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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步,走到陈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见此情况,来凑热闹的皇亲勋贵们忙都散了,生怕沾染上是非。陈莹眸中缭绕着雾气,乖巧的点了点头,起身就要送祁恪出门。祁恪忙扶住了她,让丫鬟们好生服侍着王妃,自己则是愧疚的看了陈莹一眼,便出了门。“你们先下去罢,碧莲和碧玉留下就好。”陈莹见他离开,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神色淡淡的道:“等王爷回来时你们再过来。”王府的丫鬟和陈莹带来的陪嫁丫鬟听罢,行过礼后便鱼贯退出,只剩下陈莹的两个贴身丫鬟留下服侍。两人轻手轻脚的帮陈莹卸了钗环,打了温水来洗漱过,又换了寝衣,才扶着陈莹在垂着大红色帐子的紫檀木架子床上坐下。“王妃,您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去给您取点粥和小菜,好歹吃些。”碧玉低声劝道。房间中烧着地龙,陈莹穿着单衣,一点儿都不感到冷。她点点头,等到碧玉离开后,她起身在落地穿衣镜前站定。打磨光滑的镜面上映出清晰的人影,少女穿着大红色的薄纱寝衣,同色的肚兜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案,十分精致。在单薄的寝衣下,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显露无疑,胸前的丰盈的两团如同小鸽子似的藏在肚兜后,隐约还透出一抹莹白如玉的肌肤。“恐怕明儿一早京中就要传开了。”陈莹望着镜中的自己,勾唇微微的笑了笑。“安亲王妃好生可怜可悲,大婚的洞房花烛夜,被一个侍妾抢了风头。”“哪怕那侍妾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是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这样的嚣张跋扈,也足以被人诟病了罢。”碧莲闻言,也露出笑容来。她殷殷的道:“那是自然,任她是谁呢,竟敢驳圣上的颜面?您可是圣上赐婚,王府的女主人,身份不知要比她尊贵多少!”陈莹抬起手,十指丹蔻红得像是染过鲜血一般艳丽。“王妃,您真真是好计谋。”碧莲见陈莹面上有得意之色,忙恭维道:“您这一箭双雕简直太妙了!既能安了先王妃娘家的心,又能把常侍妾推到风口浪尖,简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您用了这招以退为进,那常侍妾断没有出头之日。”陈莹面上的笑容愈发深了些。她望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映着烛影,神色竟有几分扭曲。“我能有今日,也该好生谢谢常玥。我要让她知道,这天底下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用心机手段。”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忍耐可以示弱,甚至可以暂居下风。“明日一早,你去探探府中的消息。”陈莹神色平复了些,轻声道:“有些话就大大方方的问,有些话……”碧莲会意的点头,低声接话“奴婢知道,请您放心。”陈莹神色微松,她自嘲的翘了翘唇角,哂然道:“常玥到底毁了我的洞房花烛夜,我心中不可能没有怨气。你在那些人面前,拿捏好分寸。”一时碧玉提了食盒进来,主仆二人没有再提前话,碧玉和碧莲服侍陈莹用了几口粥,便让人撤了。重新漱口后,陈莹上了床。大红色的锦被早就铺好了,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看起来竟有几分讽刺。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今晚祁恪都不能回来了,常玥的状况恐怕要让他焦头烂额一阵子。说到底,常玥出了事,祁恪也难以向太后、庆国公府交代。大红色的帐子被放下来,透过龙凤烛燃烧的光亮,一切都安静极了,偶尔还能听到烛火噼里啪啦的声音。陈莹翻了个身,沉默的盯着偶尔跃动的烛火。今日本该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可却不得不被她亲手毁了——不对,是被常玥毁了。陈莹眼底闪过一抹怨恨之色,她闭了闭眼,眼角划过一滴冰冷的眼泪。敢抢她心爱的人,她非要看着常玥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可。******沈惜没几日便知道了安亲王府这出好戏的始末。眼看侯府要办春宴,有些事沈惜还是要过问的。周氏过来帮忙时,便拉着沈惜八卦。“常玥也是厉害,竟敢在王妃进门时下她的面子,都做了几个月的侍妾了,还没学会看人脸色?”沈惜闻言,疑惑的挑了挑眉。虽然在她的认知中,常玥也不是什么手腕高超的人,可蠢得如此明显,还是令她好奇。周氏见沈惜感兴趣,便三下五除二把她听来的好戏复述给了沈惜,什么常玥闹着肚子疼,御医却也没瞧出什么来。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御医开了几幅安胎药才算交差。第二日安亲王和王妃入宫时,宫中自是也得知了消息,圣上和淑妃看陈莹便都多了几分怜惜,多赏赐了些东西,连太后也厚厚赏赐了一番。京中都在传常玥好大胆子,太过嚣张。竟敢在王爷大婚时,仗着自己腹中怀着王爷的骨rou,洞房花烛夜霸着王爷,让王妃难堪。常玥真的会这么蠢?听了始末的沈惜觉得有些不信,不过如此一来,陈莹就必须要善待烺哥儿,才能拉拢更多的支持。沈惜忽然想起头一次见烺哥儿和陈莹时,陈莹对烺哥儿的不耐,心中又有几分不确定。大人们的恩怨,却常常要牵连到孩子身上。“不说她们了。”周氏冷嘲热讽一番后,又说回了正事。“春宴那日我早些过来帮你招呼客人,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让她们去张罗好了。我看这些日子漪姐儿行事也很有章程,你也算是有个臂膀了。”沈惜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又核对了一遍要邀请的宾客,今年沈惜邀请的客人多了卫国公府和辅国公府,还有刘氏等人,承恩伯府沈惜却是连帖子都没有下。虽说眼下还没跟承恩伯府划清界限,她却不想再见刘氏母女。“惜娘,你别着急。”周氏见沈惜若有所思的盯着名单上被划掉的承恩伯府,出言安慰道:“你哥哥也在帮忙查你父亲的下落,总会有消息的。”说来也奇怪,沈惜的父亲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既找不到他战死的证据,也没有见他在哪里出现过。虽是沈惜从来没有表现出焦急之色,但大家知道她心中始终惦念着此事。按照她那便宜舅父、舅母提供的线索,也并没有什么进展,两人便不敢再张扬,这些日子倒是安分了不少。知道周氏是好意,沈惜感激的笑笑,让人拿来了给元哥儿的玩具,交给了周氏。“你有心了。”看着手里的这几件玩具都是元哥儿随口提过的,沈惜竟都记在了心里给他找了来,微微动容。她旋即笑道:“你肚子里这个也快要出来了,有你这样的娘,是他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