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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昂亮地叫了声,似是充满喜悦,小黑飞过来,也昂首鸣叫。谢朗转头,正对上吕青的笑容,“公子可真是命大。”脚步声响,风桑急奔了过来,喜道:“公子,你总算醒了!”谢朗逐渐清醒,猛然翻身坐起。吕青按住他,微笑道:“放心吧,公子,是薛阁主将你带上岸的,她自然也没事。”远处,一个蓝色的身影正静静坐着,她背上也仍背着那个铁盒。谢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喘着气躺回地上,问道:“这是哪里?”吕青低声道:“估计在锁龙堆下游三十里处。我和风桑毙了几人,抓了一块木板,正碰上薛阁主带着公子游出水面。薛阁主带我们潜了一段,摆脱了那些人,再顺着水流向下漂,在前方一处很隐蔽的芦苇坡上的岸。”“其余人呢?”“没能跟上,对方派出的人水性很好。咱们那些人,水性好的或可自保,水性不好的,可就难逃一劫了。”风桑满面余悸,“公子,你可真是命大。幸亏你伤得不重,又遇上了薛阁主,还幸亏你一直没有松手,薛阁主水性又极高,不然可就―――”谢朗“啊”了声,大白在他怀中拱了拱,他忙拍了拍它,吹了声哨,大白和小黑追逐着飞走。他也借抬头之机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却仍忍不住暗暗瞟了瞟远处那个蓝色的身影。难道是她?吕青道:“公子,此处不可久留。”谢朗豁然起身,大步走向薛蘅,在她身后长长一揖:“谢朗谢过师叔救命之恩。”薛蘅沉默着,许久,才冷哼一声,声音也似乎带着丝恼怒:“记住,我从来没有救过你。”说罢,向右前方的灌木丛走去。谢朗隐隐感到不安,此时却也无法细想,只得和吕青、风桑将歇整的痕迹去掉,匆匆追上薛蘅。薛蘅走得极快,也似是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带着三人穿过灌木林,再折向西北,进入崇山峻岭之中,直至天黑,她才停下脚步。风桑拾来些干柴,正要击石取火,风声响起,他手中石头掉落。薛蘅手中握着根藤条,冷声道:“不能生火!”风桑嘀咕了声,却终究不敢再生火,只得将身上仍湿粘粘的衣衫脱下来,挂在树枝上。谢朗肩伤不重,路途上又找了些草药敷上,伤口不疼了,可心中却始终不安。他走到薛蘅身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半晌,自喉间低咳了一声。薛蘅听见,面上微恼,又似挟着几分怒意。谢朗踌躇片刻,道:“敢问师叔,这是何处?”“定州西北约五十里路的菅山。”薛蘅并不看他。谢朗听到“定州”二字,想起外祖父一族和娘,眼神竟莫名地不受控制,往薛蘅胸前看了看。此时薛蘅身上衣裳尚未干透,纵是天黑,以谢朗的目力,仍看得清她胸前湿漉漉一片,他愣了一下,旋即硬生生移开目光,所幸天黑,无人发觉。吕青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画了片刻,抬头道:“薛阁主。”“三公子请说。”薛蘅对吕青说话倒比较客气。“依阁主看,先前截杀我们之人,是何来历?”薛蘅仰头想了想,道:“不知三公子是否听说过津河三蛟?”“津河三蛟?”吕青点头道:“能弄翻排教的大船,在阁主眼皮下凿沉小舟,并在水下伤了谢公子,除了左长歌之外,当世确实也只有津河三蛟可以办到。不过他们已退隐江湖多年,为何------”谢朗摇了摇头,“津河三蛟应该只是受重金出山,负责沉船伤人,真正的主使是那些黑衣人的主子。”“公子可看出他们的来历?”谢朗不答,转向薛蘅道:“师叔,风声已露,那些人不会罢手。眼下咱们只能到定州,让当地州衙协助,请朝中再加派人手过来。”薛蘅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那些人短时间内难以追来,咱们先在这里歇上一晚,明天赶到定州。”吕青也无异议,风桑则往地上一摊,摆成一个大字,迅速沉睡。谢朗肩头伤口疼痛,心里又梗了一根刺,无法入睡,便负责值守上半夜。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一边打坐练功的薛蘅,想起水下之事,总觉得有什么话要说,又无从说起。正憋得难受,忽见薛蘅往密林深处走去,忙即跟上。黑暗中,薛蘅停住脚步,冷冷道:“站住!”谢朗站住,见薛蘅再往前走,只得又跟上。薛蘅再停,他也停。她再走,他仍跟着。如此数次,薛蘅终于恼了,猛然折下一根树枝,没头没脑地向谢朗抽来。谢朗也不敢还手,见薛蘅似是极怒,左躲右闪间低声道:“师叔,我、我不是故意的。”薛蘅越发抽得急了,谢朗仍只是躲闪。薛蘅抽得一阵,忽然手腕劲翻,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弹上他的面颊。谢朗眼睛火辣辣地疼痛,他索性不再闪躲,任薛蘅抽打,大声道:“师叔,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抱着你的。师叔救命之恩,谢朗没齿难忘,冒犯之处,任由师叔责罚!”薛蘅想起这小子在水中紧抱着自己、脸还紧贴在自己胸前,用力扳也扳不开的情形,恨不得即刻将他那双手剁掉才好。可他此刻这般大声道歉,她又怕远处的吕风二人听见,只得怒道:“住口!”谢朗仍梗着脖子道:“师叔要打要杀,我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绝不是那种死到临头还要占女人―――”薛蘅怒哼一声,树枝疾点上谢朗的哑xue,转头就走。谢朗“啊啊”两声,仍旧跟上。薛蘅猛地回头,咬牙道:“我―要-小-解!”谢朗不敢再追,只能愣在原地。过得片刻,薛蘅回转,顺手解了他的哑xue,大步往原地走去。谢朗跟上,仍道:“师叔,您若不原谅我,我―――”薛蘅猛然停步回头,寒星似的眸子紧盯着谢朗,“你要我原谅你,是吧?”谢朗连忙点头,薛蘅缓缓道:“那你给我听着,记清楚了: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你是自己游出水面的!可记住了?!”谢朗愣住,转而想到薛蘅是天清阁阁主的身份。两百多年来,为维护本派利益,以免女子归于夫家后心生外向,天清阁曾立下过阁规,阁主若是女子,需得终身不嫁。对于薛蘅来说,这“名节”二字万分重要。自己虽是溺水后失去意识所为,但这事若传开去,不定被嚼成什么样子,于师叔名节有损。想到此,谢朗直视薛蘅,轻声道:“是,谢朗一时糊涂,忘记是自己游出水面的了。”薛蘅不再说,转回原处,仍旧静坐练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