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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沐春风,手段却如雷霆之怒的厉害之人?更何况这人,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而且看样子,十八虎将中的这几位对她颇为服从,她究竟是何来历?柴靖见她面上冷如冰霜,微笑道:“薛阁主好好考虑一下,柴某不急,有的是耐心。”薛蘅听到“柴某”二字,忽然醒悟,心中一凛,难道,穆燕山与剑西柴氏联手了吗?她望向柴靖,平静道:“柴大小姐,如果我薛蘅不答应你的条件呢?”谢朗一喜,连声道:“对对对,蘅姐,千万别答应。”柴靖表情颇为遗憾,道:“虽然留不住薛阁主,但能取回谢将军的人头,穆帅也定会欣喜万分。”薛蘅冷笑道:“你就不怕还没有将谢朗的人头送回剑南,自己的人头先落地了吗?”柴靖笑道:“我和众位哥哥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办法回去。”薛蘅声音干干脆脆,拱手道:“谢朗这小子本就碍事,我就把他交给柴大小姐了,告辞!”说罢,她看也不看谢朗,转身往外便走。白十三冷笑一声,手中匕首缓缓推进,谢朗心口剧痛,鲜血一丝丝沁出来,他却紧咬牙关,不发出一丝声息。但他的目光,却紧随着薛蘅的背影,似要将这背影,牢牢地记在心间,纵是下了地府、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也仍要牢牢地记住。柴靖看着薛蘅一步步走向门口,眼睛微微眯起。白十三眼见薛蘅就要踏出门槛,禁不住略显慌乱,看向柴靖。柴靖轻轻摇了摇头,但左手已悄然举起。薛蘅走到门槛前,又停住,似是想起了一事,回头道:“对了,烦请柴大小姐回去代我向穆帅问安,就说我多谢他上次援手之德。”屋内诸虎将齐齐一愣,不知道老大何时对这天清阁阁主有了援手之德。柴靖却猛然变色。但她来不及发出命令,薛蘅已趁众人齐愣的这一霎那,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扑向门槛外的那个乞丐!乞丐猛然抬头,虽然他已来不及站起,却并不慌乱,左右掌迭次攻出。薛蘅早料到他这招式,扑出之时便将长剑横在胸前。乞丐眼见自己的十指就要被剑刃削断,只得急急撤掌,薛蘅左掌已按上了他的胸口,喝道:“站起来!”乞丐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缓缓站起。他屡次运气,想摆脱薛蘅左掌,但她手掌却似黏在了他胸口,又如同索命的阴魂,无从摆脱。薛蘅侧头看着要扑过来的“丁素娥”等人,嘴角微露笑意,“柴大小姐,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薛某要与你做一笔生意。”柴靖已恢复了镇定,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拍着手掌道:“精彩精彩,薛阁主实在让我惊喜!”薛蘅对这柴靖的气度颇为欣赏,道:“柴大小姐过奖了。”二人眼锋相触,俱都微微而笑,心中不禁都大起惺惺相惜之意。柴靖道:“生意做不做先放下,不知薛阁主能不能坦诚相待,告诉柴某,是如何认出我九哥的?”乞丐略动了一下,薛蘅冷声道:“我天清阁有门绝学,可以一掌震断人的心脉。”“丁素娥”冲前两步,唤道:“九哥别动!”薛蘅看了他一眼,淡静道:“二十年前津河洪灾,有两名少年同时失去了亲人,流落到剑南,被剑南‘南蒲社’的梅师傅收为徒弟,一学花旦,一唱武生。十二年后这二人名声大噪,却也招来了杀身之祸。”她平静说来,言语中没有一丝情绪,“丁素娥”却慢慢低下了头。薛蘅续道:“有势力强大者看中了花旦的美貌,烧了南蒲社,杀了梅师傅,抢了花旦。那武生勇闯敌府,在身中十余剑的情况下,杀了仇人,救出花旦,自己却奄奄一息。”“丁素娥”抬起头,神情凄楚地望向薛蘅掌下的乞丐,乞丐却不看他,闭上了双眼。柴靖叹道:“这武生确是义薄云天的汉子,实在让人佩服。”“花旦正绝望之时,穆燕山路过,救下这二人。他用尽寨中的灵丹妙药,并不惜牺牲自己的内力,将武生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从此,武生和花旦便对穆燕山忠心不二,在十八虎将中分别排行第九和十六。”柴靖点头,笑问,“却不知阁主怎知他就是九哥?莫非是他扮得不象?”薛蘅摇头,道:“不,他扮得很象,我也没有瞧出破绽。只是有两点:武生从不离花旦,花旦既在此,武生在哪?还有,柴大小姐怎么就知道我薛蘅一定会答应你的条件呢?我若不答应,径自跑了,你拿着谢朗岂不是个烫手山芋?所以,你必得防我这一手,在门口设下最后一关。”柴靖大笑,“佩服佩服,今日与阁主交锋,实是畅快!”薛蘅逼视着她,缓缓道:“只不知柴大小姐愿不愿意做这笔以人换人的生意?!”三四、侠骨英风谁敌手“丁素娥”脱口而出,“行!”乞丐眼睛猛然睁开,怒道:“十六!你忘了老大说的吗?此次行事,一切听大小姐的,你休多嘴!”“丁素娥”便回头去看柴靖。柴靖想了片刻,望向门外。此时门外的雨更加小了,但从酒肆门望出去,西南的天空仍是低沉的灰霾色。云在天际卷涌,如万马奔腾,又似怒雪惊涛,显见遥远的西南,正面临着一场暴风雨。柴靖负手而立,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她的面上,她却始终紧抿双唇,静静望着门外的雨,只双眸微微闪烁着光芒。“丁素娥”急得用目光去求那三哥,三哥颇感为难,“丁素娥”慢慢露出绝望的神色。柴靖却又收回目光,望向薛蘅,眼睛中有凌厉的光芒一闪即逝。她点点头,毅然道:“好,我柴靖就和阁主做回朋友,这笔生意,成交!”“丁素娥”大喜,白十三却微皱眉头,但终究没有表示异议。谢朗眼睛睁得很大,乞丐也睁开了双眼。屋内八九位大男人,望着针锋相望的两个女子,心中都说不上是何滋味。就连窗下的虬髯大汉,也放下了手中酒杯。他看看薛蘅,目光又在柴靖面上盘桓良久,面上露出几分欣赏赞讶之意。柴靖将手一挥,“十三哥,放人!”白十三本就对她答应换人颇感不满,这下更不高兴了,“大小姐,让她先放!”柴靖一笑,“我相信阁主的为人,放吧。”白十三将手在眼睛上一抹,取出两块白白的东西,他那“白眼狼”似的眼睛顿时恢复了神采,整个人也随之变得阳刚起来,不再是那个猥琐jian笑的地痞。他用力解开谢朗xue道,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将谢朗往前一推,“滚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