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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喧闹,不禁让萧晚怨恨地想起了前世。萧家因季舒墨和楚慕青的毒计,被冤扣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不仅遭受千夫所指,百姓怒骂羞辱,全家一百多口无辜族人更被斩首午门,死无全尸。这样屈辱的滋味,她每时每刻,都想要让季舒墨和他心中占着无比重要地位的季氏母女,深深体验一回她前世遭受的痛与绝望。至于其他几位季晓风派出去通风报信的下人,全都在刚出府时就被画夏等人敲晕了过去,以至于季晓风苦苦等候多时,都未有人向他们家伸出援助之手。被迫道歉后,季如芸发现许云迟迟不语,而马车里的公子却目光不善地瞥着一旁安静沉默的季舒墨,她心里立刻顿悟,聚宝斋的这位赵公子要的根本不是她的道歉,而是季舒墨的道歉。这次事件会恶化到今日的地步,全是因为季舒墨惹怒了这位赵公子,所以他们才不肯多宽恕几日。而她更是因为季舒墨办砸了事情,才会被人当众羞辱。这么一想,季如芸心里对季舒墨埋怨更深,不由沉着脸走到他的身边,小声地催促道:“舒墨,快去给赵公子赔礼道歉。”赔礼道歉,即是承认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守夫道的事情。心高气傲的季舒墨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二姐,舒墨何错之有……”见赵公子怒目火光,季如芸一惊,连忙惊慌地压着季舒墨的背部,动作粗鲁地强迫他跪下。季舒墨踉跄地跌跪在地上,凤眸微缩,身体僵硬,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正当季如芸赔礼道歉时,看戏许久的萧晚终于姗姗来迟,掐准最后时机赶来救场。“赵公子,舒墨是我的夫郎,为人光明磊落十分正气,绝对不可能想要破坏你们未婚夫妻之间的感情。二姐会让舒墨去找万小姐谈生意,恐怕是认为舒墨能言善辩、口才出众,定能说服万小姐多宽恕几日。造成这样的误会,是舒墨未考虑周全,萧某作为妻主愿意替舒墨向您赔错,望您能宽恕舒墨的无礼之举。”季家是萧家的亲戚,若是季家毫无还债能力,萧家会被追究连带责任。当然这种情况下,萧晚完全可以给季舒墨扣上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以七出之一的yin罪将其休弃,彻底断绝与季家的关系。但这样的罪名并无确凿的证据,毕竟季舒墨并没有真正与这位万小姐偷情。她要做的是慢慢动摇季舒墨誉满京城的盛名,激化季舒墨与季家母女和楚慕青之间的矛盾,从而以铁证揭露季舒墨与楚慕青之间狼狈为jian的jian情。萧晚的出面调解,使得僵化的场面向着良好的方向转变着。在萧晚表态愿意由谢记衣铺接手跟进这三百匹染色丝绸后,季记布坊毁约的赔偿金由七千两白银降至为四千两,而季如芸万幸地逃过了皮rou之苦和牢狱之灾。事件平息后,季晓风对萧晚可谓是热情非凡,心想着她这媳妇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还有着利用的价值。但萧晚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套近乎。她认真地表示自己还需与聚宝斋的东家洽谈合约,所以很快地离开了季记布坊。由于被季如芸按倒在地,季舒墨的膝盖上皆是青紫的乌青。回季府后,他草草地上了药,一瘸一拐地向着大厅走去。“若不是四弟得罪了那位赵公子,季记布坊根本不会被聚宝斋怨恨上。早知道他只会拖后腿,还不如我亲自去求万筱。”刚才赔礼道歉时,季如芸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以至于此时,她说话尖酸刻薄,隐含着怒意和不满地向着季晓风发着牢sao。“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连续两次撞见季如芸颠倒是非抹黑自己的场景,季舒墨气得簌簌发抖,不由冷嘲道:“自己愚蠢被骗,我好心帮忙竟成了我的不是?”“好心帮忙?!”一直压抑怒意的季如芸暴跳如雷,指着季舒墨厉声责难道:“当初让你嫁给萧晚,还不是指望着你能飞黄腾达多多帮衬帮衬夫家?你看看你,嫁进萧家那么多月,有具体帮到我们一件事吗?让你帮忙从萧晚手中要银子,结果却被萧晚收回了一部分的利润!要你帮忙去聚宝斋说说情,结果惹得季记布坊一身腥!事情办不好也就算了,连萧晚的心也抓不住!那个谢初辰都比你会赚钱!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日遭受这么大的屈辱,季如芸早已经气糊涂了。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全部噼里啪啦地发xiele出来。和季如芸满腹怨气相同,季舒墨这一整天四处艰辛奔波,早已心神疲惫、满腹委屈,被季如芸这般冷嘲热讽地谩骂,他的内心如同被刀捅了一般,哗啦啦地流淌着鲜血。算是看清了季如芸的自私自利,季舒墨微扬起嘴角,冷如流泉的声音低哑流泻:“二姐,既然我在你眼里一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日后,别再求我帮你做任何事了!舒墨就此告辞,二姐你好自为之!”见季舒墨竟然生气地拂袖离开,季晓风瞪了一眼季如芸后,慌慌张张地追赶了上去。一瘸一拐地未走几步,见母亲急急赶来宽慰着自己,季舒墨低落的心情瞬间柔软了起来,谁知却听母亲冷不丁地嘱咐道:“舒墨,刚才萧晚肯出手相救,肯定还念着旧情。这次你可要好好地抓牢萧晚的心,想办法从她手中……”沉重的心跳压抑着胸口,将季舒墨心中最后一抹信任粉碎殆尽。一种刺痛的酸涩感从眼眶里漫了出来,他复杂而酸涩地笑了起来:“这忙舒墨无能为力,还望母亲另请高明。”“舒墨,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二姐刚才受尽了委屈,你还和她顶嘴,现在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二姐受尽委屈?呵,那是她咎由自取!”“啪!”就在几天前,温柔的母亲和善良的jiejie还活生生地存在季舒墨的记忆里,他甚至于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儿时母亲温暖的怀抱和jiejie们贴心的照顾。可现在,他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真心相待的至亲无时无刻不算计着自己的用处。这样剧烈的反差一瞬间勾起了他在楚慕青那儿遭受到的辛酸和苦楚,令他难以自控地握紧了双拳。半响,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流淌而下,使得掌掴两次的巴掌印更加火辣辣地烧着,季舒墨轻笑了起来:“刚才我被人刁难时,您没有为我说上一句话。二姐三姐摸黑我时,您更是帮着她们来指责我。明知道这次是谁犯了错,却偏偏护着二姐三姐。母亲,我真的是您的亲生骨rou吗?还是只是您飞黄腾达的踏脚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