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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深深弹得过于投入,以至于宋青枫进来时都没有察觉。又过了半小时,宋深深起身取水喝,才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宋青枫。宋青枫随手从书架里取出一个琴谱,要宋深深弹奏。是莫扎特的。莫扎特偏好用大调写曲子,音乐以欢快为主,但这首却是忧郁的小调。“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欢快的旋律,却处处透着忧伤吗?”一曲终了,宋青枫问。宋深深在纸上写道:“这是莫扎特在他母亲过世后创造的曲子。”她犹豫了一下,握紧了拿着笔的右手,问出了在盘旋在心中二十多年的疑问:“姑姑,你知道我mama是谁吗?她和我爸爸是离婚了吗?”“都没结婚,哪有离婚?”宋青枫摸着宋深深的头,轻声说道,“深深,别找你mama了。”宋深深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写道:“我生莞尔时就在想,生孩子那么痛苦,为什么还会有母亲不要自己的孩子?”宋青枫叹了一口气,坐在钢琴前,弹了一小段和旋。“深深,你mama是个非常自私的女人。她十七岁时对你爸爸一见钟情,就算全天下反对也要跟他在一起。那时我哥连我的劝告也不听,跟你mama同居了,然后有了你。可是后来,她却后悔了,觉得你是她年幼无知一时糊涂犯下的大错,对你父亲也始乱终弃。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过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深深,你就当她死了吧。”宋深深抬起头,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双眼顿时酸涩难当。虽然她早已猜到,但面对这残酷的事实,她还是难以接受。宋青枫看的也是心疼。她哥唯一的孩子,却也跟那个女人一样,也是十七岁怀孕,十八岁生了个女儿。命运的齿轮转动着,在宋深深身上重复着上一代的悲剧。她已无法把齿轮往回拨,但至少,她可以尝试去改变宋深深的人生。“深深,你想上大学吗?”宋青枫有了个想法。宋深深一愣,她都二十五岁了,还能上大学吗?她的学习成绩本来就烂的人神共愤,更何况,过几天就高考了。“下个月学校有一场特殊考试,专门针对过不了高考的学生。深深,你一定要来考。”离开前,宋青枫又说了这一句话。回到家,宋深深把睡着了的宁语宁抱到床上,让她挨着宋莞尔一起睡觉。宁语宁睡觉很不老实,一脚踢掉空调被,嘴里还嘟囔着:“东东,我一定帮你看好深深jiejie,你不要把我扔掉。”啊,还真是小细作啊。宋深深哭笑不得,帮小细作把被子重新盖好。她到便利店买了几瓶二窝头,坐在楼梯口,喝了起来。她想起了宋青杉,终日靠酒精过着行尸走rou的生活。想起了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幡然醒悟后就抛夫弃女。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莞尔的爸爸,想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想着想着,眼睛再次湿润了。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瞬间让你把一些事忘的一干二净。她仿佛回到了在田间嬉闹玩乐的小时候,没有残疾,没有忧愁,没有痛苦,只有肆意的欢声笑语。月色清冷。宋深深抬头,就望见黑蓝色丝绒一般的天空,无数星子如碎钻般点缀其中,一闪一闪的,道道光芒夺人眼目。她用脚踢掉面前的空酒瓶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硬朗的胸膛里。宋深深已经醉得都忘了自己不能说话,捂着额头,无声地叫道:“你怎么走路的?”此刻她气势很是不错,像只小狗一样。只可惜是只不会汪汪叫的小狗,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反倒很可爱,让人想欺负一番。“深深,你醉成这样,不怕失身吗?”男人掐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笑道。“要你管!”宋深深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样貌。酒可真是好东西,那些平时咬碎牙往心里头吞的话也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原来是宁总啊。你这个大混蛋,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了,你却狠狠捅几刀,我恨死你了!”宁东旭不知道她神情激动地“说”了什么,把她摁进了怀里。她太瘦了,抱起来柔若无骨。“深深,这么多年我都在找你。我找你找的都快疯了。”宋深深靠在他肩膀上无声地抽泣,泪水在他肩头晕开大片的湿意。宁东旭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轻声道:“深深,乖,不哭了,不哭了。”宋深深又想起了她的爸爸,小时候,宋青杉也是这样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深深,乖,不哭了,不哭了。”双腿突然腾空而起,宋深深吓得差点惊叫,连忙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了东哥,她最亲最爱的东哥。那个矜贵骄傲、外冷内热的宁家大公子,那个喜欢欺负她、喜欢占她便宜的少年,那个她愿意付出生命去守候的东哥。宋深深难忍心中的委屈,用手语跟他诉说着:“东哥,我姑姑说,我姑姑说,我mama很后悔生下我。我只是她年幼无知时一时糊涂犯下的大错。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不是的。”宁东旭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的出生是为了遇见我。我也是。我们命中注定要纠缠到死的那一天。”“天啦,你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宋深深盯着他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这里倒是不厚,还挺好啃的。“嘶——”宁东旭疼得直抽气,“你属狗的吗?怎么每次亲热都咬我!”宋深深很久没这么大醉一场了,醒来时头疼欲裂。看了下手表,时针指向了十。她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宋深深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跑到楼下花店。叶小枝正在玩王者荣耀,看到她,揶揄道:“哎呦,酒鬼终于起床啦。”宋深深看了看四周,“莞尔和语宁呢?”“我送去上学了。”叶小枝坑了全队人,没心没肺地哈哈笑,“宋小姐,幸亏你醉成一滩烂泥还记得回家,还记得敲门,否则要被过路的人给捡尸了。”宋深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她酒品尚可,就是醉酒后容易断片。好像啃了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记不得了。“怎么突然想喝酒?最近有心事?”叶小枝放下手机,问。宋深深与她唯一的好友商量着,“我姑姑想让我参加下个月的钢琴考试,通过的话就可以去深城音乐学院读书。”“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叶小枝激动得瞪大眼睛。她的眼睛本就大,现在更是要凸出来了。“深深,好好努力,这可能是你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