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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兜衣和亵裤,身上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蚕丝春衫,凝脂般的肌肤隐约可见……荀司韶后知后觉,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在往脸上冒,鼻腔一热,竟然流了两行鼻血……甄从容见他傻站在那,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她却不知道,此时自己顶着这张妖孽般的脸又难得一见露出娇羞的神情,哪怕凶狠地瞪人,也是媚眼如丝,娇嗔可爱,看得某人更是热血澎湃……好在芝莲此时从地上爬起来,她看到来救她们的人是荀司韶,暗暗松了口气,赶紧从怀里抱着的包袱中,把长衫拿出来给甄从容系上,“姑娘快遮遮……”芝莲心想,还好只是四少爷看到……反正夫人有心撮合,表姑娘早晚嫁过来。有荀司韶在外头守着,甄从容在芝莲的服饰下,在草丛里换好了衣裳。三人在路边等了会儿,也等到了谢昶之和宫氏带着荀家马车来接他们。这会儿少年已经恢复常色,但方才的旖旎风光却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有些不敢看甄从容,于是别过头,默默道:“小姑姑先回去,我去寻一下马车的踪迹。”甄从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没再多说,点点头,跟着宫氏踏上马车回去。而谢昶之上前一步,与荀司韶道:“四哥,此事有异?”以他对荀司韶的了解,知道他刚才在马车上的时候,定然发现了什么。事实上荀司韶的确发现马儿出了问题,一般来说,受惊的马跑了那么久,在安抚下都会慢慢顺从下来。但刚才他跳上马车的瞬间,记得马匹发出了更加惨烈的嘶鸣,似乎越加痛苦的模样。两人骑马跑出十多里,终于在天黑前,找到跑累了在溪水边喘息的两匹马。马车车厢已经支离破碎不成样子,可想而知刚才他们要是没有果断跳车,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两人检查了许久都没有在马身上察觉任何问题。直到马儿累了伏在地上,二人终于在马蹄底下发现了一枚被插在马蹄底下的金针。“四哥,你看,”谢昶之手一扬,飞快地取出马蹄下的金针,“此物钉在马蹄底下,一开始马儿没知觉,随着马车上坐了人,马车变重,压迫之下,金针越发地深入马蹄中,马儿吃痛才发疯狂奔。”荀司韶看着那金针,冷笑一声,反问道:“小谢,你看着金针,像什么?”谢昶之闻言一愣,再低头去看那金针,细看许久,终于倒抽了一口气,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金簪?”“没错,这簪子颜色似黄非黄,带着一丝红铜色,是在黄金中混入铜锻出来的,据我所知,这是我家老祖宗想出来的,只有荀家人才能拿到,”荀司韶眯着眼,轻蔑一笑,“下方有擦痕,我想,这东西一开始大概是先插在冰上,才置于马蹄之下,为的是防止马儿提前发狂。”谢昶之面露不解:“荀家还有人想对甄姑娘下手?”“是啊,除了我那位三jiejie,我也想不到还有谁对小姑姑恨之入骨。”荀司韶阴冷一笑,露出狠戾的神色,语气冰冷:“现在我们可以回去看看,我那位三jiejie头上,是不是少了一根簪子了。”第73章下场重五端午节,是大周每年上半段最热闹的佳节。金陵城中无论达官贵胄还是平民百姓,皆会举城欢庆。从白日里的赛龙舟一直到晚上灯火通明的夜市庙会,无论男女老少不分贵贱,都会结伴相游,尽情玩乐。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那人却至今没有回来,荀萱原本语笑嫣然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只能选择继续等下去。好在辛氏也没有硬要让她回去,在这一天,大部分人家里都是没有门禁的,荀国公府也不例外。辛氏并不管着两个侄女,荀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神情恍惚。而荀萱只说自己要去找易欣怜继续逛夜市,不肯跟她回府。辛氏点点头:“你二人姐妹结伴,一道去逛逛街也好,切莫孤身乱跑,早些回来省的你们爹娘担心。”难得的端午,辛氏便没有多说,留下护卫只吩咐两人注意安全,便放她们去了。辛氏一走,荀萱便满脸嘲讽地看着出神的荀芷,淡淡地说:“四meimei,这是看上哪个少年郎君了?”荀芷闻言猛地回头,目露惊慌,转而又低下头,低声喃道:“三jiejie说笑了,我什么也没看。”荀萱似笑非笑地看她:“是么?我前头似乎看到了罗公子,四meimei要不要过去看看,难逢端午,有佳人作陪,罗公子应该也不会介意吧?”荀芷浑身一颤,闻言却没有任何欣喜,而是惊恐地看着荀萱。后者却淡淡一笑,“四meimei放心,我可不会乱说出去,你要去找谁就去找谁吧,我还乐得自己清静。”荀芷有些不解,她愣了一瞬,才听明白荀萱的意思是叫自己不要跟着她。她从来弄不准自己这位三姐的意思,尤其是她从南夷回来之后……担心她事后反咬一口,荀芷一时不敢随便答应,忐忑道:“三jiejie说笑了……三jiejie与易姑娘要去哪里,我们一道去看看……”“呵呵,不必,四meimei自去吧,我想阿欣也不会高兴的,”荀萱瞥了她一眼,笑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与庶出站在一道的。”、荀芷白了脸,咬了咬唇,低声道:“我知道了,三jiejie自去吧,不用管我……”“护卫就留给你了,晚点我有阿欣家的下人护送回去。”荀芷不再多说,顺从地点点头,带着护卫走远,只留荀萱与其丫鬟兰从。其实她早就猜到荀萱应该是故意支走自己,以两人的交情,她也并非担心她的安危,她怕的只是荀萱回去含血喷人,反咬她一口,诬陷自己丢下她不管。还好如今还有护卫在场,听到了荀萱刚才的吩咐,想来也算是人证了。见荀芷离去,荀萱身边的丫鬟兰从终于开始压不住心底的慌乱,焦急地压低声音道:“姑娘,刘公子还没回来,该如何?”荀萱却没有那么慌乱,面无表情:“他带不回来也没什么,无凭无据难不成还能怪在我头上吗?”“可……可若是让旁的人发现,万一追究起来……”对方可是当朝将军的嫡女,自己参与了谋害重臣嫡女,兰从此时才有些不安起来。她面露嘲讽,没有向兰从那边担忧,反而问道:“那贱奴,你可与他说好了。”兰从拼命点头,小心道:“姑娘放心,奴婢与他说过,事后还有银两打赏他,这人不可靠,奴婢看,得用不少银子堵他的嘴。”荀萱面色阴冷,轻轻笑了,许久,才道:“既然他肯为了银子替我们办事,以后也可以为了银子出卖我。银两再多,又怎么能堵上人的嘴?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