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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启恩抬起头,注视着她的双眼,低声问道:“如果我从你过门第一日开始,便好好待你,你会如何?”宁娉婷微微一怔,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会倾尽一切帮助你。我虽没有处理后宅的经验,但有王妃相助,我会尽我可能替你解决掉那些叨扰你的小妾和庶子。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说到底,她终究是个女人。姬启恩沉默片刻,道:“和离后,你打算如何?”宁娉婷道:“与你无关。”而后,她转过头,毫不犹豫地踏出了房门。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进来。*中了状元后,施莫原本门可罗雀的小屋忽然门庭若市。十七岁时,他父亲亡故。不料守孝了两年,母亲又病故。他统共守孝五年,极少外出,多半只在家中思念父母、诵读诗文,连亲戚也极少来探访。然而刚过了童试,数个多年未有交集的亲戚便登门拜访。等乡试、会试连中二元,来的人便愈发多了。中了状元后,他彻底成了个香饽饽。一时间,说亲的、攀关系的、送财送物的几乎踏破了门槛。事实上,他有数次机会离开这处陋室。只是,这到底是他与父母居住了十余年的地方,他一时舍不得离开。不过如今,也该搬离此处了。他过得简陋些无所谓,却不能让若婉受了委屈。她出生陈国公府,自幼便是娇生惯养。蒙她不弃,她愿意下嫁于他,他总不能让她也住在此处。这个季节……京郊应当能猎到大雁。这些年活动太少了,也不知他能不能撑起弓。看来,从今日起,他还需锻炼下身子,免得日后经常生病,引得若婉担心。对了,三书六礼的流程他还不太懂,得找人问问。还有媒人。媒人请谁好呢?最近几日,施莫每日都忙得团团转。只是,他的唇角始终是含笑的。宁娉婷也是如此。提亲的日子是宁姽婳定的。宁娉婷本犹豫过,觉得刚和离便嫁人不好。然而,宁姽婳受了这么多年言语攻击,根本不在意流言蜚语,直接一句“我们宁府的非议还少吗?”,就把提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宁娉婷有些羞赧,不过既然即将嫁给情投意合的男子,她也就不在意那点名声了。很多年后,京城中人回忆起施丞相当年娶妻之景,只说了两个词。“迅速,宏大。”在宁姽婳的安排下、宁靖河夫妇的默许下,不过三日,六礼过了五礼。宁娉婷和离后的第八日,她第二次出嫁了。施莫家境贫寒,没有什么身家财物,但依然倾其所能将婚事办到了极致,毫不在意民间的流言与同僚背后的中伤。说到底,他本就是个极其耿直认真的人。说要读书,便废寝忘食地读了,并读出了个连中三元;说好守丧三年,便认认真真守了;说要娶心爱的女子,便当真全然不顾对方过去,只一心一意要与她过一辈子。喜宴上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带着新欢的大长公主。宁姽婳如此急切地替jiejie筹办婚事、并得到父母默许,有两个原因。一,金氏不能留了。母亲逝世后,宁娉婷一时不便出嫁。至于二……北豿的攻势,愈发猛烈了。宁娉婷出嫁后第二日,金氏逝世。宁娉婷出嫁后的第三日,宁靖河披上甲胄,带领二十万大军开拨边疆。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阶段结束。其实如果不和离,姬启恩和jiejie还是有可能幸福的,毕竟姬启恩已经别扭回来了。只是jiejie就是个懒得争抢的性子,而且略有洁癖,失望后就不对他抱有期望了。而且有了更好的,干吗看着这货糟心?☆、一朵落花宁靖河离开的那日,京城下了雨。已是初夏。雨不大,淅淅沥沥,很快便停了。只是宁老太太坚持要去送儿子,淋了雨,回府便病倒了。邱氏心中担忧,留在青萝院衣不解带地照料。宁姽婳带着宁禹明去看过了宁老太太,将他领到澧兰院考校课业。刚刚失去亲母,父亲就出了征,祖母随后病倒,宁禹明的心情不可谓不低沉。宁姽婳也不好多说,只尽可能多地陪着他。虽下过了雨,天上的云层仍重得很,屋中闷热非常。虽有侍女打扇,宁姽婳仍是汗流浃背。宁禹明天生怕热,如今更是神思不属。宁姽婳叹了口气,让他去湖边吹吹凉风。国公府多树木花草,平日是好看,这时却是招蚊利器。映葭点燃了艾草,在床帐上放了驱蚊的香囊,揉着脸上的红包,面色郁郁。主人赴往沙场,老人染病,天气又如此燥热。宁府气氛压抑,宁姽婳心中愈发烦闷。京中酷热,边境只会更热;京中蚊虫多,边境只会更多。她是知道那里的蚊虫狂妄程度的——如烟雾一般追着人畜咬。若不是父亲采了艾草,她几乎要被咬成“红”人。但愿爹爹……一路凯歌,早日凯旋而归。晋王余孽已被宁靖河挖得差不多了,这次应当掀不起什么风浪。宁姽婳不断安慰着自己,心中却始终惴惴。“小姐,早些睡吧。”泛菱轻声道。宁姽婳颔首,当即便睡下了。第二日,宁姽婳早早起了床,去看望祖母。休息了一夜,宁老太太已好了不少。寒暄了片刻,二人一同进了佛堂,让留守了一夜、不知不觉睡着了的邱氏好好休息。宁姽婳并不信佛。只是,总该有个寄托。她磕磕绊绊地念诵着繁杂的经文,焦躁的心一点点静了下来。酷热被抛在脑后,她全心全意地祈祷着。无论如何……父亲,一定要平安归来。她忍不住想起了她与父亲“消失”的那大半年。不得不说,两辈子的事加起来,也没有这段时间给她的印象深刻。与父亲二人乘着马车跋涉了半个多月,他们总算到达了边境附近的一处小屋。屋中配置完善,每三日便有一个兵士来送物资。其余皆由二人自行准备。到达那里,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父亲的第一句话是:“婳儿,你觉得你的武功如何?”宁姽婳沉默一瞬,道:“对付常人足以,也仅此而已。”虽说能勉强击败宁靖焰,但也只能如此了。她起步晚,训练时间短,天生力气小,虽充分运用了训练时间,天赋也是惊人,但也注定不会成为真正的武功高手了。宁靖河叹道:“靖焰教你的,多是防身之术,而非护命之术。北豿人在草原上生存,时不时便有性命之忧,也因此英勇非凡。你若真遇到北豿人,说不定还击不败他们一个孩童。”宁姽婳沉默。“这个给你。”宁靖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