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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外伸展,却依然被卡在缝隙中,纹丝不动。只能退回。她绝望地一笑,原以为能逃出生天,可是终究还是难以避免横死山中的惨剧么?她无力地歪靠在树干上,看着头顶的小小天地。此刻,她觉得榕树的形状是绝佳的棺木。眼泪流了出来,她甚至不敢大声抽泣,生怕来搜山的歹徒发现自己。时间过了这么久,有人发现自己失踪了么?她颓然地想着。只是这树干也没有多防雨,雨水顺着缝隙流了进来,孟与欢不敢看自己的伤口,一定已经发炎了,腿还保得住么?她有些浑浑噩噩地想,在心底嘲笑自己,命都快没了,还在意什么腿。时间一分一秒得流逝,她饥寒交迫,只得拢紧了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昏沉沉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是毫无月色与星辉。如同漆黑的墨汁……稠密地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已经在树中呆了一年了。还是没有人来救自己了么?她忽然发笑,笑得乐不可支,浑身都在颤抖。终于,眼泪和身体都不再流淌和激动。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手指动了动,想着自己有没有饿瘦一点能钻出去,却依旧无济于事。勉强能活动的胳膊在外面摸索着,忽然摸到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明显不是动物,也许是蘑菇?也顾及不了什么,用勉强能动的手指薅了进来。勉勉强强能认出来是牛肝菌。要么饿死,要么被毒死,她选择后者。于是轻轻咬了十分之一,指甲盖大的蘑菇,沉沉睡去。只是睡梦中,极不安稳,她看见了许许多多五颜六色的在跳舞的小人,他们唱着歌,在自己身上跳来跳去,随即又看到自己在滔天海浪中沉浮。忽然,镜头翻转,她梦见自己从三年前的瀑布上掉落,那真实的失重感让她骤然惊醒。她猛地睁眼。此刻夕阳西下,灿烂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进来,金色的光芒中,带着融融暖意。岁月静好。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身上各处都异常酸痛,她想转动脖子,僵硬的骨头令她动弹不得。勉勉强强坐直,环视房间,是唐尧虞的屋子。她悄无声息地下床,垂眸发现身上是一件宽大的白色体恤。打开门,球场的地面和镜子似的反射着夕阳的光辉。唐尧虞坐在凳子上,倚靠着墙壁似在沉睡。他眼下淡淡乌青,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站里安安静静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孟与欢悄悄溜上楼,只是每走一步,全身的肌rou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她回到自己的小屋,先洗了个澡,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换了干净的睡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熟悉而陌生,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脸,眼神温柔下来。她缓缓打开抽屉,撕开小盒子的包装,从里面取了一枚,郑重装到自己的睡裙口袋里。下楼。这一系列动作在十分钟内结束。在金色的光芒里,唐尧虞还保留着刚刚的姿势,一动未动,仿佛一尊雕像。孟与欢轻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挺立,硬朗。唐尧虞睁眼,孟与欢粉红色的睡裙首先映入他的眼帘,胸口的小猪线条简单,却很可爱,女孩子沐浴之后湿漉漉的,还带着香皂的气息。“你……”,他声音嘶哑。孟与欢轻轻一笑,食指按在了他的唇上。率先开口,“大虞,告诉我,你爸爸秃头么?”“……”,她果然还是不按套路出牌,看到自己第一眼不该放声大哭么?唐尧虞静静地看着她,那抹夕阳的光辉在他眼中,灼热而耀眼。半晌,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回答她:“不秃。”女孩子微微一笑,“话说爹秃秃一窝。那么我不用担心了。”“……”,他不明白孟与欢的脑回路。“是你救的我么?”孟与欢顺势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是。”男人的回答很简短。“嗷~”,孟与欢发出一声,表示她明白了,以身相许名正言顺。男人不想问究竟她遭遇了些什么,哪怕他已经推测出了七八分。轻轻搂着她的腰,他低声,“今天台风过境了,你爸爸mama明天会来岛上接你。”“好。”孟与欢知道事情一定闹得非常严重,只是,明天,就要分别了么?。“要给他们打电话报个平安么?”“好。”她接过手机,平静得异常,倒是电话的另一端十分激动。……挂断电话,孟与欢无聊地蹬蹬腿,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包扎地整整齐齐。……“你现在方便么,刘局他们……想见见你。”男人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因为她又要面对昨天。女孩子眨了眨眼,又搓了搓脚,表现地有些不安,“他们能保证我的安全么?”唐尧虞一怔,向她保证。“好。我去。”孟与欢站了起来。唐尧虞牵着她的手。朝会议室走去。两个影子被斜斜地投射在墙上,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一个步伐稳健,一个歪歪扭扭。只是,一个影子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待另一个,直至消失在会议室门口。大概所有人都汇集在了会议室,当孟与欢出现在门口时,大家的目光都击中在了她身上,不安的,欣慰的,释然的。刘局和其他两个警员挥挥手,其他人都消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孟与欢拉着唐尧虞的手,有些紧张。唐尧虞托着她的肩膀,帮她拉开椅子,扶她坐下,自己随之坐在一旁。刘局和蔼地笑笑:“小孟啊,问你几个问题,不用紧张。”“好。”在刘局身侧的警员刷刷地拿笔笔录着什么。屋子里很静,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孟与欢感觉自己在参加一场面试。她详细描述了三个人的外貌特征。重复当时听到的山间地下工事造枪厂及贩卖活动。大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唐尧虞递给孟与欢一杯水,她接过,却没有喝,只是反复摩挲着,仿佛只是汲取它的温度。“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看着腾腾雾气,孟与欢缓缓叹了一口气,“我想,那个助手应该被银环蛇咬了,如果查询岛上的就医记录,应该能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人。”“你怎么确定他被银环蛇咬了?”“因为,蛇是我扔的。”她平静地回答者。“……好的,谢谢配合。”看着孟与欢和唐尧虞消失在门口。一个警员好奇,“岛上真的有地下基地么?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刘局缓缓开口,“联系一下岛上的老人,尤其是百岁左右的,看看能不能打听出详细方位,还有,你去医院看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