三位可是这条船上的热门讨论话题的。”沙特富商?应该指的是萨默特。时燃手里还端着餐盘,礼貌客气的问,“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如果是以船客的身份,当然可以,但如果是以严太太的名义,我倒是有些怕了。”吉冈绕着弯地调侃,“你那位先生,实在是个实力派。”时燃听到这里,便知道他是在打趣了。“他过会就会来。”她在对面坐下,喊来侍者,点了一份云吞面。听到她报出这个词语,吉冈立刻表现出了好奇。“中式面点,源于广州。”她解释,“我先生不喜欢自助,早晨更习惯吃面食。”吉冈了然地挑眉。两人经过误会后,倒像是泛泛之交的朋友,随意地聊了些话题。现做的云吞面刚端过来不久,正主终于姗姗来迟。时燃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某人最近对于自己的个人形象注意的有些过分,她都已经洗漱完毕了,他还在镜子前刮胡子。正是气血方刚的男人,胡茬生长的速度,与荷尔蒙分泌的速度不相上下。她倒是不在意,甚至觉得,即便他一脸胡茬,也是只会显得更加成熟。言淮却很介怀。她猜想,大概是那天被叫老了,至今耿耿于怀?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涉及到面子问题,她也不好多问,所以才一个人先去餐厅点了餐等他。收拾好面子工程的言淮,俨然又成为了焦点。他朝靠窗这排走来,大步生风,带起身后目光无数。吉冈回头看了一眼,啧啧称叹,“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压力很大吧?”时燃气定神闲地喝了口牛奶,一本正经的反问,“难道我很差吗?”这话说得,好像她因为言淮天天喝风吃醋似的。吉冈愣了一下,“他身边就没有出现过,让你担心吃醋的那种女人?”时燃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他真是那种身边莺燕无数的男人,大概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能守住十余年心意不变的人,怎么可能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是这点都不信他,两个人何谈在一起。吉冈笑起来,“你们还真是绝配,一个天生出众,一个天生心宽。”时燃还想说点什么,言淮已经挨着她在桌前坐下。“在聊什么?”他看向时燃,亲密地拥住她的肩膀。在门口就看到她笑意盈盈,和窗外的好天气一样晴朗。“我们在聊你。”时燃倒不瞒他,把云吞面上盖着的银盅打开,又细心地把醋碟推过去,肩上的压力这才放开。这个男人,在任何地点任何人面前,都不会错过对她宣誓主权的机会。言淮显然对她的答案更感兴趣一些,看着她和吉冈,微微蹙眉,“我?”余下两人没说话,却都是一脸打趣的笑意,言淮不由得挑起一丝眉头,心中明白了几分。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她倒是和其他人聊得很开心。两个曾经差点产生误会的男人再次碰到一起,气氛居然比刚才更加融洽。时燃看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一度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虽然吉冈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