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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早晨出门前,常忠的态度还不是如此——“亏得你还是她娘,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那样的丑事来,眼下圣上不追究,已经是看在太后的颜面上!”常忠深感羞愧,今日在御前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吴氏不明所以,还要再问时,只听有丫鬟来通禀说,宫中派来的嬷嬷径直进了常玥的院子。她也顾不得多问,赶紧往常玥院中走去。等到吴氏到时,常玥已经被宫中派来的嬷嬷收拾一新,一左一右的两人站在常玥身边,半是强迫半是搀扶的推着她走。“你们放手!”常玥心中已满是恐惧。两个宫中女官打扮的人在庆国公府管事婆子的带路下,到了她的院中,只说了句要服侍她更衣进宫,便立刻行动起来,两人似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了求快,手下的力道也不轻。常玥并不傻,两人既是能畅通无阻的进来,定是已经得了祖父祖母的允许,她再挣扎都是无用的。她只求她娘能得到消息早些来救她。终于盼到了吴氏,常玥卯足了劲儿想要挣扎出去,却发现那两个嬷嬷双手如同铁箍似的,紧紧的钳制着她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你们这是做什么!”吴氏见状,怒道:“这还没出了庆国公府的大门,你们竟如此放肆!”殊不知那两人面上竟是没有一点儿惧色,仍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刻板的道:“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太后娘娘懿旨,召常玥入宫。”母女二人只顾着眼前的事,谁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称呼上的变化,已经不再是“常乡君”。吴氏想要阻拦,却先被庆国公府的管事婆子给拦下了。“国公爷有令,让大姑娘入宫,任何人不得阻拦。”莫非这就是他们背着自己和玥娘达成的处理方法?吴氏心中乱成一片,眼见着常玥被人逼迫着离开,她无法只得又回了自己院中,要找常忠把话问清楚。纵然常玥挣扎不休,还是被带走了。她从幼时便出入后宫,入宫对她来说是常事。可没有哪一回,像是今日般忐忑不安。马车上除了她,竟再没有国公府的人,甚至马车也是宫中的。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似乎想要找到一点儿可以依靠的东西。长宁宫。常玥直接被送到太后宫中,还没来得挤出笑容来给太后见礼,只见她便被女官摁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旁早有红衣内侍打开手中的懿旨,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响了起来。双膝跪在铺在光可鉴人的地上,常玥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懿旨上的话只说她德行有失,或许太后到底还是护着她的?又或许祁恪想办法把此时圆过去了,毕竟他脸面上也不好看!想到这儿,常玥突然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喉咙中跳了出来,若是在这件事能揭过去,或许她可以试着反咬沈惜一口。“即日起削去常玥乡君封号,赐其入安亲王府,为安亲王侍妾。”常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猛地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后。只见太后神色端肃,往日慈爱的笑容早就不见,眼底一片冰冷,还透着几分厌恶。“常姑娘,还不快领旨谢恩?”红衣内侍尖细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分外刺耳。常玥瞪大了眼,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几日你在府中,怕是还不知道,祁恪已经被封了安亲王。”太后看着惊慌失措的常玥,淡淡的道:“十日后便是好日子,你便搬去安亲王府罢。”别提正妃了,非但没给她侧妃的名分,甚至连夫人都不是,只是个小小的侍妾!常玥这才真的害怕了。她忽然意识到,为何今日她来宫中,只让她换了件粉红色的褙子,往日头上的大凤钗也没让她,只在鬓边简单的戴了两朵珠花。从今后,她的品级,便再也不配戴那些首饰了!“太后娘娘,求太后娘娘开恩!”常玥当即便掉下泪来,膝行着凑到太后身前,抓住太后的衣摆,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哭诉道:“我不想去安亲王府!求求您了!”且不说她本就不愿意嫁给祁恪,先是被夺去了乡君的封号,又只让她做一个小小的侍妾——她只要想到祁恪往后会怎么对待她,心中愈发害怕。她也不再矜持,咚咚的跪地磕头,力道之大,没有多会儿额前便青紫一片。可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太后却再没有半分恻隐之心。“常姑娘,这是太后的恩典,您哭什么?”太后身边的女官平静无波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严厉,她把常玥扶住,道:“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太后娘娘替您寻了一个好归宿,您该高高兴兴的谢恩才是。”常玥泪眼朦胧的看着太后。太后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让她去淑妃宫中,给淑妃磕头去。常玥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玥娘,往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太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便摆手让人带她走。常玥绝望的委顿在地上。******沈惜被压在府中养胎,甚是无聊,幸而周氏带着元哥儿过来陪她作伴。一时乔漪带着元哥儿去花园中玩了,沈惜才没忍住小声抱怨道:“侯爷不许我出屋子,连院子都不能去,简直太闷了。”“我看乔侯爷是把你宠坏了。”周氏点了点沈惜的额头,道:“你哥哥跟我说了,乔侯爷为了换防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哪怕是能抽出一个时辰来,也要回来陪你。”沈惜脸色微红,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动,乖巧的认错。周氏不过是打趣她两句,见状便不再提,转而给她讲起京中这几日发生的大事故来。头一件便是在安阳郡主府上,六皇子祁恪和庆国公府嫡长孙女常玥有染的事。乔湛和沈惜私底下商议过,不把在安阳郡主府上惊险的经历告诉卫国公府的长辈们,既是没出事,便不想让他们跟着担心一场,故此周氏也只以为沈惜单纯的赴宴,听到些风声。“那日你也是在的,想必早就听说了。”周氏压低了声音,道:“如今算是有了结果。”这些日子乔湛为了让她安心养胎,外头的什么事都没告诉她,并不许她多心。沈惜忙摆出洗耳恭听的神色来。她确实非常好奇,以祁恪的手腕,以庆国公府的尊荣,这件事能怎样解决。“先说六皇子祁恪,前两日被封了安亲王。”周氏道:“往年换防这件事,是由乔侯爷为主,剩下的便由兵部派人。而今年,兵部的人突然换了。”沈惜听罢,眨了眨眼。“六皇子的人都被不动声色的换了出去。”