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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夫人,关于婷儿,关于她自己,关于明儿……只是,一切到了嘴边,只剩了一句:“婳儿,万事小心。”他相信,这个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能够处理好这一切。*韩王府。宁娉婷觉着有些怪异。自从那日后,姬启恩来她这里的日子多了许多。她虽肯定他不可能发觉施莫的事,却还是感到了惶惑。为了回避姬启恩的没话找话,她找了个借口,回了书房,随手拿了支笔作画。姬启恩在一旁看她以往的作品,不时发出些惊叹扰乱她思路。宁娉婷不傻。她很快从姬启恩言行中察觉出了真相。为此,她差点没笑出声。原因她也能猜到,看看韩王府这副乱象便懂了。北月与宁府安插来的岁寒在一旁侍立。宁娉婷时不时看她们一眼,确认她们在。她嫁入韩王府前,并未想到韩王府会如此混乱,也就只带了身边信得过的两个普通丫鬟。不料韩王府如此险恶,她入府不久便在各处发觉了毒物。若不是她使钱买通了府中一个嬷嬷,她说不准已经中了毒。因此,这次到她身边的这个岁寒是个懂医的,拳脚功夫也不错。姬启恩絮叨了半晌,见宁娉婷始终不答,索性放轻了手脚,缓慢向她靠近。北月与岁寒对视一眼,岁寒摇了摇头。姬启恩走到宁娉婷身后,第一眼看见的是她莹白的耳垂。其上点缀着一只祖母绿,沉静平和一如她本人。而后,他注意到了那只精巧异常的白玉鼠镇纸。再然后,他看见了绽放在宣纸之上的一丛兰花。他刚刚的惊叹并非虚情假意。宁娉婷这个“才女”的称号,分量远比他想象的要足。心念一动,他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宁娉婷。而后,他在她耳边轻唤道:“婷儿……”宁娉婷手一抖,兰花毁了个彻底。*姬启恩伸手前,宁娉婷正画得入神。她确乎是热爱书画的。这一点,也是她与宁姽婳少有的相似处。她二人的居处,别的要求不多,书房一定要有,而且配置要足够好。笔要好笔,墨要好墨,纸要好纸。不一定要名贵,但品质一定要高。对于砚、镇纸之类,二人的要求倒不高。只是其余的都备了好的,往往也就一并送了好的,反正宁府也不缺这些钱。那只白玉鼠镇纸和一只白玉兔镇纸、一只白玉犬镇纸是一块美玉雕成的,是宁靖河征战归来带给子女的礼物,正是姐弟三人的生肖。因此,被人从背后拥住后,她第一反应是打开这登徒子,第二反应便是心疼这幅画儿。至于姬启恩语气如何、叫了她什么,都被她一概忽略了过去。因此,姬启恩被推得一个踉跄后,便看见北月与岁寒奔了过去。北月贴在宁娉婷身边,二人自顾自讨论起了如何挽救这幅画,岁寒则不着痕迹地隔开了姬启恩。姬启恩气急,忍不住唤道:“宁娉婷!”宁娉婷微怔,稍稍回神,转头问道:“怎么了,世子殿下?”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家暴了丈夫,不由有些歉意地道:“抱歉了,世子,妾身作起画来由不得旁人打扰,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停了笔。方才惊扰世子了,妾身来日定当致歉。只是此时,妾身需要挽救这幅画儿,还请世子稍事休息。”姬启恩一怔,莫名有些愤怒:“难道本世子还不如一幅画重要吗?”宁娉婷没有回答。只是,她平静地注视着他,漂亮的柳叶眼中毫无波澜,仿佛他是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后,他看见,她平静地露出微笑:“世子殿下身份尊贵,何须与纸墨相较。”姬启恩想,他知道答案了。他转身,丢下一句“我今夜回来”,而后仓皇离开。宁娉婷面色微变。见此,岁寒忙道:“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可以用药让世子睡去……”“一次可以混过去,但他既然有了这个心思,混,是混不过去的。”宁娉婷注视着桌上的画,惋惜道,“可惜这幅画了,改不好了,难得我有了灵感……”岁寒有点懵。北月朝她一笑,轻松异常地摇了摇头。当夜,世子与世子夫人激烈争吵,世子摔门而去。*天色渐亮。宁姽婳注视着窗外,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姐,您为何不直接邀请状元郎来宁府做客,反而要隐姓埋名前去拜访?”映葭有些困惑。泛菱敲了一下她的头,道:“说你傻,你还真傻?邀请状元郎来府中,不是明着勾结朋党么?皇上最忌讳这个。”映葭不通政事,依然没能听懂。弄不懂就不懂,她依然认真做好了准备,扶着小姐上了轿。先前,宁娉婷是求寺中耳目帮忙递的信,并未透露身份。宁姽婳借用了宁娉婷的人,与施莫约好了时间。已是农历四月中旬。按理,此时早该有些夏日之感了,然而这几年的夏季都是姗姗来迟,极其短促,倒是冬日愈发长了。宁姽婳已得了消息,以游牧为生的北豿所放牧的牲畜多有死伤,北豿诸人已连续几年生活艰苦,不得不南下掠夺。这倒也符合她在现代史书中读到过的游牧民族活动规律。走了几步,清风拂过,竟还有几分凉意。宁姽婳习武之身,并不怕冷,也就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两个丫鬟抖了抖,脚步变得细碎而快速,以求驱走寒意。三人走得低调。此时天色尚早,街上没什么人,她们又刻意走了偏路。然而宁姽婳并未料到,到达约定的酒楼时,施莫已经在了。送出的信中,她只说“谈谈阁下与若婉之事”,并未细说。因此,触及施莫紧张的眼神时,宁姽婳险些笑出了声。他以为她是谁?“若婉”的长辈?施莫一愣。显然,他并未料到,与自己相约的竟只是一位富家小姐。惊讶之余,他隐隐提高了警惕。这位小姐……似乎还有些面熟?宁姽婳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而后,她平静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仰慕已久,施公子。妾身姓宁,排行第二,京中人多唤妾身宁二小姐。”说话间,她举止优雅地落了座。施莫微惊,道:“莫非是……宁将军府上的那位宁二小姐?”宁姽婳颔首,道:“正是。说来,妾身与施公子还有过一面之缘。”施莫微微一怔,而后,他恍然一笑:“原来那位小姐就是宁二小姐。果然如传闻一般倾国倾城。只是不知……您唤小生来此,究竟有何贵干?”宁姽婳缓缓长出一口气,道:“施公子不必担心。只是有件事,妾身必须告知施公子罢了。”施莫含笑道:“何事?”心中却不由紧张起来,笑容也略有褪色。宁姽婳道:“妾身有个jiejie,相貌不俗,才思敏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