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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恪都预备同陈莹缓和些关系。如果她能做好王府的主母、能真正悔悟,替他打理好后院,祁恪愿意暂且放她一马。“王爷,您来了!”陈莹笑眯眯的起身,亲自上前要替祁恪更衣。“烺哥儿在里屋,妾身让人带他过来?”祁恪神色温和的摇了摇头,他本就生得俊美,又有身为天潢贵胄的气度,陈莹顿时便想起自己彼时偷偷爱慕他的心情。“让他自己玩会儿罢,我有事跟你说。”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平心静气的说过话了,如今气氛正好,陈莹眼圈一红,险些要滴下泪来。“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祁恪放轻了声音,成年男子略显低沉的声音里似乎有着令人沉迷的魔力,陈莹扭过头去,抬起袖子想要擦干泪。祁恪比她的动作更快,他拿过自己的帕子,动作轻柔的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水光。仿佛又回到了她还未嫁给祁恪的时光。那时祁恪待她极好,哪怕公务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她上街去,买东西哄她高兴。陈莹出身世家,哪里是稀罕那些玩意儿,不过是喜欢祁恪陪着她、喜欢被祁恪宠着的感觉罢了。“王爷,是妾身不好。”陈莹没头没脑的突然道歉,她今日虽未盛妆,清丽的面庞沾着泪滴,泫然欲泣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惜。祁恪却是听懂了,眼神愈发的温柔。“王爷。妾身不该——”陈莹心中愈发酸涩,想要把心中的话和盘托出,她才开了口,却被祁恪轻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阿莹,你想说的我都知道。”祁恪再度叫起了这个久违的称呼,陈莹眼眶一热,泪水顿时夺眶而出。他微微笑道:“所以不必说了。”他顺势把陈莹揽到自己的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王爷,您怀中放的是什么?”这温情的片刻陈莹本不想结束,可她的侧脸贴在祁恪的胸膛前,她感觉被什么有棱角的东西硌得不舒服。祁恪笑而不语,他放开了陈莹,从怀中取出了一支发钗。赤金的凤头钗,东珠光泽温润,鲜艳欲滴的红宝石作为流苏,流光溢彩似乎令整间屋子都添色不少。这支发钗——陈莹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祁恪。直到祁恪抬手把发钗插到了陈莹的发鬓中,他仔细端详了片刻,方才轻笑道:“阿莹你别生气,我收回两年前的话,红宝石也很衬你。”陈莹挣开祁恪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落地穿衣镜前,她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水滴状的红宝石。“王爷,您这回可是又说假话,哄我开心么?”陈莹在最初的惊喜过后,旋即又嘟起了嘴,倒有了几分小女儿时的娇憨之态。当常玥偷偷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说是祁恪和沈惜有私情后,她曾在祁恪的书房中发现了这支发钗。是她当时在珍宝阁时,乔漪和方姣想要挑这件给沈惜做礼物,却被她后来看中,准备抢走的。虽说当时祁恪说不适合她,没想到祁恪竟暗中买了下来。先前她见了这发钗,只觉得常玥所言非虚,这发钗就是最好的证据。而那时她到底忍耐住了,没有死命揪住这点不放。“当然没有。”祁恪笑一笑,如同春风吹动涟漪,他神色专注的凝视着陈莹,低声道:“这发钗自是最衬你的。”陈莹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噙着泪扑到了祁恪的怀中。祁恪配合的揽陈莹入怀,闭了闭眼,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另一个身影。只要她轻轻一笑,连宝石的光彩都被她比了下去。心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原来并不仅仅是占有她,而是希望她好好的。“王爷,妾身好高兴。”陈莹的声音打破了祁恪眼前的幻影,她略带哽咽道:“妾身知道您的心意,以后——”祁恪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唇瓣,用气声轻笑:“点到为止。”她只当是祁恪不愿意伤她自尊,心中一暖,用力的点了点头。殊不知就站在门帘后的烺哥儿捏紧了手中的一块枣泥山楂糕,他小手捏得太过用力,酥皮已经掉了不少。那晃动的鲜红色晃得他眼睛生疼。他小小的身子晃了晃,险些碰到帘子时,他忙屏住呼吸,扶住了一旁的隔扇。他似是才回过神来,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走去。甜甜的点心吃在嘴里,竟有几分苦涩。明明她递给自己的就很甜。烺哥儿盯着被自己捏得不成样子的山楂糕,委屈的流下泪来。******安亲王府的宴席如期举办。原来的计划是沈惜带着乔漪、容娘和慧娘一同赴宴,到了这一日,慧娘却只说要同舅母一起去,便没有再去永宁侯府。她这举动愈发印证了白姨娘和沈惜的猜测,慧娘这是攀上瑞亲王府高枝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担心。”见乔漪忧心忡忡的模样,沈惜笑着宽慰她道:“她翻不出大风浪来。”越是这时越要镇定、越不能心虚。就算真的被翻出什么来,顾清定然是竭力否认的,自己也不会露出端倪来。那些事本就非她亲历,推说不知道也算不得说谎。三人一道乘车到了安亲王府后,发现瑞亲王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安亲王府门前。有意思的是,承恩伯府的马车也在。沈惜唇角微翘,神色淡然的带着容娘和乔漪往王府中走,正巧遇上了高氏和婉娘,一行人一面说话一面走。待客的花厅中,被一众诰命贵妇包围着的自然是两位亲王妃,陈莹和徐氏笑吟吟的在一处说话,周围的人纷纷附和。在不远处,沈惜发现了慧娘。此时慧娘果然和刘家大太太站在一处,离瑞亲王妃处倒是不远。沈惜早就打定主意低调行事,同两人打过招呼后,便退到了后头。“嫂子,她那支发钗便是抢的咱们先挑中的那支罢?”乔漪在沈惜耳边小声嘀咕,她颇有几分不满的低声抱怨道:“她戴着可不好看,竟还是买下了,她就是喜欢跟人抢东西。”经过乔漪提醒,沈惜才发现陈莹的那支垂着红宝石流苏的发钗有几分眼熟。她倒是忘了,当初在珍宝阁,祁恪待陈莹可是百依百顺的,一副恩爱的模样,谁知两人竟会落到这般田地。这支发簪虽是华美精巧,可一眼看去就不是整套的头面,又非宫里出来的,在这样的日子特特带出来,定然是有些特殊意义的。有懂得凑趣之人已经把这支发簪夸上了许多次,尤其是见到陈莹愈发神采飞扬之后。“倒不值什么,王爷去珍宝阁买的,依我看样式倒一般。”陈莹听得心满意足后,方才不无得色的道出了由来。祁恪竟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