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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听家嫂形容小姐为人,本还不信,今日一见,果是巾帼英豪之辈,当真佩服。只不知夙某这等莽将,是否有幸能入得了小姐的青眼。”元春听他前话,那意思是年纪到了,为着兄嫂逼婚,不得不早日定下亲事,倒显有几分不情不愿之意,心下不喜,打定主意便要拒绝。哪知他后面提起早年不顺的姻亲来,又夸她是巾帼英豪,不由心驰荡漾起来。想她和孝前世多少努力,骑马射箭、读书习武,只盼皇阿玛能赞她一句不输男儿。她空有着绝世的雄心,奈何投了女儿身,只好甘为人下。投到元春的身上来,拘于这荣府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日日只与女人堆儿里论是非述长短,早已不耐烦。如今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夙寒,却一下子说出佩服之语,哪能不叫她动心!夙寒是识人之人,元春有种遇见伯乐的欣喜。若贾府的败亡是书中命定,那么自己若是嫁入将军府,有了夙家这个极强的后盾在,起码至少可报她父兄安然无恙罢?她曾经拼命回想丰绅殷德讲给她听的故事,书中的元春到底命往何方,可越是回忆,越是一无所获。后来也就作罢,想着按着她和孝自己的想法活,总能开辟一条新的天地去。也许嫁给夙寒,便是自己改变命运的转折点!元春不知道,自己在须臾间转过的多少念头,全都化作阵阵光芒从脸上溢出。夙寒瞧着她一下子如星子般闪耀的双眸,一下子心里便柔软了下来,化作一丝微笑,深深地再揖到底:“夙某三生有幸,若能得小姐青睐,此生必定万死不辞。”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便去了。元春定定地望着夙寒离去的背影,心里头一半儿甜蜜,一半儿忧伤。☆、相见欢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没申榜单,主要是觉得前头赶得太厉害,好多章节写得不太尽如人意。熟悉我的胖友们都知道,我属于慢工出细活的作者,所以偶尔需要一周放空来缓缓。这周我略修了修文,这两天会有对前面章节的改动和捉虫,不是伪更哦!大内容不变,所以看过的其实不用再看一遍了。今天先更个短的,周四开始日更。大家么么啾~夙家一家子才走,王夫人便使人来唤元春。彼时她正怔怔地坐在窗前出神,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地在窗棱上画着圈。彩云一进来便笑:“哟,怎么的,姑娘这是怀春了不是?”抱琴在一边儿守着,闻言忙打手势让她出去,自己赶着推她到外头,悄声道:“甭提,只怕没戏。”“怎么的呢?”看那发呆的样子,不像是不高兴啊。“回来就不说话,一劲儿的只知道望着窗沿儿愣着,问也不吱声儿。”抱琴伺候了元春这两年,渐渐也摸清了她的脾气,她不爱说话的时候,千万别上赶着问,能堵你一个大跟头。等她自己个儿想明白了,会来问你,你什么也用不着回答,拿她问你的反问她去,她一会儿便能拿定主意。彩云却不信,“都不吱声儿,怎么就知道没戏呢?你没问么?”抱琴说用不着问,肯定没戏,“通常是受了挫,回来才发愣呢,要是高高兴兴或是生了大气的,准一早儿闹开了。”姻缘这事儿,准得有个态度,如果摇摆不定不辨喜怒,那定是没眼缘儿。抱琴小小年纪,有自己的婚姻观。说着话呢,里头叫:“抱琴,人呢?”她招招手,教育彩云:“你过来外头听着点儿,跟主子的丫鬟,听话得听音儿,别成天傻呵呵的,触了眉头都不知道。”一边打了帘子进去,问要什么?彩云亦步亦趋地跟在帘子外头,也不敢露头。元春觑着眼儿歪在窗边儿,脖子一梗:“你夸夸我。”抱琴没防备,这题超纲了啊。可还得夸:“姑娘沉鱼落雁,卓尔不群。”元春大大啧了一声,“真诚点儿,想着你要是个男的瞧我,该怎么夸我?”抱琴想着彩云还在外头听着学习呢,装着正经道:“宜室宜家,堪为良配。”宜室宜家?合着男子瞧女子,只看她能不能当好后院儿的家呗?那女子生来就只配给人当管家吗?难道就不能有点儿自己的追求吗?元春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说,一个年轻的哥儿,说一个年轻的姐儿是巾帼英豪,说佩服她。这是喜欢她的意思么?”抱琴哎呀了一声,“世上只有女子佩服男子的,哪有反过来行事的?娶个母老虎回家,那还能有好儿么?别颠倒了乾坤呢!咱们礼法可不容这个。”小小年纪,受封建思想毒害颇深,汉人崇尚儒家,比满人更讲男尊女卑。“若这两个人都不是守礼法的人呢?”夙家本是云贵显赫,她自个儿是满人魂魄,岂不更配。抱琴难住了,这叫什么事儿?她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戏文里没有这样的桥段呐!彩云还在外头听着,她这回可是丢脸丢大了,大姑娘今儿反常,平日里不是这个套路啊!好在元春适时为她解了围:“那定是旗鼓相当,堪为绝配,对不对?这男子定也不是个寻常之辈,他定是个会欣赏、懂识人的伯乐,对不对?这女子想来也该报答这份知遇之恩,下嫁与他,对不对?”抱琴睁着大眼睛,懵懂点头称对。元春乐了,翻身一跃而起,下了炕去趿鞋子,顺手在抱琴的脸蛋儿上捏了一把:“好抱琴,你真是我的解语花。没了你,我可真什么事儿都想不明白!”说着便冲出门,欲找王夫人去。正好一打帘子,瞧见彩云在门口儿站着,笑道:“你来得好,我正要去寻太太。”也不等她搭话,一溜烟儿便没了踪影。抱琴尚站在屋里头,反复回味着刚才的对话,发生了什么?怎么她什么也没说,大姑娘又能自个儿想明白这些来?彩云进来,眼里头冒着崇拜:“抱琴jiejie,你当真了不得,就这么几句,姑娘就转了主意答应了婚事。我要有你一半儿的本事,太太也用不着镇日地呲哒我……”有了元春的默许,与夙家的殷勤,两家迅速达成默识,待得两年后元春及笄,夙寒还朝,便由夙太太做主,为两家定下婚事。原本王夫人不大乐意,既要定亲,那么需得先过庚帖,这才算切切实实地定下来,这样两年后再说的事儿,指不定又有什么变故。还是儿媳妇李纨劝:“太太细想,姑娘如今还为及笄,这么早定下来,只怕人家要说闲话儿,说咱们家容不得姑娘,才十三就往外送,是上赶着夙将军现下风光,咱们家名声不好。再者说,太太担心夙将军变心,那更是绝无仅有的事儿。我幼时随父亲去过玉门关,一出阳关无故人,那真真儿是苦寒之地,绝无太太担心的事儿。”这样一开解,王夫人便也罢了。十日之后,火器营预备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