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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叙正在给裴练云沏茶,她本来就讲究,入口的东西没有经过他的手,她是绝对不会沾的,但这不影响他随时观察周围。不用裴练云回答,他就知阿珠那说的不假,那模样好看的青年方大山,视线每每经过这边的时候,总会对裴练云眨眼。就在这时,有城主的家仆端了土质烧瓶,恭敬有礼的放在了裴练云面前。东方叙的手一顿,双目微微眯起。闵才良奇怪地问:“这是?”“方爷说了,瓶中酒赠予这位上师。”家仆说着,稍微打开了一点烧瓶的封盖,一股浓郁、美妙的味道立刻飘出来。阿珠那眼睛一亮,她还从未闻到过这样的好酒味道!连同旁边坐着的其他管事邀请的上师,都忍不住侧眸打量,鼻子不断吸着味道。“这是什么酒,我怎么不知道南疆还有这种酒?”阿珠那咽了咽口水,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了那个看似简陋的烧瓶上。“此酒乃方爷亲自酿制,取名醉仙。”阿珠那深吸了一口,赞道:“醉仙?不错,这种香气,连仙人也会忍不住!”裴练云的目光也微微闪动。东方叙知道她好酒,衣袖不着痕迹地挡了她打量醉仙酒的视线,递上清茶:“师父,沏好了。”“阿叙。”裴练云难得声音绵软。东方叙最为头疼她的酒品,时时刻刻都可以让他体验什么叫身在天堂心在地狱,因此在这方面,他绝不想让步。“想都别想。”他直接迈步,衣摆掀起,坐到了裴练云和桌子之间。裴练云视线受阻,挺直了背脊,身体不禁微微偏向他。东方叙侧首,身体一偏,她刚好倒入他怀里。他扶住她的手臂,尾音上扬地唤她:“师父——”裴练云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黑眸。她的心跳突然失了常,荡起一丝涟漪。真是从前日开始,她就各种不对劲。裴练云主动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伸手,青葱细指探向东方叙准备的茶杯。没料到中途她手指一偏,还是摸向了那醉仙酒。东方叙咬牙:“师父。”他正要按住她的手,却见家仆又把那酒端了起来。另一边的阿珠那同样没有摸到那烧瓶。阿珠那顿时不高兴了:“干什么?不是说了给我,又要拿回去?”家仆躬身致歉:“方爷说了,若是上师喜欢,还请赐予一点小玩意儿,毕竟他酿酒不易。”“哼!”阿珠那冷哼一声,“我不给又如何?”家仆将瓶盖重新封上,认真地道:“方爷说了,他是个俗人,就想拿酒换点小玩意儿,换不到的话,还不如自己喝了。”见家仆真的迈步要走,阿珠那五指张开,真元立刻凝聚起来。她本就是魔修,想要的东西何必考虑太多,抢过来便是。正要动手,她却收到了东方叙警告的目光。那两人刚才小声低语,闵才良听不见,阿珠那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东方叙似乎不想裴练云喝酒。若是她抢了回来,裴练云非要分一杯,以裴练云的狡猾,她怎能拒绝?那样的话,岂不是打东方叙的脸?不就一瓶酒吗?知道是谁酿的,以后绑了他给自己酿,还怕没酒喝?阿珠那瞬间想通,重新跃上扶栏,晃着赤脚,兴趣缺缺地看下面那些不入眼的普通货色引发的阵阵惊呼。她心里冷哼,普通人真没见识,那些亮闪闪的玩意,还不如他们城主的义子酿的酒。而裴练云见家仆真的端走了酒,目光微垂,扯了扯东方叙的袖子。东方叙脸色冷淡:“师父真是容易哄。”她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不以为然:“修行随心,既然喜欢,何必压抑。”东方叙凤目微眯,唇边勾起意味深长的冷笑:“弟子受教,日~后定不会压抑自己。”裴练云感觉到他话里有话,无奈注意力还在醉仙酒上。她神色淡漠,摆足了师尊的气度,冷声道:“你去把酒拿回来,就不罚你。”东方叙不随她愿,淡淡地答:“弟子本就有错,甘愿受罚。”裴练云蹙眉:“阿叙。”东方叙突然俯身,靠近裴练云,轻声道:“师父的意思,只要有酒,弟子便可再犯?”他声线极低,又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语调缓慢,惑人心神。裴练云略微失神,脸颊忽有些发烫。但她睁着眼反问:“你会酿酒?”东方叙默然一瞬,答:“不会。”裴练云一副“你很走运”的表情,说:“所以不是每次都那么凑巧让你有机会逃脱惩罚。”东方叙:“……”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干脆转了脸,不搭理她。裴练云扫了眼自己的乾坤袋,又把目光落在东方叙的乾坤袋上,稍作犹豫,最后伸手捧了他的脸,把他脑袋扭过来。“我想要。”这回她不仅声音绵软,连眼神都没了平日里的疏淡清冷。每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如寻常女子,为达所愿,放低姿态。东方叙看她三分娇媚七分哀求的神态,只觉得她双目盈盈,秋波如水,直看得他心中一颤。她双手本就柔滑莹润,软若无骨地贴着他的脸颊,更有别样的酥麻流窜全身,瘙痒难耐。偏偏他心中又凝起对那送酒人难消的怒,简直矛盾纠结。他突然起身,目光阴沉。裴练云期待地看着他。他终是微叹了口气,咬牙道:“师父稍等。”裴练云顿时心情不错,端起他沏的茶,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此刻入口,温度正好。东方叙几步追上了那家仆,将怀里乾坤袋放在托盘上,端了酒就走。家仆欲拦,东方叙冷声道:“他知道里面有什么。”见东方叙重新把酒拿回来,阿珠那不由一怔。她没想到东方叙会如此惯着裴练云,不过就几句话的功夫,前一刻还不给,后一刻便亲自去拿。阿珠那的眼珠子一转,心里又生出些小心思来。裴练云视线不停扫过东方叙的手,他仍旧在不急不缓地解开瓶口的封套。她感觉等得有点久,直接倒了桌上的糕点瓷碗,伸手过去接着,却没料到被东方叙没收了工具。东方叙抱着酒瓶,淡淡地道:“这是我的乾坤袋换的,倒多少我来定。”吃人家嘴软,裴练云扫了眼自己还在的乾坤袋,没有说话。东方叙只拿了茶杯,倒了小半杯,捏在手里,递到裴练云面前。裴练云皱了皱眉。“不想喝了?”东方叙抽回手。裴练云赶紧拉住了他的手。他却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