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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言风帮着收拾了一下狼藉后跟着坐在了另一边。唐湘音很快拿来了伤药喷雾,给她卷着裤腿要上药,倪青被刺了一下似的缩起了腿,哑声说:“我自己来。”“疼的厉不厉害,要么去医院?”唐湘音说。倪青摇了摇头,拧开盖子往伤处喷了一圈,刺鼻的伤药味迅速扩散开来,她搓了搓手,有点热度后敷上去开始轻轻的揉。她的表情好似被冰冻,揉面团般无任何变化。唐湘音站着看了会,见她做的有模有样也就放了心,脱力般的坐到旁边,有了多余的心力分散到别处。她看向付言风,勉强扯了下嘴角:“今天麻烦你了。”付言风说:“没什么。”如此场面与他而言跟家常便饭没什么区别,他把视线调到倪青身上,他觉得这个人眼下的问题才是最大的。上辈子他隐约得知倪青的家庭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但并没有机会详细了解过,现今才明白他们两其实并无二致。“妈。”倪青突然开口叫了声。把是妈不是妈的全喊的转了头看向她。“这事你揽不揽?”她问。药水喷多了,她抽了张纸巾在那擦,擦着擦着就出了神,面无表情跟没开过口一样。有些人是这样的,记吃不记打,将惹是生非干成人生最具成就的事业,他的任性妄为只因为明白总有人帮他揽下那一堆屎一样的烂事。有人提供后路,他就有资本继续闯祸,他把自己的潇洒放浪建立在别人的焦头烂额上,这种事要放别人身上,倪青会仍一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活该”,但这事现在活生生扔在了自己身上,她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唐湘音没做声,她也明白这是个无底洞,但难道就放着唐忠林去死吗?倪青说:“你有想过为什么他到这个年纪还这么有恃无恐吗?因为有你一天到晚给他擦屁股,你每天过的跟过劳死一样的给他还债,难……”“成了!”唐湘音打断她,脸色不怎么好的说,“脚伤了就回屋休息,别再这继续添乱。”“添乱?”倪青抬头看向她,两母女这么多年基本没有争吵,每次要有什么争论百分百都围着这些屁事。倪青抬手往外指:“你想想真正添乱的是谁吧,你现在冲我吼?为人子女尽孝道是应该的,但做人不能愚孝!”“你现在教我做人了是吧?”倪青的话等于狠狠的撸了把唐湘音的逆鳞,道理谁都懂,早些年她也想过让唐忠林自生自灭算了,那一次唐忠林少了两根手指,就现在唐湘音都记得自己父亲满手是血的画面,她满怀歉疚和后悔,脑子里都是一家子在那嚎啕大哭的情景。她生来就背负了这样的家庭,这并不是她能选择的,她能怎么办?不过唐湘音吼了这么一句后也没了别的话,愤而起身走人,将门甩的震天响。这是倪青十六岁的第一天,开场热闹又可笑。安静许久后付言风说:“应该一根根点的。”倪青一开始没听明白,愣了两秒才懂了他的意思,有点想笑,嘴角扯到一半又抽筋似的僵在那边了。她最后叹了口气,由衷的说:“居然把你刺激的都会开玩笑了。”付言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想到两人的家庭对比,倪青至少还有一个唐湘音,比他好了不止一点点。他便说:“其实没什么的。”倪青:“是,十几年都这么过了,我都习惯了。”他们就这么在客厅干杵着蹲蘑菇,也不知道唐湘音什么时候回来,付言风想走,瞟了眼倪青的腿又觉得现下走了不太合适。后来从倪青屋里搬出一堆卷子和课本一起在那埋着头学习。到中午时付言风掌勺做了几个菜。偏辣偏酸的重口味,就像按着倪青喜好的模子做出来的一样,她心下吃惊,拿筷子夹着吃了些,这个吃惊程度又被往上拎了拎。不知道是因为她看付言风看顺眼了,还是说昨晚他脑袋往自己肩上轻轻的一磕,磕出了化学效果,她当下莫名其妙觉得付言风居然处处都往自己喜欢的方向长了。不过这样的变化都被她很好的按在表情最底下,一丝一毫都没给漏出来。只说了句:“挺好吃的。”付言风点点头:“那就行。”也就没了别的话。饭后付言风收拾着要去洗碗,倪青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不过是扭个脚,又不是彻底废了,让人鞍前马后的实在过意不去。她伸手拦着表示自己来。付言风说:“坐着吧,你一看就是平时没怎么干过活的。”“你从哪看出来的?”倪青说。付言风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家吃饭。”然后端着一叠碗盘走去了厨房。倪青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厨房不大,少年长身玉立的站在水槽前,衣袖往上扯了些,露出一截短短的小臂。流动水下是他动作着的手,但可能是因为最近搬砖搬得有些狠,带了不少细小的伤口。倪青想,画画的手不该是这样的。作者有话要说: 旧文开始不定时连载,有兴趣的朋友可戳专栏。耽美文同上。第19章唐湘音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她拎了两烤番薯,脸上带笑,丝毫不见上午的急赤白脸。倪青跟付言风在白纸上画五子棋消遣,一同抬头看着她。“回来路上正好看见有卖的,新年能买到烤番薯不容易,老大爷说是黄心,你两趁热吃。”她把烤番薯往茶几一搁,笑着说完后转身回了房里。付言风放了手中的笔说:“我先回去了。”倪青拿笔戳了戳番薯:“拿一个走。”付言风拿了一个小的。倪青说:“你拿大的。”付言风换了个大的:“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倪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等人走到了门口,她突然想起点事,又开口说:“过几天给你样东西。”付言风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卷子我可以自己去复印。”倪青摆手:“不是卷子。”等人走后倪青一个人在客厅窝了会,她拿着那个温热的烤番薯来来回回的滚,滚到都没什么温度了才拿起来啃着吃了。她跟唐湘音心平气和坐下来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外面天也已经黑透了。唐湘音照例给了倪青红包,今年是两个。倪青拿手上转了转:“这是要抚慰我受伤的小心灵?”唐湘音说:“另一个给小付的。”“……”倪青说,“牛逼了啊,红包都托人转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