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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还不错。”得到同时响起的,两个迥异的答案。他看了一眼时燃。差不多已经有半年未见,她比上次在罗布泊时瘦了些。本就不大的脸上,尖尖的下巴轮廓鲜明,得一双眼睛更大。忽然想起刚才在客厅看到她时,面前的红茶已经喝的快见底。虽然时燃否认了两人关系亲近,但林沉澜脸上并没有被拆台的愠怒,反而笑着打圆场,“这丫头太调皮,一时贪玩藏在林家车队里,走到半路才被我手下发现,时老便托我看顾她一段时日。”“原来如此。”言淮微微一笑,喊来手下吩咐了几句。很快有人送来一壶新茶,还搭配了几碟果干果酱,他微笑听林沉澜闲谈,一边将三只茶盏斟满,将其中一杯推向时燃的方向。她尝了一口,有些出乎意料。不是刚才的沙特本土红茶,口味很浓,带着点涩味,竟是正宗的俄罗斯红茶。“需要来点吗?”一碟果酱被推到面前,言淮绅士的声音低低响起。她还没回答,林沉澜已不解地发问。“茶里还能放这个?”“果酱中的果酸可以去除红茶的涩味,这是俄罗斯红茶的特色。”言淮在时燃开口前,先给出解释。林沉澜挑了挑眉,做恍然大悟状,低头品尝却皱起了眉。时燃被他动作逗得一笑。她数年前初到俄罗斯,第一次品尝这种特色红茶时,也是一样的反应,后来喝多了也就习惯了。“如果你不喜欢这种甜味,还可以加一些朗姆酒或者白兰地。”她弯唇说道。林沉澜却摇摇头,直道喝不习惯,咂了一小口便没有再碰,随口调侃着说,“你们俩倒是默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时燃也觉得奇怪。言淮明明自小长在加拿大,怎么也对俄罗斯红茶如此了解?她慢悠悠地有摩挲着茶盏,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奇妙的感觉。于是挑了个闲聊间隙,故作语气轻松的问,“言小老板在俄罗斯生活过?”言淮看着她,很干脆的回答。“不曾。”她哦了一声,不再作声。却没有错过,他脸上微微勾起的唇角。人在心虚的状态下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微表情,譬如此刻言淮唇边的那缕很淡的笑,就让她有种很确信的直觉——他没有说实话。如果说起初她还怀疑,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那么这一刻她已经确定,言淮根本是在伪装。他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开始伪装不认识她。想要证实他身份的证据,实在是太好找了。就拿此刻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来说,右手卷起袖口撑在扶手边沿,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食指和中指的骨节上有明显的硬茧。这是经常使用武器的标志。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衬衣,宽阔的肩部线条自然流畅,端起茶盏时,手臂上因用力而透出起伏的肌rou轮廓。可以想象,衬衣之下是一幅精壮的身材。半年前,就是这副身躯,替她挡住了那一场与死神擦肩的风暴。而他全身最明显的一个特征,是左耳。因为外形独特,像一个鼓起来的饺子,在罗布泊那晚她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后来回去特意查了一些资料,才得知这种被称为“跤耳”的耳朵,通常是因为长期训练摔跤等地面搏击技术,受到重击,长期累积才导致的受损变型。许多格斗高手或是世界拳王,都有这种耳朵。熟用武器,精通格斗,又有极高的身体素质。这些特征加起来,即便是他想否认,也更改不了一个事实:言淮就是Sean,Sean就是言淮。☆、第六颗药男人之间的交易仍在继续。时燃合上书本,无声看向两手交叉,正专注听讲的那个男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罗布泊那夜,他穿着帅气利落的黑色皮夹克,长腿飞踢,甩手擦血,电影人物般矫健的身手,和杀人时冰冷的目光。而现在看到会议室里正襟危坐的他,一身西装革履,银纹领带系的一丝不苟,谈判时眼神深沉,目光每次转动,都仿佛在筹谋着下一秒的计划或圈套。七成时间内,他唇边都含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但不笑时的那张脸孔,竟也能透着令人不敢怠慢的威严。时燃忽然觉得,此人的演技,不去角逐电影奖项,实在是有些屈才。或许是感应到她的窥视,言淮忽然将目光移向时燃的方位。见她执拗地与自己对视,眼睛里藏着深深的疑问,目光充满了质询,他眼里竟闪过一丝笑意,手指还轻轻敲了敲扶手。这让时燃有种被逗弄的感觉。然而还没等她发难,言淮却已经不给她机会,很快转移了目光。“让给林四少倒也不是不可以。”他用喝茶的动作掩饰掉眼底的情绪,适时接上林沉澜的话。“我很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为林老的八十大寿添上一喜,这也算是美事一桩。”林沉澜刚脸上一喜,却听他话锋一转。“但据我所知,你二哥对这幅画也很感兴趣,还派了东南亚的陈留声来利雅得竞拍。虽然我无意介入你们的家族内斗,但作为商人,本性重利。”他顿了顿,笑得有些深沉。“你知道,有时候铜臭味和人情味相比,还是要占上风的。”言下之意,利益永远比人情好说话。时燃听到这里,眼中已经透出一点笑意。都是聪明人,话不必说太满。她是看出来了,言淮这家伙原来是个jian商。无论是哪个林家的人最后买下这幅,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只看谁能开出更高的价码。不过她也不信林沉澜没有后手。“久闻言小老板厉害之名,今天一见,还真是令我服气。”林沉澜笑着叹息,忽然收敛了神色。“不过,我这边还有一条消息,不知道言小老板是否感兴趣。”果不其然。言淮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惊讶他突然的正色,伸手做了个请讲的手势。他脸上沉稳自若的神色,让时燃忽然联想起,小时候跟着阿公去水库钓鱼,岸边那些日日都来垂钓的老手,不动声色地设下诱饵,只等鱼儿上钩。她心中微动。这家伙刚才讲那番话,其实并不是在林家二子之间摇摆不定。而是为了逼林沉澜亮出底牌吧?“言家一年前曾处决了两名内jian,可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