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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题材电影,还是莫名其妙的枪战,我根本没兴趣,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现在去街上走走,哪有什么黑色组织性感美女特工枪战?你上次提的几部电影梗概,我都看了。其中有个新导演,好像姓丁,拍的一个爱情悬疑片,是发生在偏远古镇的一段真实故事改编。我上网看了原作,虽然很短,但是很感人。那让我很有灵感,我想给他写主题曲。”岑至定定地没说话。岑野一笑,用那清亮的眼睛看着他,说:“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我都懂。但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几乎是拿着两年的命,拼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不就是为了梦想吗?唱自己喜欢唱的歌,自由地走自己想要走的路。人气、逼格固然重要。但音乐对我而言不是其他的,我只有拿自己的灵魂去写歌,才能写出触动人们灵魂的歌。那个丁导演的履历我看过了,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内容真的打动我。他们剧组现在找的演员也都是流量不高的实力派,有那么好的内容,连我都会被感动到哭。再加上我的人气我的歌,为什么这部电影就不能红了?为什么这对于我而言,不是更好的选择?究竟是一部大牌云集制作不足内容空泛的电影主题曲,能往我面子贴金重要,还是一部真正触及灵魂的作品更能带给我口碑和人气?我觉得是后者。”岑至竟半天说不出话来。诚然如弟弟所说,之前他想好的那些理由:招牌、名气、流量、曝光度,这些在岑野说的那些考虑因素面前,竟也显得不堪一击。岑至并不是一个固执浅薄的人,所以尽管此时他觉得弟弟提出的想法有种种不妥,一时却也没有盲目反驳,而是低下头,在心里认真思量权衡。岑野说:“哥,我就想这么做。遇到真正触动我内心的东西,我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现在就去把歌写出来。我这么努力,这么累,拼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我想过的生活,写自己想写的歌?那才是我入圈的目的,并不单单只为了名利。现在却快要把我的目标给弄丢了,所以我才快要坚持不下去。还有XX卫视的真人秀,我知道还没有签约,不签了。你和他们说,我确实喜欢看那个节目,也可以不要报酬给他们唱主题曲,作为嘉宾去参加一两次也没问题。但是要我接下来大半年,都去参加真人秀被全国人围观,那还不如杀了我,想想就觉得烦。哥,从今往后,我得按自己的心意活着,去争去拿想要的东西,钱也好,名利地位也好。这样才有意思。我想我能得到的,也不一定会比以前少。跃哥那边你要是为难,我自己去跟他说。”此时岑至最大的感觉除了震惊,就是亲眼所见弟弟几天之间的改变。那改变不是惊天动地的,而是此时他神色笃定娓娓道来。而岑至感觉最明显的,就是弟弟整个人,他的精神头,变得明快,变得通透。尽管依然不失一个二十五岁男人的沉稳,可原本藏在他眼里的那些灰色情绪,仿佛淡去了很多。而你会恍然惊觉,岑野他本该如此。只是在过去的两年里,他渐渐把这个自已隐藏了起来,压抑了起来而已。现在却不知怎的,忽然就活明白了过来。此后两周时间,岑野忙于巡回演唱会的收尾,同时让岑至把接下来的工作和合作都重新做梳理和推动。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拿出手机,找“无鳞鱼”聊天。不敢天天找,基本是隔天聊一次。有时候他会把自己写的歌曲小样,发给她看;或者是新得的吉他的照片。给她看过的曲子,他都不打算发表,只是自己赏玩,所以也不担心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而许寻笙忽然得了这么个朋友,大多数时候以交流音乐为主,有时聊聊对人生对生活的看法,有时纯粹就是逗趣瞎聊,竟也渐渐觉得,每晚睡前都有了期待和愉悦。第一百五十七章世间所有(下)无可否认,“荒野”兄有时候会带给她某种似曾相识的知己感,但又和她认识过的每个人,都有所不同。有一次阮小梦看到她拍新插的一束鲜花给“荒野”看,神色怪怪地问:“笙笙,你不会是……网恋了吧?卧槽网上可全是骗子,你人单纯,可不要上当啊!”许寻笙倒是愣了一下,说:“你不要乱说,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有什么好骗的。”阮小梦:“草,骗色啊!他知道你是歌手金鱼,肯定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了!要不一个老男人,天天晚上闲的找你聊天干什么?我跟你讲这种老东西最坏了!很阴暗很龌龊的!”这个有关“老男人”的说辞却让许寻笙怔了怔,过了一会儿她只是转过头去,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跟你也解释不了。”阮小梦却把她的肩一攀,问:“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许寻笙沉默。阮小梦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刚想把话题岔过去,却听她说:“我谁也不会喜欢,又怎样?”——许是因为阮小梦的话,这晚许寻笙回到家,总有些心神不宁,便坐下弹吉他。弹完后,才发觉是许久没奏过的。她又默坐了一会儿,听到书桌上的手机一响。这一瞬间,她的心情竟然是快乐的,那感觉就好像闻到了深夜里的一抹香,沁人心脾。然后阮小梦的话又在耳边一响,她没来由就有些莫名的恼意。仿佛赌气般又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走过去拿起手机。果然还是荒野。他说:“今天有点烦。”许寻笙便拿着手机,往床上一倒,手指轻敲自己面颊。即使她不想承认,可看到荒野发来的哪怕是很随便的抱怨的一句话,她心里居然也会有温暖的感觉。仔细一想,或许是因为她现在的生活太寂寞,才会对这个网上认识的聊得来的朋友,产生了依赖的感觉?这么一想,她顿觉释然,又明白不太妥当。暂时按下这微妙心情,她回复:“怎么了?”他说:“今天我手下的编曲,搞得一塌糊涂,我发了一通火,下午走的时候感觉他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我想我的脾气可能还是要改改,这么下去没人愿意帮我干活。”许寻笙便笑了,他自己都这么说了,说明都想通了,也不必旁人再宽慰什么。于是她只发了个“摸头安慰”的表情过去。他过了一会儿,发了个“一脸陶醉”的表情过来。这倒让许寻笙静默了一会儿。阮小梦的话真的让她今天有些敏感,她想,不知道这算不算……男人有一点点撩她的表示。她对于这些,向来都是迟顿。转念一想还是觉得自己被阮小梦影响,都开始自作多情了。这时荒野又问:“你今天过得如何?”她说:“挺好的,和朋友们一起在工作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