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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不怎么好看,你也没必要这么推辞。”“别拿我老当神仙,就你们白天挖的那位爷,挖出来容易,送回去难。听说过土仙不,你这是给我找了门好差事,宁遇十个鬼,不碰一个仙,闹不好我都得搭进去,下回遇到事之前先打听清楚,你那同学他爹高城是活该送命,断了人家仙根在前。”“什么仙根?”我把裤裆一搂道:“这玩意?”查文斌一眼白过来道:“你那玩意也就算是个茅草根,他动了人家的地儿,说是上山找地儿种点玉米,烧到人家坟头上才遭了罪。”“多大点事,那会儿平坟还田的时候,多少坟头被砸了也没见人咋样。”“不跟你多啰嗦,你那同学的老爹明天还能下葬,他还得再放一天,已经在找他们家里人做工作了,就这么葬下去一准的还得出事。”查文斌顿了顿道:“有些事儿别不信邪,你今晚就是最好的教训。”“哥,我信,我能不信?”我抬起胳膊示意自己那被刮烂的衣服肘子道:“整天跟你呆一块儿,脑袋里除了神就是鬼,明天你最好请个神仙给我也来瞧瞧。”来的这个人我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倒是听到一些人议论,说她是什么仙姑转世,其实看着就一四十来岁的农村大妈。穿着一身红布花棉袄,裤子又是绿色的,一双黑面布鞋,头发盘着,头顶还插着一大朵花。这女人走起路来,那屁股就跟碾盘似得一般大,左右晃动能把村里的光棍们给晃一地的口水。她叫何金凤,跟我们说是同一个镇的不同村,这人是怎么被查文斌请来的呢?据说她的命是查文斌的师傅马真人给救回来的,所以查文斌出马,她必定会来。这女人有什么来头?仔细一说,哟,那来头还真不小!过去,农村里经常会有一些跳大神的人,自称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附体,装神弄鬼的糊弄庄稼人,这类人也通常以女性为主,被称为仙姑。这类仙姑多半都是骗子,信口雌黄的乱讲一通,害得不少人小则丢钱,大则送命。何金凤也是一位“仙姑”,不过这位仙姑可不替人瞧灾消难,想请她开金口,那得看缘分。她这人虽然长相处事都有些显风尘,不知道定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谁又知道她这辈子都不曾嫁人,守身如玉只因为当年那个救她的男人,只是他不肯娶她罢了。论辈分,查文斌得管她叫“婶”,但她不答应,若是喊她一声“师娘”,那这女人便会乐的开了花。那女人手中的瓜子壳横飞,纤细的手指和一般劳作的女人不同,那脸上看着查文斌满满都是笑意:“找你师娘是为啥子事?”查文斌不敢拿师傅名节开玩笑,换了个说法道:“想请您帮个忙,‘下去’一趟替侄子探一探。”“哟,我可没你这样的侄子,别乱认亲戚!”那女人果真是说变脸就变脸,丢下手中的瓜子道:“若是门中的事儿,那是我分内,若是外面的事儿,就是叫亲娘也不好使!”查文斌拦到那女人跟前道:“婶儿,我眼里是把你当自己亲人看得,这不,您也明白我师傅的脾气,别为难我成吗?”那女人伸出手指戳着查文斌的额头道:“跟马老头一样的德行!一根筋,是不是你们做道士的都是死心眼啊!也罢,我是没指望,说罢,咋个回事。”“通个神,跟这片的打听一下,后山有个窝子里面的主什么来历。”“得,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女人问道。查文斌见她答应,连连回道:“好了,就连抬您上山的轿子都备好了。”“那就走吧!”那女人往院子里一张躺椅上一靠,前后各有一个男人抬着躺椅“吱吱嘎嘎”的往外走去,围观的人不停地在后面指指点点,我听到有人议论道:她怎么也来了?“啥来路?”我问查文斌道:“马真人的小老婆?”“别瞎说!”查文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她是神婆,神选中的人,我只能和鬼怪来往,她能跟神灵沟通。”“就她?”我有些不信。查文斌拍着我肩膀道:“不信你也得信!”第一百二十五章灭僵运动以前在旧社会,老百姓去找神婆算命,神婆们一般是不问你的出生时间的,一见面就信口雌黄,乱说一气,把你搞的一头雾水,晕头转向,不知所然。后来这些招数不灵了,于是也披上一件算命的外衣,名义上也问你的出生时间,在纸上划来划去,让人误以为也是在测算你的八字命运,其实不然,他们用的不是算命的方法,而是用的“神异功能”。就象西方的巫婆,据说是心灵感应,或是主观臆测。这些“神算”,所得出的结论,往往是违背现实的,是虚假的,是没有根据的,是吓唬人的,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的,由此受害的例子多不胜举,所以奉劝那些诚实善良的人们,关于“仙姑”、“神婆”一类的最好别去信,因为真正的神婆根本不是那些跳大神的所能驾驭和想象的。我这一生只见过何金凤一个“神婆”,以至于后来人家说谁谁谁是仙姑下凡,灵的很之类的,我便是嗤笑一声罢了,什么是仙姑?绝不是疯疯癫癫装神弄鬼,真正的“仙姑”的确是有仙气的!上山那天下着小毛毛雨,一同去的人不少,长长的队伍,有一半是去看热闹的。何金凤坐在轿子上吱嘎吱嘎的养神。我心里有点烦,昨晚的事故让我不安,嘴上还能强一点,心里其实还是虚的很。棺材还在地上摆着,没人动过,湿漉漉的让脚下没个站的地方。老百姓把四周围成了一个圈,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何金凤依旧是闭着眼,有人给她撑伞,查文斌不多话,只是站在她身后等着。大概是人多了,有些嘈杂,那女人叫他道:“把人散一散,离着远些。”你要赶人走?这可难办,农村人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任凭我好说歹说,那些人只是勉强往后撤了几步,谁不想看看这活把戏是怎么变得。我面露难死,那些人还在起哄,那女人叹了口气起身道:“都不走啊?等下要下雹子了,砸得你们这些个狗日的脑门子开瓢就晓得痛了。”我讲话没用,她一个外村人讲话自然更加没人听了,那天色有些微暗,雨不大,哪里看也不会是下雹子的天,可是这说下还真就下了。我都没看见那女人做什么,她也就是站在那里闭着眼睛,我就看见她嘴里嘟囔了两句。不过一袋烟的功夫吧,那天说变就变,刹那间狂风大作,吹得那四周的林子“刷拉拉”作响,那人啊都有些站不稳。那天转瞬间就黑了下来,那云层眼睁睁看着往下压,那闪电也跟着起来,起初只是在远处,慢慢地就开始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