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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感慨,还是问候,任何的声音在这个点出来都显得有点苍白。付言风垂头点了根烟,连着吸了几口后说:“上次是我莽撞了,你别介意。”有施工人员拉着手推车经过,见到在坟墓群中聊天的奇葩也是少有,不由得扔过来几眼。倪青没吭声。“怎么过来的?”他又问了句。倪青:“坐车。”“嗯,”付言风点头,“你上去吧,我先走。”倪青绕过他踩着石阶往上,在唐湘音的墓碑前站了会,再扭头看过去,已经没了付言风的身影。冷淡的态度跟早前的几次碰面有着巨大的差距,倪青说不上来这算是好或坏。应该还是好的吧,相安无事,各自生活。倪昭雪的婚礼很低调,最基本的誓词之后就是酒席,因着新娘子怀有身孕,年轻人也没故意闹腾,一路顺顺利利的过去,耳边有的都是最直白的祝福。这样的场面对倪青而言是比较难熬的,陌生的环境中能做的事情很少,几个主要角色还要想方设法回避着。一踏入布置完的草坪,倪青就有种自己脑子被门挤了的感觉。应该再坚定的,来个屁来!??????站在她身边的白墨好似察觉到了她糟糕的情绪,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在耳侧小声说:“我们走个过场,到时候提早走。”倪青抓了抓自己的耳边,往边上退了一些,盯着白墨的视线太多,这个人也不是她可以无顾忌去亲近的。中间倪德全凑空过来了一趟,作为新娘子的父亲,自然也是盛装出席。倪青没什么可说的。“一共就两个女儿,下一个可就是你了。”倪德全红光满面,也是兴奋的糊涂了,说出来的话让人愉悦不起来。只是今天情况特殊,倪青不好摆脸色。“你还是去忙你的。”倪青说。“好好好,你好好玩,等会结束了爸......我再送你回酒店。”倪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东西也没什么可吃的了,以前胃口就不大,犯了一次胃病以后基本跟绝食有一拼。倪青坐在那,象征性的夹了几筷,趁着白墨被迫离席的当口也起身走去了别处。这是个庄园,外围修建的很好,酒席分了室内外两部分,倪青沿着长廊,避过人群走往僻静的地方。电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镜头,一个晚宴上,主人公走到假山后就会获得剧情要点。倪青就像走进了一个故事,也听到了一些东西。山后面的是她极为熟悉的两个男人。倪德全说:“小墨,德叔还是那句话,给人留条生机,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静了会才传来白墨清淡的声音:“我知道。”“知道知道,你嘴上说知道,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倪德全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刚才要不是有人说漏了嘴我都还不知道,何必把人逼成这样?”“只是多送他些业务,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也就没有当领导的命了。”“倪青不会想要看到他这样的。”“那就不要让她看到。”“你真是......”一阵欲言又止后,倪德全说:“倪青母亲去世后我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我总忍不住去假设,如果那天我没去医院,她的情绪就不会失控,可能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黑暗中倪青狠狠震了一下。“所以我对她总有份亏欠在,我希望她现在能过的好,以后都能顺顺利利的。”“小墨,你当初为什么会想着要把我叫去医院?”片刻后倪德全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说的你好好想想,人可以犯错,但不能犯大错。”有脚步声远去,过了会白墨也离开了。一片寂静中,倪青白着一张脸从后面走出来,她望着无尽的黑色苍穹心想,这三年她对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倪青不见了。这个事情白墨在次日才彻底确定。酒店办理了退房,通讯联系不上,单位没有找到人。按着倪青往常的生活作风,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白墨调出全部监控确认倪青并非绑架后,又一个个去找她可能会联系上的人,结果一无所获。林妙说:“我已经有三个月没跟她碰面了,你们是吵架了?”白墨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林妙:“那就没事,倪青也不是任性的人,可能就是去附近一个人待会,现在生活压力大,出去走走也是正常的。”林妙倒是想的很开,她对白墨印象一直不错,温柔的男人是不容易出问题的。但是拥有一定势力的温柔男人,所谓的温柔也就仅仅是表象了。白墨开车赶回去,在市中心绕了两圈后去了一个地方。这边的建筑外表都是斑驳,整个片区都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废品,除了蒙尘再无别的用处。白墨熟门熟路的到了一家小工厂门前,大门口还拴着一条土黄色的土狗,见着陌生人疯了一般的在那狂吠。很快跑出来一个老头,用方言问白墨找谁。白墨朝里看了眼:“我找付言风。”对方听了三遍才听懂,又很快回进去找人。付言风出来的时候毫无形象可言,穿着工服,身上都是油渍,连带脸上也脏的跟只花猫似的。看见白墨过来他一点都不意外,随手扔了工具,抽出一根烟点上,整个人糙的不像话,跟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看样子工作很忙。”白墨率先开口。“托你福。”付言风的小厂原本发展的还算稳定,前段时间莫名其妙来了一个大单子,接手的非常容易,应该想到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是利益当前时常还是会被冲昏头脑。他关注了几天没有什么问题后直接签署了合同,订单金额近乎是去年全年的总和,在格外上心的同时,对货物监督也提高了很多。为保证按时发货,前期物料进的比较全,流动资金投入比例非常大,谁知道没几天对方资金链就出了问题。财务隐患其实在早期就有的,架不住对方是外省单位,付言风获知消息的途径有限,完全被蒙在鼓里。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破产。付言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不甘心,尤其是无意间得知这个单子是白墨故意放出来后,这么大一个坑,居然是特地给他挖的,真是怎么想怎么憋气。原先的业务员估计心怀愧疚,又或者是另外捞到了好处,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来的就剩了几个技术工,然而付言风已经拮据到连后面的工资都很难再发出来。“人生总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