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8
有个孩子往青霉素瓶里塞炮仗丢路边,我恰好走过就炸瞎了一只眼。”“谁家孩子干的,这也太无法无天了!”“算了。”瞎子阿茅摆摆手道:“老了,都是劫,跑也跑不掉的,自己儿女都不管我死活,我哪里还有脸去怪别人家的子女,要怪就怪当初选了去干这个行当,都是要遭报应的。”瞎子阿茅不是本地人,他也说不来浙西北的方言,他的话语里总带着一股北方强调,听说也是四几年逃荒过来的。啊茅有两儿一女,年轻的时候他还能挣钱儿女尚且还能凑合对他,这些年阿茅眼睛也瞎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儿女们对他嫌弃的很,经常互相推诿谁赡养的事情,几个儿媳每天指桑骂槐。阿茅这人自尊心挺强,索性一个人搬出来花了点小钱修了两间平房,平日里靠给人算卦啥的糊个嘴,一生病也就只能靠干熬着。“叔,我今天来呢主要是有个事想问您。”说着,夏老六就从怀里拿出一封红包悄悄递了过去道:“我有个侄子,无缘无故得了怪病,省医院里去了都给送了回来,年富力强的烧了几天几夜迷迷糊糊,就查不出个原因,医生非得说他老得比别人快。我寻思着您跟我爹走南闯北见的事儿多,有没有听过这种病或是有没有方子可以试试看……”瞎子阿茅把红包往夏老六那边一推道:“拿不起,也不能拿,你说的这种事我没见过,倒是小时候听过一件老人讲的跟着有点像。”见还真打探到点消息,夏老六就跟落水的人抓着了稻草一样,赶忙说道:“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晚辈就是来看你的。”说着又把红包给推了过去。瞎子阿茅一口稀饭咽下去道:“这钱我有命拿没命花,六儿啊,我跟你爹也算是至交,你有事还能想着我这个老瞎子,我就心里很高兴了。老了,怕是让你也指望不上了,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老瞎子脏,你就带我过去瞧瞧你那个侄子,老瞎子别的本事没有,算卦看相还算是灵的。”就这样,夏老六连夜用个自行车把瞎子阿茅给拉了回来,当时的老夏呢已经被派出所给带走了。夏老六回家免不了一顿脾气,丢下一句让他吃点苦头就带着瞎子阿茅进去瞅查文斌去了。瞎子阿茅用得是两瓣算卦法,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占卜术,现在能会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就是用两块从中间刨开的干葫芦,那葫芦只有巴掌大小,中间是被掏空的,在地上来回丢了两下后半眯着眼睛瞧着床上的查文斌“咦”了一声。接着他又去摸了一下查文斌的手掌,来回不停地搓,还双手按着查文斌的头,从头顶到下巴来来回回扫荡了几遍。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瞎子阿茅就把夏老六拉到了屋外说道:“这孩子的命格我怎么得都有点看不清,我想问问他到底是哪家得孩子啊?”“他是个孤儿,原来他有个师傅叫马肃风,叔你认得吧?”“就是那个孩子?从坟堆里掏出来的那个?”瞎子阿茅睁大着剩下的那一只眼睛,愣了老半天终于说道:“天意啊天意,原来是马真人的徒弟,怪不得老瞎子根本看不透,六儿啊,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说啊叔,尽管说。”“我几个儿子都不孝,老瞎子我也没几天好蹦跶了,我要是死了我那几个儿子不肯为我收尸的话,你能不能出面跟镇上说说,让他们把我埋咯。地儿我是自己找好的,不麻烦,就让他们出个人力,我箱子里头还有几百块钱就请他们抬中的喝个酒。你是场面人荐头大,这事你去说说估计跑不了。”“叔,你咋这说呢。”夏老六听着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拍胸口道:“他们不管我也会去管,如果真到那天,我挨个把他们抓过来给你磕头,一个都跑不掉!”“那就好,那就好。”瞎子啊茅说着说着,居然咧着嘴笑了,慢慢的他转身就回了查文斌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对夏老六道:“等老瞎子一会儿,我再去想想法子看看有没有得救啊。”第十五章时光倒流这一等不是一小会儿,夏老六足足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把他一盒烟都给抽了个精光。老六等不及了,听着房间里半天没个动静,鼓捣了半天后终于决定破门而入。进门一看,瞎子阿茅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老六上前试探了一下,阿茅那鼻子里已经没气儿在往外出了。瞎子阿茅死了,在他旁边的地上有写着歪歪扭扭的一小行字:处女血可救。我听很多人都谈起过阿茅这个人,有人说他是江湖骗子,混吃混喝大半生终究是被儿女都唾弃;也有人说,瞎子阿茅算卦的功夫方圆百里之内找不到比他还要准的第二人,他那是泄露天机太多才落到如此下场。阿茅的走的时候那口棺材是夏老六以查文斌的名义给他买的,不光是棺材,他从头到脚的行头也全都是,后来很多人都说阿茅出殡的那天查文斌比他儿子女儿要孝顺的多,嗷嗷的哭,大概是因为查文斌这辈子没觉得自己欠谁的,可唯独就是欠这个自己从未蒙面过的瞎子阿茅。至于瞎子阿茅是怎么后来给查文斌想出那个法子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我听河图说瞎子阿茅大概是用他的命替查文斌算出了这一劫卦。在那个时候对待查文斌的问题上,一切都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可是上哪找处女血去?听说夏老六当时也是默许了钭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由她去了,那姑娘是红着眼睛进去的,也是红着眼睛出来的,第二天的功夫查文斌还真就醒了过来,开始慢慢能吃能喝,身上的烧也退了下去。查文斌本来自己其实是不知道有这回事,钭妃也没把这事给说破,可夏老六同志本着对双方负责的态度,终究还是没能憋住,在不多久后终究是把这事给捅了出来。查文斌也就在浙西北洪村老家呆了半个多月吧,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看上去他比过去要苍老了些许,比起同龄的老夏查文斌的眼角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丝皱纹。钭妃也没露出什么异样,以前咋过现在还是咋过,老夏也从局子里出来了,不过一个坏消息此刻又从远处传了过来。袁小白,哦不,现在她已经改名叫做了冷怡然,这个姑娘出了点事,而且问题还不小。这姑娘到了省城冷所长家后看着一切正常,可她唯独记忆力一点都没有,前一秒做的事儿后一秒就能忘记,她甚至都开始叫不出自己的名字。这事儿也是一个多月后上海那边来了电话才知道,袁先生因为和查文斌有约在先不能前去,所以这事儿又委托到了查文斌的跟头。老夏和查文斌到了省城一家医院见到那姑娘的时候她目光呆滞,医院的检测报告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竟然无时无刻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