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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纪太小了些,也或许是真的又是一个生不出来的石女。三年过去,不见她的肚子有动静。因此英子的日子越发难过,竟慢慢沦落为了家里女奴一样的角色,家里的许多杂务都堆积在她的身上了。而钱孙氏又恨英子,又恨钱老爷,又恨自己。因此竟然除了脸还是圆的,竟把丰满的身子瘦成了一个圆钉子样,而眼看年纪越发大了,钱老爷又起了租肚皮的念头。这回,钱孙氏没拦着。得知了英子的事后的一天,张若华看见她红着眼眶在望着钱孙氏的房间发呆。一天,张若华听见两个仆嫂在指着英子说:“这就是自甘下贱的做人姬妾。”人们总有一种意见。以为天下做姬妾的,都是必然半推半就,自甘下贱的。却不知天下苦命人何其多,不是命都由她们。英子只是低着头,装作没有听见,快步走过去,拿着条帚打扫。张若华却从木然的心灵,莫名地发了愤怒,她的性灵之海里,那那快黑色的石头又开始翻波,她走过去,一把拿过条帚,平静又强硬说:“我也不能吃白食。”钱孙氏听到张若华竟然主动地要求做工喂猪,却很高兴,立刻允许了,夸赞说:“不一样,不一样,外面人的正头娘子,就是勤快。”钱老爷要说话,听说张若华帮的是英子的忙,他就缩着头,少有的向钱孙氏表示了赞同了。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看各种古言文(穿越文),把姬妾当小三仇视,写这些姬妾自甘下贱,恶心女主,所以活该被按照封建礼法打杀。以这种写法好满足作者不能在现代合法杀小三的遗憾。看到这种文,有时候很无语。她们真以为古代的姬妾都是自愿的了。旧社会的姬妾往往是被迫的,被毫无余地地强行买卖的。有好几次看到一些读者说:看到女主杀了那姬妾,或者把那姬妾卖得特别惨啥啥,就是作者特别提倡女权的表现。我觉得这纯粹是胡扯。我也痛恨小三。但是不能向封建礼法去寻求打小三的快感啊。那个时代人权都没有,哪里的女权啊?你所谓的女权,是你利用封建礼法和阶级优势,在欺凌人。女权是建立在人权的基础上的。封建不灭,以封建礼法谈女权,那就是鬼扯。☆、第46章人间路〔五〕一过夏天,张若华的肚子,慢慢就鼓起来了。她喂猪的活早早地被钱孙氏停了。且她常常是吃不下什么东西,有时想非酸不能入口的,有时候又只吃得下鱼。都说酸儿辣女,老童生因此整日见谁都咪咪笑,连对长工都笑着说:“请吃酒,请吃酒!”而钱孙氏的脾气就加古怪。一面,她买了花布,竟然极振奋地做起婴儿的小衣服来了,并且她也常常使人给张若华送滋补的东西。一面,她又经常对家里帮佣的女仆和英子说:“呸,看老爷的下流媚好样,巴巴地亲自去买刚钓上来的鱼!腹里是璋是瓦,还没有定论呢!若是个不带把的……哼!”女仆江嫂多嘴,这样的话早就传到了张若华耳朵里。她就平静而漠然地忽视过去。而英子听了一耳朵这样的话,她回到偏房里,却不向张若华提及。只是有时候,英子会冒着被女工向钱孙氏告密的危险,从灶台偷偷揣些精致的甜酸枣子,给张若华吃嘴。因为听说这是钱孙氏自己解馋用的,江嫂都不敢随便偷嘴。张若华就阻止她:“我平日吃什么用什么都够。”英子笑笑:“不会……一点枣子而已。”她还是有点腼腆羞怯,但是多了一点好奇,把头贴到张若华肚皮上,侧耳听:“张姊姊,孩子……刚出生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英子大概是被钱老爷爬床的时候年纪太小,被祸害惨了。身体看起来红润,实则是每逢阴雨就肚子疼,怕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的。张若华摸摸她的头发,刚想形容婴儿皱巴巴的样子,就忽然一阵剜心似的心痛。她想到了无缘的长女。英子是惯常在钱老爷和钱孙氏之间当两面受气包,对于脸色,似乎很敏感,因此看她捂着胸口说不出的痛楚,就连忙说:“姊姊,吃枣子,吃枣子。”懂事地没有再问婴儿的模样。第二天一早,天边刚有一抹光,蒙蒙亮,鸡都还没叫,英子就得和长工仆嫂们一起开始干活了。钱家有一个长工,姓常,因为他耳朵特别大,别人都叫他常大耳。常大耳人很好,但是命不好。才三十多岁,看起来就像四、五十岁。他年少的时候,为了抵偿他爹欠的八升米,才十三岁的时候,就到了钱家做长工,给钱家扛活。常大耳同情英子的遭遇,因此常帮她做一些干不了的重活。因此英子在一次难得喘息的时候,就听常大耳讲了他的遭遇。常大耳脸盘方方正正,额头有一道蜈蚣似的长疤痕,脸皮因为长年日晒雨淋,自然也是黑的。他讲话通常都话不多,闷声闷气,难得那天说了一堆。“刚到钱家的时候,我才十三岁,碰上冬天,就这样也得在屋外干活。我那时候年纪小,钱家又不给我吃饱,我挑不动满桶水,也得上井,好几次差点掉井里,钱家从来没有关心过。”说到这,他呆呆出了会神,才继续说:“我在钱家很少吃饱过,梭子(长工们私底下叫钱老爷)他们吃的是白米饭,给我的却往往只是一碗清得可以见着底的小米粥。我因为又冷又饿,还要干重活,就害了病,浑身都是虚凉,穿的吃的,都暖不了身子。我干不了活,病得迷迷糊糊喊娘的时候,梭子和钉子(对钱孙氏的蔑称),就恼怒又害怕起来,连忙叫人把我抬回家去,扔了几个铜板当药钱,假模假样说要我回家修养去。呸,当我不知道他们的主意吗?这样我就是病了,也不用吃钱家的饭了;死了,也不用钱家出钱买薄棺了。”英子听得默然。她也受苦,但是钱家到底养育过她十几年,因此她就不说话,只是用怯怯的眼睛,安慰着常大耳。常大耳呼出一口气,冷笑道:“我命贱,家里又砸锅卖铁,好歹让我熬了过来,钱家半点不管我死活,这时候,倒是有脸派人来我家说:你躲懒这么久,欠了这么多的活,可要代扣工钱的呵!于是就又把我拉回去了。我病了一场,欠钱家的债务,又平白翻了一倍!钉子尽找借口克扣我的工钱,我害病缺工,她说要扣。他家的农具老坏了,梭子愣说是我使坏的,也要我赔。就这样七八年过去,这债,可真是也越滚越多。他们还尽拿些鸡毛蒜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