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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明白过来,岳后教导慕容绽之严苛,连儿子的启蒙女官也要剥夺的,她是有野心的,思虑绵长而缜密,将慕容绽当成一届储君来培养,甚至要比教导储君更加小心谨慎。慕容绽原本是不懂的,他只觉着母后管教过于冷酷,规矩繁多,却从不与他露个笑脸儿。若无元春,这样骑着马英姿飒爽地闯进他的世界,他还以为自己将永远活在母亲冷酷的阴影下,日日企盼着一点点温情而度此一生。他不曾有过女侍官,那么依照岳后的意思,什么侍妾与通房就更不必提。可元春瘪了瘪嘴,“我才不信。我家大房的二哥哥也未曾娶亲,可是他房里哪个丫鬟没听过他的甜言蜜语……”话未说完,他便伸手扶住她脑后,向自己压下来,将那嫣红娇俏的红唇,和她酸溜溜的醋话一并吃进口中。他的薄唇有精致的弧度,带着草木的清香。两人的呼吸缠绵在一起,元春只觉得自己在一片沉水香的气息中飘飘摇摇,方才想要说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将她两瓣甜蜜的红唇含在口中细品,一遍一遍勾勒那美好的形状,像是带了蜜似的温柔。舌尖轻易便撬开她细白的贝齿,卷着她娇软的丁香,捉迷藏似的追逐嬉戏。她被他吃得呼吸也不畅,手脚发软,早忘了挣扎。他便放松了手劲儿,将五指插|进她方才纵马后松散的发髻中,温柔地轻抚。不够,这一切都不够。这是他一生从未有过的温情与阳光,他只觉得怎样都不够。于是翻身将她压向草地,一手抚着她细滑的脸蛋儿,一手寻过她的,十指相交。女孩子是怎样的娇软呵!哪怕她平日里端着女官矜持的架子,对他自称臣下;哪怕她伶牙俐齿,像战士冲锋一般与人舌战交锋;哪怕她穿着过时的旧骑装,策马扬鞭不输男子……如今她软绵绵地缩在他的怀中,任他吃啄纠缠,这样的柔韧,这样挠得人心中百转千回。他冰冷的凤眸中渐渐染上了烈火的颜色,痴迷地瞧着怀中的女孩,“叫我的名字。”他说。“绽。”她的声音微不可闻,缺氧使她细细地喘息着,带着些娇媚的尾音,令人发狂。“再叫。”“绽,阿绽。”慕容绽微微抬起头来,细细地、狂热地看她,“你说,你是我的。”元春被他亲吻得喘不上气儿,浑身发软,胸脯儿起起伏伏地,额上一层细细的薄汗,在阳光下有金色的光彩。“我是你的,”她笑眯了眼睛,“你也是我的。”就是需要这样,两相平等,相互依赖,相互信赖的爱情,才是她要的爱情。她竟然傻到现在才明白:慕容绽,这个冷漠萧瑟的、孤独的皇子,她元春,这个渴望被认可的、孤零零在这世上拼搏的女孩子,两颗彷徨的心,早该这样相互温暖对方。慕容绽笑了,他笑起来这样好看,眼眉弯弯的,像天上闪耀的星华:“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只要你。”他再次低头吻她,与方才浓烈炽热不同,这一次,他用心地虔诚地亲吻她的眼角眉梢,从挺俏的鼻梁,到浓黑入鬓的长眉。她是与宫里头所有文弱清秀的女孩子不同的,那是生机勃勃的、甚至带着些异域野性的美。她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他从马上摔得极有经验,带着她一同滚落,早早抵消了压力,可元春知道,最重的那一下,必定是慕容绽替她受了。慕容绽笑着一挡:“看什么,都是皮rou伤,你硬要我脱光了给你瞧不成?”她便脸红收了手,“你怎么会知道我这里出了事。”慕容绽的脸色一沉,低低的嗓音带着些沙沙的味道,别有一番磁性,“我一直远远地跟着你,六弟的亲兵才一路过,你的马就发了狂。我离得太远,那马儿发了疯又不要命似的跑,追了许久,直到它筋疲力竭地慢下来,我才能渐渐跟上。”皇子的马与宫人随侍的关东马不同,是上好的兰陵马,出自西域草原,爆发力不如蒙古悍马,却极有耐力,能日奔千里。“你和六弟说了什么?”元春细细地回想了一番,“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寒暄两句罢了。他想寻皇上,远远瞧见帝后一眼,又说没事,便走了。”慕容绽沉吟片刻,忽而翻身而起,俯下身朝她伸出一只手:“能走得动吗?”小瞧她。她不理会他伸出的手,自己一撑便站起来,拍了拍身下的杂草,抬头看向他:“走吧。”慕容绽凝望着她英气勃勃的姣好面孔,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运,找到了这世间遗落的一颗明珠。元春饶是心大,在他火热的目光下也不由赧然,推了推他,嗔道:“看什么看,走呀!”他手指捏诀,在口中吹响哨子,远远地,他那匹高头骏马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们跑来。“要委屈女侠了,劳女侠与小王共骑一程。”他难得会说俏皮话,将那马儿前来,缰绳递给她手上。元春扑哧一笑,踩着脚蹬子翻身上马,慕容绽便也骑坐在她的身后。他这两年来个子蹿得高,两臂围着她,像是将她护在怀里似的。两人挨得这样紧,她忽觉得他清劲的腿骨紧紧贴在她的两侧,不由暗自红了脸。两辈子何曾与男子这样亲密过,今日她劫后余生,倒生出些豁出去的感觉来。慕容绽抖抖缰绳,骏马便稳稳地迈步向前,不一会儿便带着他们找到了方才元春骑得那匹白马。可怜这高大的关东雪花马,如今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着,正忍受着难言的痛楚。元春有些不忍,下了马来蹲在它一旁,轻声地安抚着它。这可怜的孩子,她却想不到有什么法子能终结它的痛苦。“它经历了不正常的发|情,狂奔了这样久,早已筋疲力竭。只是不知它到底为何突然失常。”慕容绽亦是唏嘘,上前翻了翻马儿的眼皮,叹息道,“但我有种感觉,这事必定和六弟脱不了干系。”元春心下一动,忽然想起方才他的亲兵队经过时,曾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芬芳,耳边似乎有一道“嗖”的风声,但混在草原的劲风中,当时并没有在意。此刻想来,那似是什么尖利的细物刺破空气。慕容绽一听,俊眉便紧锁:“看看它身上有没有创口。”两人一个查头颈,一个查腰腿,细细地翻开浓密的毛发,一寸一寸地查。果不其然,在马儿左臀处,有一个针眼儿大的细伤,针儿早已被那施暗器的人在当时便拔除,只有第一米粒般大小的血珠子渗出来。若非这马儿浑身雪白,还真的难以令人发现。慕容绽一见便寒了面孔,“到底是谁要至你于死地?手段这样毒辣。”作者有话要说: 珍惜这难得的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