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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疏桐也不在乎,呼了口气,去找下一个。中午元疏桐送完饭便揣了最后两个馒头独自去了一隅啃,正要下嘴,前头忽然一阵sao乱,她听见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爆呵声。挤进去一看,两人打起来了!元疏桐定睛一看,被年轻男子按在脚下的人正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大叔,男子朝着他的背部就是一拳,捶的人面部发紫,一口血呕出来,男子嫌恶的骂:“呸,老妖怪,拿你个破牌子怎么了。”言罢要抢,大叔将那东西攥的紧紧的,仿佛伸出脖子咬到吃食的乌龟,死都不会松口。“干什么的?官府的地方也敢闹事?”元疏桐实在瞧不过,万一要是弄的好容易结痂的伤口裂开发炎,可不是闹着玩的。见元疏桐秋水眸、樱桃嘴,男人摸了摸鼻子,笑的十分不怀好意。蕲城还有这等货色?“小娘子,少管闲事,在蕲城,我就是王法。”好心的老婆婆偷偷摸摸过来提醒元疏桐——这是新上任的孙巡抚家的宝贝儿子,就爱收集古玩珍宝。这一下就激起元疏桐的怒火,她最讨厌狐假虎威的人,最是那种仗着自己出身好便为所欲为的人。譬如,咸宁。元疏桐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拎起一块砖头砸上去,那男人怎会容她放肆,攥着她的手,正要给她一耳刮子。元疏桐眼疾手快,抬脚往他裆下狠狠一踹,那男人愣了一秒,接着一波红润从脖子势如破竹的窜上脸庞,他捂着□□,连跳三下,直接倒在地上抽抽,好半天才能说一句话:“臭、女表、子,你给老子等着……”后来人群散了,大家都不敢靠近元疏桐,她今日得罪了地头蛇,指不定哪一天就要倒大霉。元疏桐才不怕,她烂命一条,爱咋咋地。只有那个大叔,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眸子依旧矍铄……不,是坚定。他拉过她的手,将一样冰凉平滑的东西放在她掌心,黑白分明的眼珠渡上一层光泽,那中好似视死如归的眼神大概来自于太阳的照射,也或许是元疏桐的错觉。大叔道:“离开蕲城,永远也别回来。”说完,大叔转身,如来时一般,回到角落,忽然,高大的身子一动,颓然倒地。元疏桐正要上去扶,涌上去的人群突然四散,有男人大喊:“别靠近他!是疫病!”她怔怔的愣在原地,摊开手,是一枚楠木令牌,上头有雕法极其细致的图腾,样式奇特,准确来说,有些像……乌鸦。翻过来,背面一行简单小楷——鸦杀令直到月俸到手后,元疏桐才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逃也似的离开积善堂,来到老凤祥的店里,火速挑了一只最便宜的凤头钗,花光了近两个月的辛苦钱,回到顾府。直奔顾辞初的屋子,元疏桐揣着那只簪子,揣着自己一腔爱意,到了门口,她听见里面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大人,女皇如今正疯狂的将重臣一一换血,新上来的一批有的连都背不全,国库莫名其妙空虚,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税收加剧,导致原本就不发达的北方一带难民暴增,一齐涌入南方,且……”“说下去。”“据可靠消息来报,咸宁女皇半月后于宣政殿亲自处决秦四忠、钦天监、肖太尉等一派,如今大昭上下人心惶惶。”至于后面的顾辞初的对策,元疏桐没有听下去。她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屋走,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忧心些什么,只是闷,闷得喘不过气。瞧着手里那只簪子,越看越觉得丑。其实顾辞初从来都没有放下金陵的朝廷,也许,他从来没放下朝廷里的那个人。*一月后,积善堂的疫病全面爆发,年轻力壮的带着妻儿迅速搬离蕲城,年老的走在街上头低的死死的,偶尔有人提起‘积善堂’三个字,便面露惊色,如避蛇蝎。又过了一个月,朝廷的接济粮饷没有来,大臣只带来封闭蕲城的口谕。里头疫病泛滥,没有药材,出又出不去,百姓揭竿而起。蕲城不出所料的,出现了第一起□□。元疏桐害怕自己身上带了脏,本想搬出去,可后来大夫诊治,她竟然没有一点儿疫病的症状,又被顾辞初压着喝了两副防止感染的药,这才消停。可大夫前脚才出了顾府,后脚带着女皇密令的大臣突然出现,顾府上下全部被软禁,唯独元疏桐,被狠狠拉出去。拉到积善堂。☆、28.再见,王湉湉元疏桐不服气,反声质问青鸟长鸣褂:“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青鸟长鸣褂们对着她露出嗤笑:“凭什么?就凭女皇陛下就是瞧你不顺眼。”积善堂比起几日前更加惨淡,老人孩子脸色发青,满身红疹,虚脱的靠在墙角,遍地狼藉。她跌跌撞撞,终于在累累白骨中看见了熟悉的脸庞。那个大叔。他倒在一片死泓边,周身血rou模糊,依稀可见白骨,就连那唯一矍铄的眸子都被飞鸟叼走,徒剩下两个秃秃的眼眶。元疏桐一阵恶心直冲上来,伏在柱上狂呕不止。再抬眼,眸中尽是凄清的悲怆。她抬头,望着这四方石墙外的天空,两行清泪簌簌而下。大人,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大昭,你们顾家守了一辈子的大昭。困于积善堂第三日,元疏桐开始出现疫病症状,但她全程非常淡然,这里的难民每天成片成片的在她眼前死去,多少哀嚎遍野,多少凄惨绝望,若非要说一个念想,也就只有顾辞初了。她知道,顾家如今被困,顾辞初来不不了,她庆幸。顾辞初来不了……她落寞。元疏桐抬手,瞧着一天天枯萎的皮rou,其实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本来就贱命一条,倒也无所谓,只可惜了,死前没能再见大人一面。她悄悄握紧手里的凤头钗,忽然放松了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向后一靠,正如这里所有的人们一样,用沉默面对死亡。陛下,只是同你长了一样的脸而已,何苦要一次又一次的逼她至绝境,你既然容不下……就罢了……渐渐阖上双眼,她看见连绵远山,看见浪涛河海,看见冬晴春雨,还有顾辞初修长指尖的一缕阳光。*再睁眼的时候,她真的瞧见顾辞初指尖的阳光,还以为在做梦。元疏桐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多了,脸色渐渐红润,她以为自己的病好了,可疹子已经大面积化脓,她却一点儿也不难受,一坐起来,就瞧见小案边的顾辞初,阳光抚摸着他坚毅的侧脸,今日他还是飘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