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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回来!”裴知皱眉说不用了,可是她话音未落、人已出门。那天弃他和烫伤手的司空良不顾时、她也是这么跑的,裴知心里想。“哟,“大排档店主古嫂推门走进来,她刚去给女儿买零食了,“刚才跑出去那是萧大师吧?怎么了,是不是贺老又进ICU了?”“今天可不是因为贺老。”邱医生向裴知方向努了努嘴。“噢哟!”古嫂把零食随手塞给女儿,她上上下下地打量闭目养神的裴知,露出赞许笑容:“萧大师终于谈男朋友了!”谁?我?!闭着眼睛的裴知心里一凛,我疯了不成?他装睡不理人,古嫂和邱医生自顾自地感慨着:“哎呀,时间过的是真快啊,我们萧大师刚上贺家山的时候才几岁?水灵灵一个小姑娘……”“十六岁,“裴知听到邱医生说,“跟我女儿同年的嘛,她上山那年、我女儿高二,十六岁。”古嫂的小女儿嘴里含着棒棒糖、小手再次悄悄地伸过去拨裴知的手机链。可这次,裴知却没有看她,甚至没有察觉。十六岁……裴知慢慢睁开的眼睛里、震怒惊痛之色皆有,那么、就在那件事之后萧晨退学了?!**贺家山上宵夜是在十一点,食堂里烧柴火的土灶熬喷香的粥点,一人喝一碗再去睡,既不会太过饱腹、又填了工作到深夜的疲乏,这是贺家山上几代人传下来的习惯。萧晨从小最讨厌喝粥,贺海做掌门人时夜夜亲自熬粥,她这个学徒夜夜吃方便面,但是到了她接手南国雕漆,贺家山上的学徒和工人们还是夜夜都有粥喝。传承人嘛,承你贺家的手艺、传你贺家的门风,矢志不渝。这时差不多十一点了,阿金、依彤那一拨萧晨的徒弟从三号工棚走出来,他们最近在做萧晨设计的一个剔红八仙过海图屏风,用的大漆正是萧晨调配的红豆鎏金漆,罩漆才刷到第八层,但颜色据说已经夺人心魄。贺小雪夜跑归来、站在门卫室旁的合欢树下,看着萧晨的人欢声笑语地走向食堂,她眼里神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雪!”贺娟路过,连忙过来搭话,“瞧瞧!一帮狗仗人势的!”她看着依彤他们、恨恨地骂,“今天我让依彤给我出个画稿,她居然拿萧晨的话顶撞我——他们可都是你的员工,一个个只听萧晨的算怎么回事儿?”“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抱怨,听的烦。”贺小雪神色未变,“你能把红豆鎏金漆琢磨出来,我立刻把萧晨赶下贺家山。”贺娟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说:“这个红豆鎏金漆,还是从萧晨身上下功夫最快——她这次的八仙过海图屏风,你能不能想办法拦下来、直接送去参赛?”“那是梁氏集团容二少定的货,拦下来以后谁负责?”贺小雪冷冷地说,“萧晨精着呢,这两年她只接熟客的订单,个个挑的都是我不敢得罪的大人物。”萧晨捏着红豆鎏金漆的配方,她有多少活就配多少漆,一滴也不给其他人用,做出来的雕漆作品直接送到订货的人手上,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用红豆鎏金漆做的东西。没有参赛、没有展览,贺家山上复活了传奇古方“红豆鎏金漆“到底是不是真的、漆的颜色到底有多好,舆论已经将信将疑了,贺小雪快急疯了、却拿萧晨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贺小雪看来,她爸爸贺海可能老年痴呆后就魂穿在了萧晨身上,否则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女性、怎么会如此故步自封、顽固不化?!“哎?!”贺娟突然叫起来,“萧晨!”还真是萧晨回来了,提着一个漆盒从食堂急匆匆走出来。贺小雪捏着手中薄薄一封快递,势在必得地一笑、向她走去。第17章离开的人,陨落的流星(四)4、出租车还在山下等着,萧晨拿了粥飞快地向山下跑,贺小雪上来拦她、差点被她撞了个跟头。“哎呀……”贺小雪捂着被撞痛的肩膀,“你急着去投胎啊!”这死丫头,萧大魔王向她发出死亡凝视,贺小雪心虚地撇了撇嘴,将手里快递信封递过去,“叶怀远寄来的。”萧晨明显愣了一下,刚才还一身躁动的人、接过时眼神里已蒙上一层阴影。贺小雪看着这样的萧晨,她自己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又像是痛快、又感同身受地难过。“这什么呀,他寄给你的,他婚礼的喜帖啊?”贺小雪冷冷不屑地笑着,“几号啊?怎么没给我这个前任小姨子发一封呢。”“婚礼已经举行过了,我去参加的。”萧晨抬眼警告地看着贺小雪,“叶怀远老婆怀孕了,你可别再去找事。你姐交待的我都已经办到了。”远处工棚的辉煌灯火憧憧、映着贺小雪美艳娇嫩的脸,她脸上浮现讥讽又黯然的奇怪神色:“呵,贺小满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上我cao心?不都是你萧晨一手包办的嘛。”萧晨被这话刺了心,拧着眉静静看着她。贺小雪从来不是感情用事的性格,一击即中、立刻就转回正题:“北京国际雕漆展给我们寄来了参赛邀请函,十二月底之前得把作品送过去,你要是不愿意参赛,我就送贺工的东西过去了。”萧晨提起漆盒,说了句“随便你”就要走,贺小雪在她背后默默咬牙切齿、再次上前去拦住她,这次她脸色就很不好看了:“萧晨,你再这样跟我犟下去,岑南柳家就要骑到我们贺家山头上来了!他们家今年做的全国展览引起多大舆论你知道吗?南国雕漆的招牌就快成他们家的了!”这种激将法,萧晨别说吃、闻都不闻一下。她漠然看着贺小雪,说:“你把红豆鎏金漆的专利登记在我的名下,我立刻开工,你要参加比赛、我就给你做两米的山河图,你要办展览、我给你整套的剔红牡丹漆盘。至于南国雕漆的招牌,”迎着工棚站着的萧晨、眼底傲然映着两片辉煌灯火,“我拿我的命守着呢,岑南柳家夺不走它,你贺小雪也休想糟蹋它!”夜风,像是被萧晨的气势吓起的,盘旋着从贺小雪脚边卷起,吹得她遍体生寒,萧晨拎着漆盒走了她都一时没法阻拦。片刻后,贺小雪才提起一口气、对着萧晨远去的背影冷声呵斥:“我是为了南国雕漆的大局着想,你这个目光短浅的老顽固!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姓贺的!你萧晨不过是我爸爸的一个徒弟,我们贺家教你手艺给你饭吃,你还敢蹬鼻子上脸了!”她骂得过瘾,谁知夜风里突然传来萧晨一句:“小病!电锯!”,贺小雪张着嘴吸了一口冷风、转身就跑。**萧晨被贺小雪气得半死,最后吓唬了她一下也不够解恨的,还耽误了时间。从医院大门口跳下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