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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他几乎是生硬地打断了我,“他还太小,不能坐飞机。”“哦。”我感觉他还有话要说,其实我也有话要说,但我们都没有再开口。最后是他挂了电话。我回了一趟我的小公寓,收拾好行李之后找房东退了房。回安意家的时候被穗穗发现我拿着行李箱,很敏感地一晚上都围着我转。晚饭之后尤尤拉着我要玩捉迷藏,穗穗没有什么兴致,但拗不过哥哥。他们俩玩捉迷藏其实就是我抱着其中一个藏起来,再由另一个去找。我把尤尤藏到了他们的卧室,穗穗很快就找到了,到穗穗藏的时候她跑得很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拧开了一扇门溜了进去。我怕她摔跤,连忙跟进去,顺手开了灯。而后就怔在了原地。这一间空旷的房间里摆满了画,靠墙而立,有大有小,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的全是人物画。我心脏都在发麻,说不出此刻的感想。安意的画通常都会按时间摆放,我慢慢走过去,在最左边蹲下身子,伸手去摸画像右下角他的签名。这一幅画我最熟悉,这是我曾经给了他十万让他帮我画的画,当时没有画完我就让他走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他回去之后会重新画了一遍。难怪锦年会知道这幅画,原来不是我泄露的,而是他重新画的时候被锦年发现了。第二幅是整个屋子里最潦草的一幅,因为那是他在医院画的,那是我第一次给穗穗喂奶,我又痛又累,根本没有留意他在本子上构图。第三幅是我第一次来佛罗伦萨找他的时候,我们在房间里接吻,尝试站立式,结果我不小心把窗帘扯下来了,后来我穿着他的衬衣站在椅子上帮他安窗帘。他用拍立得拍下了这张照片,又因为有露点而被他坏笑着珍藏了。画里的衬衣盖过的大腿,但其他地方的细节处理得和照片上无异。这幅画是在我生完孩子之后他回佛罗伦萨之后画的,在他的签名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想你和宝宝们了。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之后的几幅都是他凭借着印象或者我发给他的照片画的,不知道是因为失真还是什么,画上的我妩媚而温柔,特别是当我抱着两个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幸福得连我自己都嫉妒。当画的日期变成了我失踪之后,画的质感也完全变了,所有画的背景都很诡异狰狞,色调大多很沉闷,让人看着就心悸。我的面容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表情里没有了温柔,身上要不就是穿着黑色的内衣,要不就是只裹着一层薄纱,到下一幅的时候,干脆就什么都没有穿了。我把那一幅我躺在蛇窟里的画盖了起来,头皮都在发麻。这之后的几幅画里我都没有了面容,只有迷迷糊糊的侧影,或者背影。我脑子昏昏沉沉的,直到尤尤找上来,咯咯笑着把穗穗抓出来。穗穗还老大不高兴的,觉得是我泄露了她的踪迹。两人还在闹,保姆上来提醒我该给他们洗澡了,我才匆忙站起来,抱着他们两出了房间。晚上哄他们睡着之后我却睡不着了,忍不住悄悄起身又去了一趟那间画室,对着那些画像发了好久的呆,而后忽然听到动静,我以为是两个小家伙醒了,连忙转身出去,却在楼道上碰到从卧室匆匆跑出来的安意。我整个人都呆了,像不认识他似的看了他好几秒。他看起来有些着急,门都还未带上就要下楼,差点撞到我,停下看清是我之后也怔了一下。“你,你怎么回来了?”我回过神来之后问他。“你去哪了?”他反问我。我指了指那间画室,察觉他眸色一转,“你看到了?”我点头。“进来。”他转身进了卧室,我跟着他,看到他的外套被随手搁在外间的沙发上,没有行李箱,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他坐进沙发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一大半之后才抬头看我,“坐。”我其实仍然有些沉浸在那些画像里,所以此刻看到他仍然有些恍惚。我在他的旁边坐下。他的声音很低沉,“明天几点的飞机?”“十一点。”他解下领带回头看我,“还会再回来吗?”我摇头,“不确定。”这是大实话。他抿唇转过脸,许久之后才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我看。我还未看清画面上的内容,声音就先钻进了我的耳朵。安意一定比我更熟悉他mama的声音。这正是当初夏丞拿来威胁我的那一个视频。因为太措手不及,我后脑勺都麻了,完全没有了应对的能力,只能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是该看他还是该看视频,完全像是一个等候发问的罪犯。虽然这完全不关我的事,但不置可否的是,当初夏丞的那番言论已经完全影响了我,导致我现在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仍然会下意识的觉得安意会认为是我做的。视频只播了一分多钟,安意就退出了,他一直在看我,观察我的反应,这让我渐渐觉得心凉。“尤昵,你是不是......”我打断他,“你还记得我那天晚上想问你的两个问题吗?”他恩了一声,眸子很亮,没有再做声,等我继续往下说。“我想问你喜欢过我吗?现在还喜欢我吗?但我现在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很可笑。”我哽咽了,没错,当我受了这么多委屈之后还要坐在这里遭受他的质问,这让我觉得愤怒,也更怨恨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我。在我被这种情绪笼罩的时候,他忽然伸手将我揽入怀里,我惊得差点被鼻涕噎到。“怎么又哭了。”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用力推他,“混蛋。”“我只是想问你,当时和夏丞走,是不是因为他用这个视频威胁你了?”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们也就查出了这一点东西,说夏丞曾经花高价买了这一份视频。”察觉到我的反应,他越发确定,声音温和得不像样,“是我忽略了这一点,抱歉。”我从他怀里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你没有......你什么时候......”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却完全懂我未说出的话,“怀疑你吗?如果连你也会伤害我,那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我的眼泪又跑出来,他温柔地替我揩掉眼角的眼泪。“视频几年前我就收到了,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才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