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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室,把染血的衬衫脱掉,直接躺倒在床上。“刑韧,你回自己房间睡。”“刑韧,你还没刷牙。”他蜷躺着,腹部包扎了绷带,除了那里,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旧伤疤。他完全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一下子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似乎睡得很沉。我怀有六个月身孕了,此刻母性大发,觉得他像头受伤的野兽,于是帮他把被子掖好。我其实可以过次卧睡的,但我没有。我蹑手蹑脚地在他身边躺下了。我肚子都那么大了,以前和他肯定是同床共枕过的,我试试看睡在他身边,会不会有一点温情感觉——并没有。我调试我的睡姿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揩到硬邦邦冷冰冰的物件!啥玩意儿?我探手下去再摸了摸,心中一惊,刑韧却在这时猛地攥住我的手,阴森森问我:“你在做什么?”我以为他睡着了,警觉性这么高,难不成他是故意装睡骗我的?有必要这样提防我吗?好歹我是你妻子啊。“刑韧,那是真枪吗?”我不知死活,问他。他默认了,我再问:“你为什么会有枪的?”我不记得我问过他几遍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作jian犯科的。”“黑社会?”“对啊。”“对你个死人头。”我知道他在骗我,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多于他的敷衍。“再吵我一枪打爆你的头。”“我肚子里还有你的骨rou,你才不会呢。”我倒是很笃定。我又问他:“你睡觉都带着枪,不会不舒服吗?”“你说得对。”于是,刑韧小心地起来,黑暗中,我听到裤链摩擦的刺啦声,然后是窸窣的脱裤声,再然后,他几近□□地重新躺在我身旁。我感受着他高热的体温,觉得自己的脸热辣辣的,我表面上虽一动不动,心跳却加速,呼吸紊乱,刑韧察觉到了,笑我:“你不是害羞吧。”这回轮到我装死不响应。刑韧越发张狂,居然把手覆到我肚皮上,他的手掌很大,掌心非常粗糙,轻轻摸了两下,不对,应该是轻轻“刮”了两下,我制止住他:“别动,你的老茧硌到我了。”他也不反驳我,讪讪地把手收回去。这可是我得知自己怀孕以来,他第一次这样摸我,我知道其实他是想感受下我肚皮下那个生命,毕竟他也有份缔造的。我开始觉得他并不是高冷,他只是情商比较低,不擅于表达感情。像上次他气跑了我,却默默跟了我一路;他虽不和我散步,却老是偷看我;他虽然总是来去无影,但已经为我打点好了一切;虽然隐瞒了我好多事还不准我离开他,但他并没有虐待我、禁锢我的自由;虽然总是对我说狠话,但没有一次动真格……这样一想,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我以前会嫁给他,还是有迹可循的。可我刚刚嫌弃他,不过我说话就是这样子的啦,他自尊心才没这么脆弱呢。总之,看在他待我不薄的份上,我松嘴了:“算了,那就让你摸一……”我还没说完,他却堵住我的话:“别说话,睡觉。”真是个怪人!☆、第5章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刑韧还没醒,他的体温热得吓人,还不住得发冷冒汗,他的汗水把自己躺的那块床单都给氤湿了。我拿毛巾给他擦汗,没一会儿,他浑身又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子。我喊他起来去看医生,他报了一串数字,是个电话号码,我打过去。在医生来之前,我把刑韧的血衣处理好了。我往上面再泼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再用袋子包好,混在废弃画布中丢了。出诊的是一个男医生。看着很年轻,也就三十出头,作风很冷漠的样子,他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简直是透着敌意。他给刑韧探热,说刑韧发烧。他见我大着肚子,怕我受惊,告诉我,接下来他要给刑韧检查伤口,问我需不需要回避一下。这个医生虽然是刑韧介绍的,但于我而言是陌生的,让他和受伤的刑韧独处,我放心不下,就说:“不用。我是他老婆。”医生看我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但也没过多的探究。刑韧腹部的绷带被他流得血和溢出的汁液染得又红又黄的,粘在一起。医生只得拿剪刀剪开绷带,刑韧左腹的伤口血rou模糊的,有点恶心,我留意到他右下腹一道疤,还蛮鲜嫩的样子,应该是复原不久。我有一点心疼,他怎么浑身都是伤啊?医生告诉我:刑韧腹部的伤口很深,有溃烂的迹象。他要给他消毒处理,然后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脑且气愤难平的话:“他为你遭了不少罪,你折腾够本就算了吧。”“你什么意思?”他苛责的口吻,让我断定他也认识我。他却不回我话了,但他的意思似乎是我有家暴前科。不管如何,在外人面前,我誓必维护好自己的尊严,保持好自己的清白:“黄医生,我不管你是不是刑韧朋友,但你别随便污蔑人,这伤不是我弄的,我也没折腾刑韧,我可爱我老公了!”这个冷僻的医生虽然不爽我,但职业道德还是有的。他离开前开了几瓶药,内服的和外敷的都有,他还教我怎样换绷带,实在不行就叫他上来。他还嘱咐我一些注意事项:“吃清淡些有利于伤口早日恢复。”“我知道了。药费是多少?”“等他醒来,我再慢慢和他算。”他这话说得真暧昧,搞得两人有基情似的。“好的,那谢谢你了。黄医生,慢走。”我送他出门,他最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的肚子。刑韧终于退烧了,意识也清明过来,但为了避免伤口再次破裂,还需躺着,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动。他要尿尿时,我屁颠屁颠地给他拿来一个瓶子。“搞什么,我又不是残废。”他自己硬是要去厕所上,差点又把伤口搞裂开了。我一直嗔他,无意间似乎看到他对我笑了一下,我疑心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中午的时候,我让阿姨熬了粥,他喝完粥,吃了药又睡过去了,脸上渐渐有了点血色。就这样,刑韧在家里休息了五天,这些天主要的活动范围就是床和厕所。期间,我一直忘不了那个混蛋医生的话,于是对刑韧从旁敲侧击到剖露心迹,“你和黄陆医生是老相识?”“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脾气好吗?”、“你怎么会和我结婚的?”、“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坏?”刑韧被我烦得受不了,用一句话封住了我嘴巴:“你有点任性,但为人不错。”我太满意这个答案了:“我为人不错啊!”那个医生之言,纯属无稽之谈。因为自打受伤回来那天,刑韧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